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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孤胆涉险(2)

罗依农因为早些年曾有一段在泰国生活的经历,加上他师父商洛的原因,对一些活动在云南与缅甸、老挝边界的黑帮和走私团伙有所了解。虎头帮就是其中之一,从事走私、偷渡、贩卖枪支毒品等犯罪活动,这些年来不断壮大,已经成为澜沧江至湄公河段势力最强大的水匪之一。帮中成员的右肩头纹着一个虎头,左手虎口处则纹着一只毒蝎子。帮主是一位美艳动人而又心狠手辣的中年妇人,自称“虎姑婆”,手下成员众多,其中最出名的四大得力干将,号称“四大将”。

章义说:“老罗,按你的说法,虎头帮应该活跃在我国的南疆,这里离云南千里之遥,难道他们会为了筱洁而深入内地?”

这些黑帮团伙长年活动在我国南方的边境等地,那里山高林密,地形复杂,生存条件充裕。一旦进入内地,万一泄露身份,那将是灭顶之灾。所以一般情况下,这些团伙绝不涉足内地。

这时有警员过来,请章义和田甜去警局做笔录,陈景初作为于筱洁的亲属,也得去警局补充于筱洁出事前的一些情况,以便配合警方的行动。

罗依农说:“你们去吧,我一定要把筱洁救回来!”

警方的反应相当及时,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各交通要道口实施设卡排查,车站、码头等人员流动量大的地方重点布控,同时向周边各市发出协查请求。

时间很快就过去三天,于筱洁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按照常理,若有人是为了敲诈陈景初,那起码得和陈景初提出条件,然而他未接到任何电话或信件。

罗依农这三天不知是怎么过来的。他向单位请了七天假期,每天像发疯一样到处乱转,可是依然毫无头绪。整个人弄得又黑又瘦,眼眶深陷,连胡子也懒得刮。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田甜看着既心痛又心酸。

章义说:“老罗,你这是怎么啦,太不淡定了,不像你平时为人处世的风格。”

罗依农哑着嗓子说:“筱洁失踪了,我怎么淡定。我本来是想帮她的忙,谁知反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我真是头脑简单,难怪田甜要称呼我猪头。”

章义说:“你不必自责,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于筱洁想替父报仇,自然得涉险。不过你这样没有目标地乱转没用,人海茫茫,要找到那位肩头纹着虎头的劫持者哪有这么容易?我倒有个想法,只要那伙人还没离开本市,总会露面。全市的各大宾馆、浴室、KTV等娱乐场所,以及登记在册的出租房,全在警方的控制之下,我们可以去夜店、大排档,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地方,总能找到蛛丝马迹。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先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个觉,等到了晚上再出去。”

罗依农一想,章义这话不错,现在这个情况急也没用。当即回家洗了个澡,饱食一餐后,躺到床上想睡上一觉。哪知道眼睛一合上,浮现在眼前的全是于筱洁满含忧郁的眼神,心情更加烦乱,辗转难眠,也不知躺了多长时间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七八点钟,草草洗漱一下就出了门。

H市是江南有名的四大火炉城市之一,夏季闷热而冗长,气温居高不下。出门没走上几步,被热风一熏,罗依农刚穿上身的白T恤又被汗水湿透,湿搭搭地贴在身上极不舒服。他睡过一觉后,感觉神清气爽,舒服了不少。就干脆把白T恤脱了下来,像那些民工一样赤膊着上身,把T恤很随便地搭在肩上,露出健硕的体魄。他这么在大街上快步一走,身上的各块肌肉像活了一样,不住跳动,一路上引来极高的回头率,有不少MM连声惊呼:“型男,我喜欢!”“帅哥,好强悍啊!”

罗依农从市中心广场,一路溜达到小吃一条街,装出一副闲庭信步的悠然样,一双眼睛却精芒四溢,不放过视力范围内的任何一丝疑点,特别是一些打扮另类的男生,可惜这一路走下来,并没有发现目标。

罗依农不死心,在小吃一条街又来回走了一圈后,一头扎进本市最大的夜店——乐吧。

乐吧由一处大型地下车库改建而成,在这里不分男女,不论贫贱,无论是蹦迪还是K歌,只求尽欢!

一走进乐吧的大门,中央空调强劲的冷气临面袭来,其中伴随着震耳欲聋的DJ音乐,以及混杂其中的烟味、汗臭、啤酒味、脚丫子的臭味,甚至某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狐臭味,百味杂陈,把罗依农熏得干呕了几下,过了好一阵才渐渐适应过来。

灯光迷离,忽明忽暗;人影狂乱,如醉如癫。乐吧的大厅上放着上百张桌子,围成圆环状,桌上堆满了酒瓶和吃食,男男女女们挤满了所有的桌椅,中间空出半个足球场大小的面积,几十条人影随着嘈杂的音乐,在疯狂地扭动着身子。

罗依农发现这里灯光跳跃,最多只能分辨得清人的轮廓,根本就看不清长相。寻思着要不要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忽然有条人影泥鳅般滑了过来。

罗依农顿生警觉,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突然感觉有只手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并顺着大腿往上直摸向他的大腿根部。

罗依农条件反射似地往旁一闪,同时大喝声:“谁?!”一拳打出却落了空,回过身去什么也没发现。耳边响起一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声音:“想找于筱洁吗?请跟我来。不要报警,否则于筱洁性命不保!”

这里声乐喧天,彼此间交流得借助手势来完成。然而这句话罗依农却听得清清楚楚,仿佛那人是钻入他的耳朵里讲的。

罗依农不等那人说完,就一把抓了出去,却依然抓了个空。一瞥眼间,有条黑影在自己身前几步远外快速飘离,向大门外闪去。他来不及细想,飞身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乐吧,在大街上狂奔一阵后,转入一条相对冷清的街道。前面那人身轻如燕,脚步奇快,但他似乎不想甩掉罗依农,总是在前面保持着差不多远的距离,既不让罗依农追上,又不让他跟丢。

罗依农见那人能一语道破自己的目的,再见他身手非凡,看来这回是找对了人,想要救回于筱洁,就得从他身上下手,心头振奋,紧追不舍。

追出了足有半个多小时,罗依农依然没法向那人靠近一步,心中好不气馁。忍不住大叫:“喂,你又不是老鼠,我也不是老猫,你跑什么呀?”

前面那人哈哈一笑,说:“因为我喜欢被你追的感觉!”

罗依农气极,暗骂声“变态”,发劲再追。

再追出一程后,罗依农发现吹在身上的夜风变得凉爽,街两旁的高层建筑物明显变少,出现大片大片的旧式厂房和普通民居。原来他们这么一路追逃,已经出了市区,进入本市新近划定的开发新区。新区开发刚刚启动,原来的住户、企业已经搬空,而拆房队还没有大规模进场,留下成排成片的空房,显得寂静而荒凉。

罗依农眼观六眼,耳听八方,丝毫不敢大意。

前面那人仿佛能感应到他的心思一样,停下身来大声说:“你害怕了吗?胆小鬼,既然没胆量救女朋友,你这几天瞎转悠什么?”看来罗依农这几天的一举一动,全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罗依农大怒,为了于筱洁,就算明知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也不可能退缩。大喝:“老子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那人又阴阳怪气地尖声大笑起来,说:“好,那就跟我来吧,绝不会让你失望。”他说话时卷舌、平舌不分,带着浓重的粤港口音,说完后闪身转入一条岔道。

由于旧城改造,百废待新,这里所有的设施几乎已报废。没有了路灯,天上的那一轮下弦月反而显得更加洁白明亮。

在几排旧厂房前,前面那人终于停下脚步,罗依农趁机抢到他面前。

那人身材修长,白净面皮,长眉入鬓,长相很是斯文清秀,但是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不说话时,给人的感觉温文儒雅,但只要他一开口,嘴角眉梢总有股轻佻妖冶之气在闪动。

那人借着月光把罗依农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口中啧啧有声地赞道:“不错,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

罗依农不想和他疯话,厉声问:“筱洁呢?快把她交出来!”

那人轻声一笑,说:“小弟弟,你别这么大声吼,哥哥我胆小,会害怕的。那个姓于的小姑娘除了脸蛋会迷死人外,有什么好的?不如跟了我,哥哥会教你玩好多新鲜的玩意,包你从没体验过,快乐无比……”

“住口!”罗依农听他越说越下流,怒声厉喝,心头却是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一个人来。“你是丁卯?虎头帮老板虎姑婆手下‘四大将’之一的妖将‘玉面人妖’丁卯,是不是?”

罗依农叫出“丁卯”两字,那人似乎微微一怔,随即很妩媚地笑了起来,说:“没想到我玉面郎威名远扬,连你这样的愣头青也知道。呵呵,既然知道哥哥我是谁,那你就该知道哥哥我喜好什么了吧?小弟弟,投哥哥所好吧,不会亏了你的。”

“放屁,果然是你这死人妖!”罗依农的心沉了下去。

据说丁卯长得很帅,再加上他自幼习武,体型健美,被虎头帮招募至旗下后,很快就得到虎姑婆的赏识,成为她最宠爱的男人。偏偏丁卯性喜渔色,淫浪无度,虎姑婆一怒之下,割了他的雄性标志。

去除尘根后,丁卯反而能静下心来专研武功,终于在武学上大成,成为虎头帮的四大将之一。只是从此性情大变,不男不女,专猎男色,才有了“玉面人妖”的绰号。

罗依农回想到刚才在乐吧中,自己一个没留意,竟然被他摸了大腿,心中好一阵恶心。“丁卯,你们好好地在南部边界,为什么要深入内地,又为什么要为难筱洁,她人呢?你快把她放了!”

“放了她,当然可以。但你得陪哥哥我玩个尽兴。”嘴含阴笑,目光淫邪。

罗依农怒不可遏,大喝:“我这就让你这无耻的臭人妖尽个兴!”疾身掠出,一记左勾拳携雷霆之势直奔丁卯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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