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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于家老宅(1)

自从几天前,罗依农和虎头帮的人在太平巷中发生激战后,章义和欧阳默退掉了那边的租居房,暂时和罗依农挤在一起。但罗依农的房子只是一室一厅,三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实在是太挤。章义搬去了报社宿舍,欧阳默的工作特殊,时常日夜颠倒,和罗依农难得有同时在家的时候。两天前他和罗依农在饭店发生冲突后,他就一直没回过家。

这天晚上,天格外的闷热。罗依农洗过冷水澡,只穿了条内裤,在房间里玩电脑。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中野四号”字样,意外地发现相关信息又多了不少,那位名叫中野先生的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闲着,不时在网上发布有关中野四号的各种消息,罗依家逐条看来下,没发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百无聊赖,开掉电脑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吸顶灯发呆。

欧阳默这几天没回家,想必是住到了沈伊人那里,这个放荡的女人定会毁了他不可。

罗依农有点后悔那天处理事情过于直接,忽略了欧阳默能接受的程度,结果适得其反,反而把他推到了沈伊人的怀里。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沟通了,也不知他还生不生气?

正想着,突然听到开门的声响,有人进入客厅。

“默默,他终于肯回家了。”除了他自己,也就欧阳默有这屋子的钥匙。

罗依农从床上一骨碌爬起身,没穿外套就直接开房门出去。“默默,你回来了。”打开客厅的吊灯,看清来人,顿时僵住。

站在客厅里的人并不是欧阳默,而是沈伊人。

“怎么是你?默默呢?”罗依农猛然想起自己这个样子过于不雅,更何况是孤男寡女,连忙想回卧室穿件外套。

沈伊人笑了起来,说:“你不必紧张,我是来替默默拿些换洗衣服的,马上就走,不会打扰你太久。”抢在罗依农之前闪入卧室。

罗依农的外套全放在卧室里,沈伊人进去后,他不方便跟入,但穿成这样也方便出门违避,站在客厅上好不尴尬。心头一紧张,浑身发热,汗水顺着脖子流淌下来。

沈伊人在卧室中慢腾腾地收拾着欧阳默的衣物,见罗依农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好不开心。说:“你怎么这么紧张?是在害怕我吗?那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有了默默。呵呵,默默也很有趣,感觉比你好玩多了。”

罗依农问:“沈伊人,你是故意找上默默的,是不是?你想干什么?”

“是啊,你既然不肯满足我,我只能另找目标。我想来想去,还是找你的朋友比较合适,每次和默默做那事时,我忍不住会把他想像成你……”

“住口!你……你简直是变态!”罗依农大怒。

沈伊人“咯咯咯”大笑起来,说:“你不是骂我母狗吗?我是一条变态的母狗,最忍受不住春闺寂寞,每晚无男人不欢……”

“别说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默默?”罗依农极度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淫荡不堪的女子,真恨不得一把掐死了她。

“这个么,说难也不难。”沈伊人扭着细腰走出房间,摆弄着各种妩媚的姿态扭到罗依农面前,用暧昧的目光把他上下打量一番,柔声说,“只要你能满足我一次,我就放过默默。”

“做不到!你给我滚出去!”罗依农恶心至极。

“别这么小气,就一次,好不好?我会让你欲仙欲死……”也不知她怎么弄了一下,身上的长裙突然滑落至脚面,露出浅紫色的蕾丝纹胸、蕾丝T裤,和白净如瓷的肌肤。身材玲珑,曲线完美。不得不让人感叹造物主的残忍,如此惊艳绝美的身躯,偏偏包裹着一个丑陋无比的灵魂。

沈伊人双眉一扬,做了个极富挑逗的动作,那意思是问:什么样?感兴趣吗?

罗依农慌忙移开目光,大喝:“你想干什么?快把衣服穿起来!”

沈伊人看到罗依农窘迫不堪的样子,更加得意,媚笑着问:“依农哥哥,现在就我们两人,你怕什么呀?要不要我再脱啊?”

罗依农气愤交加,想动手把她推出屋去吧,又不敢触碰她的身体,无计可施之余,猛然想到这疯女人没有羞耻感,自己表现的越紧张,她就越轻狂。连忙收敛心神,目光故意在她身上溜了一下,说:“就你这种身材也敢脱,真是不知害臊!”

沈伊人笑得更放肆,说:“身材的好坏只能饱饱眼福,你不想享受一下其他的……”突然纵身一跳,叉开双腿迎面骑到罗依农的身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双腿死死地钳在他的腰部。

罗依农没想到这女人这么不要脸,大吼:“滚开,你这婊子!”想把她的身体推开,不料触手软绵绵的,竟然触碰到她胸前的那两个大团肉,心中一慌,一时没站稳,两人同时倒在沙发上,把沈伊人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

沈伊人兴奋地近乎呻吟般地叫着:“轻点啊,哥哥……”

“砰!”门被一把推开。沈伊人进屋时,并没有把门关实,只是虚掩着。

罗依农一惊,回头一看,脑中“轰”的一片空白。

欧阳默、章义和田甜天神降临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把罗依农和沈伊人纠缠在一起的这副丑态尽收眼底。

沈伊人大叫:“默默救我,哇——”放开罗依农,大哭起来。

罗依农终于甩掉沈伊人,直起身来,怒声说:“这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欧阳默像头红了眼的公牛,一个箭步蹿到罗依农的面前,大喝:“姓罗的,我和你拼了!”一拳奔出。

罗依农要躲过这一拳并不难,但他接触到欧阳默眼中的怒火时,心中没来由地一慌,竟然不想再躲。“砰!”正中鼻梁,鼻血顿时喷涌而出。

章义冲上来拦腰抱住欧阳默,大叫:“默默,你先冷静一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老罗不是这样的人!”

欧阳默连甩了几下,没能甩掉章义,愤怒地叫道:“你看他这个样子,像是误会吗?”

罗依农身上只穿了条内裤,而且在沈伊人的纠缠之下,两人肌肤相亲,尽管他心里没起什么邪念,可是身体的某个部位本能地起了反应,十分的不雅。田甜红着脸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罗依农羞愤不已,说:“默默,不管你信不信,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是这条……是沈伊人自己犯贱,纠缠着我……”

沈伊人哭得更大声,边哭边说:“你胡说!你怎么可以这样颠倒是非,血口喷人呢?默默,请你相信我,是他想强迫我。本来我想等你们来了再一起进屋的,可是一想你们马上就要到了,我没什么好怕的,就开门进来。没想到罗依农一见到我,就骂我……骂我是条母狗,每个男人都可干,就……扯我衣服,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欧阳默双目赤红,俊美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那样子就像是一位手艺低劣的瓷匠,捏出的一件报废品。

“我……我不敢说……”沈伊人看着欧阳默,装出一副可怜无比的神情。

“说!”欧阳默大吼。

沈伊人放低声音,说:“他说:好玩不过朋友妻。默默的女人,让我……”

“够了!”欧阳默怒到极点,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甩掉到章义,把章义甩得差点嘴啃泥,又是一拳打向罗依农。

罗依农这时已经冷静下来,知道沈伊人这是在蓄意陷害自己,挑拨他和朋友间的感情。见欧阳默的拳头奔到自己面前,疾手抓住他的拳头,说:“默默,你冷静地想一下,我会是这样的人吗?”

欧阳默大声说:“事实摆在面前,难道是伊人陷害你吗?她在进屋前打电话给我们,说你房间里亮着灯,说你正好在家,让我们三人赶紧过来,把前几天的误会解释一下,她不希望因为她而影响到我们多年的友谊。她明知道我们马上就到,难道还会故意引诱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原来,这几天来沈伊人一直在欧阳默面前充当好人,替罗依农说话,说他可能是认错了人,才会误会自己,想帮他们把这个疙瘩解开。欧阳默当然也不想自己和罗依农这段友情就此夭折,就答应沈伊人找来章义和田甜,想请他俩帮着缓和关系,四人在对面街上的一间茶馆碰面聊天。

沈伊人想到欧阳默的衣物都还留在罗依农家里,就拿了欧阳默的钥匙去取衣物,她在进屋前,确实有打电话给欧阳默,说罗依农在家,要欧阳默和章义、田甜马上去过去,今晚就把事情说清楚……

罗依农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有口难辨!

欧阳默大喝:“姓罗的,就算我打不过你,也要和你拼命!我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男人吗?”挥拳又要开打。

“等一下!”罗依农很冷静地说,“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默默,我们朋友几年,你觉得我会是这种见色忘义之徒吗?你可以误会我,但请不要玷污了我们的友情,因为那不仅仅是看不起我,同时也是看不起你自己!”

欧阳默怒目圆瞪,大声说:“你别跟我谈友情,因为你不配!”拾起沈伊人的衣服,帮她穿到身上,将她轻轻地挽在怀里,“伊人,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沈伊人含泪一笑,说:“这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太傻,竟然没想到世间人心可以卑劣到这种程度。幸亏你们及时赶到,他才没能得逞。默默,你……你不会因此瞧不起我吧?”

欧阳默心痛地把沈伊人搂得更紧,说:“不会的,是我不好,是我不该结交这样的朋友。”

沈伊人说:“人心隔肚皮,你哪能知道呢?默默,你快带我走吧,我不想再在这里多留一分钟。”

“好。”欧阳默微微俯下身,把沈伊人横着抱了起来。“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沈伊人用双手环抱着欧阳默的脖子,像头受惊的小猫一样,倦缩在他的怀里。

欧阳默把头低垂到沈伊人的胸前,心中难过得无以复加,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两人紧紧相拥,默默地走出门去。

章义从卧室取了件衣服让罗依农穿上。

罗依农穿上外套跌坐在沙发里,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他想不通沈伊人为什么要陷害自己?令他头痛的是,经过这一件事,他和欧阳默的情义只怕永无修复的可能。

田甜斜靠在客厅的门框上,静静地流着泪。上一次罗依农对沈伊人口出不逊,当时虽然令人气愤,但事后想想,他只不过说了几句过份的话,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这一次完全不同,事实就摆在眼前。而她是那么的喜欢他,他是她心中完美无缺的神。没人能体会她心中那尊神像轰然倒塌后的绝望与惨痛。

章义看看罗依农,又看看田甜,过了好一会儿,牙齿一咬说:“我必须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否则会对不起朋友两字。”

罗依农和田甜似乎都没有听到他在说话,谁也没有作出相应的反应。章义也不在意,继续说:“本来老罗遭大家误会,特别是田甜的误会,对我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必须站出来替老罗说句公道话,老罗可能是被陷害了。”

“什么?陷害?!”田甜跳了起来,“死胖子,你猪油当茶喝,是喝多了还是脑子里也长满了猪油?沈伊人和罗依农无仇无恨的,为什么要陷害他?”

罗依农接口说:“因为她是虎头帮老板虎姑婆的女儿天使伊人,她一再陷害我,是想搞臭我,让你们大家都怕了我,我就没法帮助于筱洁,搅入中野四号这件事中。”

章义和田甜果然动容。章义问:“她是虎头帮的少当家?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依农把自己落在虎头帮中时的所见所闻说了,谈到沈伊人勾引自己的事,只是很简略地说了一下。

章义和田甜都是成年人,自然能想到那些事。田甜极度不爽,问:“你和她真的没发生什么?”

罗依农没好气地说:“我若真的是这种无耻的色鬼,还能对你手下留情吗?”

田甜的脸顿时就红了。她对罗依农这么痴心,罗依农如果真的贪恋女色,随便给她点好脸色,她就无法守住完璧之身。事实上,他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章义怕气氛过于尴尬,连忙转开话题,说:“沈伊人今晚的表现过于反常,我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欧阳默、沈伊人、章义和田甜四人,好好地在茶楼喝茶,沈伊人突然提出要去帮欧阳默拿换洗的衣服。夏天的衣物不过是些T恤、短裤之类,就算买过新的也花不了多少钱,何必为了这些旧衣服费事呢?而且,她和罗依农已经闹过不快,明知罗依农一人在家的情况下,又为什么还要开门进去?应该回避才是,最起码也该等欧阳默到了再一同进屋。

田甜连连点头,说:“不错,这些事确实做得有悖常理。猪头,你真的和那个女人没一腿吗?”

听到田甜叫出这声“猪头”,罗依农知道她已经相信自己的清白,心头涌起无限感慨,说:“没有。”

田甜展颜一笑,说:“好,那我们要不要报警,让警方把这个色女抓起来。”

章义说:“这个不急,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救出默默。让他尽早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罗依农协助警方,重挫虎头帮的事迹见诸报端后,他成了市民崇拜的英雄。健身俱乐部一时人满为患,每天慕名而来,要求加入泰拳班的人数,就够组成一个班。这让俱乐部经理又是欢喜又是忧,和罗依农再三商榷,最后给他配了三名助教,增加两个班,加上原来那个班,分成上午、下午和晚上三班。他成了总教练,也就更忙。

这天晚班下课后,罗依农洗好澡,才走出俱乐部大门,就看见门前台阶下停着一辆银色帕萨特领驭。车子并没有熄火,车窗玻璃已经摇下,于筱洁坐在驾驶室里,手臂靠在车窗上,冲罗依农摆摆手,说:“大忙人,人家都是男等女,我们女等男,你得请客。”

罗依农大笑,说:“好,没问题。你就是想吃满汉全席我也请了!”

这是自于筱洁遭绑架以来,两人第一次单独相见。罗依农惊喜万分,一路小跑冲下台阶,跳上领驭,说:“见到你好意外。”

于筱洁一笑,踩下油门,车子驶上大街,慢慢汇入车海。说:“一直想当面感谢你为救我而涉险。可是前几天见你心情不好,又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你,只能耐心等你自行恢复。现在看来你好像情绪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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