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上帝赐给人类的花朵,银白、洁净、素雅、华贵。翩跹飞舞,纷纷扬扬。近看像冬梅落英,远看似仙女下凡。树木房屋银装素裹,高山平地晶莹玉洁。久早无雨的秋冬,大雪给人们带来了生气,带来了喜悦,带来了乐趣,带来了祥瑞和福祉。
最欢心的莫过于孩子们,他们冒着寒冷,顶着雪花在雪地上滚雪球。小脸冻得象个熟透的苹果,十个指头象十个小胡萝卜,满身上象一只白毛小狗。他们先用手攥起个铅球大小的雪团,然后放在地上滚,雪随着他们的体温凝结在一起。球越滚越大,直到滚到象个石磙那么大,滚不动了,力气也使完了,头上冒着热气,混身出了汗。我赞美着他们的毅力、精神和富有创造意义的发明。雪球这个玩意儿我没滚过,只听说过,不过写材料时常用这个术语比喻经济发展方式或方法。今天看到孩子们滚的雪球才明白什么叫“滚雪球”。记得我小时候玩得是堆雪人、打雪仗。在学校里老师组织同学们把积雪堆到背阴地方去,我们借机培雪人,用玻璃球做眼睛,插上大蒜头当鼻子,
大嘴用红墨水染红,让它在阴晴地方慢慢融化。打雪仗是孩子们常玩的事,十几个孩子分成两帮,学着电影上作战的方式,用雪球向对方开火,最后越攻越近,双方在雪地上摔跤。有时恶作剧,胜的一方抓住败的一方“俘虏”,把棉裤腰解开,把雪球放进他的裤管里,最后连棉裤都湿透了。为这事常被孩子的家长找上门或者让老师罚雪站。罚雪站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耳朵冻得麻木,脚似被猫咬的。现在虽已忘掉了这些由雪引起的恩怨,想想还是蛮有趣的。
钟情于雪的不光是孩子,当你走出郊外,就发现在公园里跑步的,滑雪的,散步的,在雪景下照相的,写生的。赏雪也成为现时人的一种时尚。有一对恋人在皑皑的旷野小路上行走,特别引人注目。男的穿着黑色的西装,女的穿着红色的外套,两人手挽着手肩靠肩,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很慢,不时地抬头四顾,指指点点,谈得那么忘情。他们的身后跟着两只小黄狗,循着他俩长长的脚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印下了一朵朵小花瓣,很快又被雪埋灭。狗们不似主人那么规矩,一会儿在雪地上追逐厮咬,一会儿表演出那种不文明的动作。调皮的小公狗不时地跷起右腿,在洁白的雪上尿下一滴滴黄黄的颜色。
雪天最宜于照相画画。远处的山上黑白相间,明暗有致,层次分明,似一副天然工笔。尤其是那些刚劲挺拔、郁郁葱葱的雪松,虬髯的松枝松针被白雪已镶边。更显出它那勃勃生机。正象把雪与松人格化了的陈毅元帅的那首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欲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因而那些专业的业余的画家、摄影师们不顾寒冷,在雪地里素描着、抢拍着,为自己今后的工作与生活,留下珍贵有趣的资料。我从小喜欢雪,十年来不管走到哪里,只要碰上大雪都很兴奋。因为雪能净化心境,雪能陶冶情操,雪能引起联想,雪能给你一种自然的美的享受。我去过新疆看过天山的雪,去过西藏看过喜马拉雅山的雪,看雪域高原的雪与平原的雪感受不一样,它给你一种宏伟的气势,一种亢奋的力量,一种势与天公试比高的感觉。去年去美国,从洛杉矶往拉斯维加斯的路上,突遇大雪。在美国的华人讲,这个地区有近十年没见这么大的雪了,你们真有福气,在这里遇上雪十分难得。过路的行人都兴奋地下车看雪景。那里的雪确实很美,鹅毛似的的雪花铺天盖地扑向高山沙漠。莫哈比沙漠本是一片绿洲,绿色的植物罩上一层雪就象一个穿着绿裙的少女披着一件白纱,显得那么雍容华贵。一群群的黑乌鸦、大麻雀也飞来凑热闹,我们扳动着快门,在异国他乡留下了这珍贵的雪景照。
雪是世界的雕塑家,是人类共有共享的财富。属大人的也属孩子的,属富人的也属穷人的,属城市人的也属农村人的,属当官的也属平民的。如果其它财富和雪这样均匀的分配,那么,整个社会就和谐了。雪对于城市除了装饰美化作用外,还能净化空气,清除环境卫生,而农民对于雪就更有一种特殊感情啦。这种感情来自于生产和生活。冬春的雪可以保护果树、蔬菜、麦苗,可以滋润土地,降低生产成本,故有瑞雪兆丰年,下雪即下钱之说。记得当年在村里干活时,每当下了大雪,村里都组织男女劳力把村里的路上的沟里的雪运到麦田里,现在农村仍保留这一好习惯。下了雪,村里人齐心协力到街上去打扫雪,一来为了节日街道干净,二来不辜负老天的恩赐,同时也增添了和睦的气氛。
我热爱雪,可惜我不懂作诗,对有关雪的诗歌我还是爱读的。如李白的名句:“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韩愈的“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以及“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飞雪带春风,徘徊乱绕空”等句,都对雪的美进行了描写。伟人毛泽东对雪也情有独钟,有十几首诗词里写到雪和雪景雪情。如:“漫天皆白,雪里行军情更迫”,“更喜岷山千里雪”,“洞庭波涌连天雪”,“雪压冬云白絮飞”,“梅花喜欢满天雪”等。尤其那首《沁园春·雪》,一时轰动了当时的整个文坛:“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弛蜡象,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读后,如香茗润喉,如甘饴爽心,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在我们民间,关于雪的俗语故事也不少。如张打油的打油诗:“江山一笼统,井上一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在村里劳动时,我的一位街坊二嫂说了一则打油诗,每当看到飘雪的时候我就想起来。她说一位新婚不久的学生,媳妇回了娘家,大雪天勾起想妻之情。他望着漫天大雪,给岳父写了四句诗:“大雪纷飞,佳人不归,独我在床,两脚冰锤”。很快就收到他岳父的回信:“大雪纷飞纷飞雪,此话不能这样说,俺闺女不是个火炉子,怎能给你暖和脚”。每想到此,便大笑。雪的内容太丰富了,正要结束此文,忽收到朋友一则雪的信息,送给大家,作为这篇杂说的结束语:如果雪花能代表祝福,今天的雪就为你而飘。愿朵朵雪花带给你幸福、喜悦欢乐,让漫天飞舞的雪花给你送去满世界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