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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世

一转眼已经和他们相处了一年多了,在这一年多里,我与安梓皓,安南,赵小黑成了铁哥们,与张小北成了闺蜜。

由于普通话说的流利的原因,杨老师任命我当学习委员,每天批改着他们写的流水日记,记录着他们每天的出勤率。时间无形的从指缝中穿过,只是我还未清醒,继续没头没脑的过着日子。

清晨,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背着哆啦梦图文的包,摇头晃脑的来到学校,却被杨老师逮个正着,他站在教室门口拿着竹竿,居高临下的对我说:“你迟到了,知道吗?你看看别人都在干嘛?你在干嘛?你怎么老是迟到?”

我羞愧的低下头,悄声的说:“我错了,再也不迟到了。”

杨老师无奈的摇着头,用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并对我说:“下不为例,快把书包放下,快拿书去晨读。”我迅速回到座位,把书包扔到桌框里,拿出书,跑到了操场。

我看到张小北的背影,便在她背后拍了一下,说:“你蹲在地上干嘛呢?”

她抬头对我说:“我在记单词啊,你又迟到了,哎,也只有你敢违反他的规矩。”

我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是我们的杨老师太善良了,不说了,记单词吧,不然他又得唠叨。”

我一边记着单词,一边打着哈欠,还得提高警惕防着杨老师的突袭。我们捡到小石子在土地上记着单词,听着村庄的喇叭喊着某某书记的名字。

“古月,你单词记好了吗?”杨老师走了过来。

“记完了,杨老师,怎么了?”我随手扔了石子。

杨老师招手示意让我去他办公室,我屁颠屁颠地朝他办公室跑去。一进门,杨老师就对我说:“我想这次校庆的活动让你们去弄,你觉得怎么样?”

我吃惊的说:“不对啊,不是还没到咱们班吗?”

杨老师说:“是还没到,主要是二班的班主任出了点事,所以我只好把这活接下来了。”我们是初三三班的。

我轻轻的哦了一句,杨老师说:“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把活动搞好,到时候我给你们奖励,还有让安梓皓和安南给你当助手。”

我摇着头说:“不行,老师,我根本不会弄这些,而且我没有经验,我也不知道弄什么节目,我真的不行。”

杨老师坚定的说:“没事的,你要相信自己,再说节目不需要你想,我都已经写好了,还有啊,班长他们都会帮你的,你就放心吧。”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好勉强的答应了。

杨老师将校庆的节目单写完后,我们便就开始筹划活动流程。整个节目表演安排完后,我们就没日没夜的赶着装饰舞台幕布,画着很着眼的海报,好像整个人都与水粉合为一体。

那晚,弄完舞台幕布后,都已经快晚上11点多了,外面下着大雨,电闪雷鸣,好像要吞噬整个小村庄。我们很快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回家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隐约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决定在门外听听是怎么回事。

我真希望那一刻我没有在门外偷听,我不知道这一切,那么我就不会那么恨他。

“你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母亲哭着对他说。

“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你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女儿,可是我真的很爱她,你让我走吧,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求你让我走吧。”他拉着行李,很快的走出屋子,打算离开这个家。母亲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腿,跪倒在地,喊着求他,让他不要走,可是他头都不回的拖着行李,离开了他说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女人,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家。

我冲进雨中,抱着哭泣的母亲,说:“妈妈,没事,不要哭,你还有我,我还在你身边。”

她哭的更绝望了,她心疼我,心疼这个即将失去爸爸的孩子。

雨越下越大,我满脸都是水,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恨他,我恨这个男人,决然不回头的男人。

我还是很平静的去学校上学,放学便快速的回到家里,给母亲做饭。自从他走了,母亲便再也没有说过话,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门外。

一天,我早早的起床,看到母亲做好了早餐,我很惊讶,连忙跑到厨房去看,原来她在给我热牛奶,她说:“牛奶马上就好了,你去吃早餐吧”她朝我笑了笑,我放心了,她好了,她变得坚强了。

我吃完早餐,拿着牛奶准备出门,却被母亲叫住了。“小月,你在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还有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担心的说道。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嗯。我知道了,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的,妈妈,你就放心吧”她安心的点点头,也朝着我笑了笑。

最初的相濡以沫到后来的老死不相往来。

母亲走的时候穿着与他结婚时候的衣服,无名指带着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用几根粗制滥造的红线编制成戒指的样子,中间还镶嵌着很小的银心,看起来很不值钱,随便丢在街上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去捡的东西,母亲却视它为真宝。记得有次我差点弄丢了它,母亲都把我打的半死,后来还是他找到了它,母亲才放过了我。

母亲的头旁边放着一个小药瓶子,里面早已没有东西。家里的一切都摆放的很整齐,桌上有她为我做好的晚饭,不过已经冷掉。我静静的看着安详的她,不知是我太难过还是早已没了泪水,这一刻,我没有哭,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身体冰冷的母亲。

有人晃着我的手臂说:“孩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那样会更难过的。”

周围的人都叹气说:“真是太可怜了,这么小就没了妈妈,她爸也跟着别的女人跑了,真是可怜啊”

我面无表情的转向他们说:“你们都走,我妈妈不喜欢人太多,她要安静你们都出去。”我指着门口。

他们见此情况便也不多说什么,便陆续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告诉了远在外村的姥姥母亲去世的消息,他们-妈妈的亲人都来了。

姥姥被姥爷搀扶着推门走了进来,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我可怜的女儿,你这是何必啊,你怎么就想不开呢?你不想要你的女儿了吗?你看看你的女儿还这么小,你走了她该怎么办啊!”她一边哭,一边死死的拉着我。

姥姥抬头看着我说“孩子啊,难受了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妈妈走了,还有我们呢”

不知道是因为姥姥的话感动还是因为妈妈的去世我难以接受,我发疯的哭喊了起来,跪下来,抱着姥姥的大腿说:“姥姥,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我该怎么办?这世上就剩我一个人了,姥姥,你快让妈妈回来,不要让她走,我不要她离开我。”

我歇斯底里的喊着,哭着,嘴唇哭的发紫,身体也在拼命的颤抖着。

姥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一旁悄悄的抹去泪水,抚慰着我和姥姥二人。

姥爷知道,他唯一的女儿走了,他得撑着这个家,他得坚强的活着,他不能掉眼泪,他不能再让自己最爱的人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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