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千年老妖
原来不是做梦！陶原大吃一惊，突然想起自己还躺在床上，连忙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我……”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才好啊？陶原不明白自己房间里怎么就进来一个大美女了，又有些尴尬，一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庆幸自己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没有唐突美人。
“你们还要在那里亲亲我我多久啊？”一个稚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我饿了。”
陶原扭头一看，卧室门口站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脸上一副受不了你们俩的表情。
哪里来的小孩？陶原又是一愣，“你是谁家的孩子？”
“你们家的。”小孩理直气壮地说道。
陶原觉得自己快晕了，自己一个孤儿，父母都不知道转世投胎多少年了，哪里钻出来的自家小孩？如果是梦的话，还是赶紧让自己醒过来吧。
他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又打开窗帘看了看窗外，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喧闹声，自言自语道：“我应该没有穿越。”
想了想，他觉得应该先把事情搞清楚，这么糊里糊涂的算怎么回事。
简陋的客厅里，一个茶几、一套木头沙发。
陶原把木头沙发让给美女和小男孩，自己拿了根凳子坐在他们对面。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怎么进我家来的？”陶原问道。
方绾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
陶原发现，自打自己睁开眼看见美女的第一眼起，就没见这种腻得死人的笑容从她脸上褪下去过。陶原微微红了脸，低下头盯着茶几，不敢盯着美女看。
这个动作让他一下子完全没有了质问人的气势。
“她叫方绾，这个你已经知道了。我叫卓季霖，卓越的卓，季节的季，久旱逢甘霖的霖。”小男孩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煞有其事地介绍着自己的名字。“至于我们怎么进来的嘛，因为我们有钥匙啊。”
钥匙？“你们哪里来的钥匙？”
“你租的这套房子还有两个租客，但这半年来你都没见过他们，是吧？”方绾缓缓地说道。
的确，这套房子是三房一厅的格局，被房东分租给了三个人。当初自己正是看中了房租便宜才选的这里，只是另外两个房间的门一直锁着，房东说那两个人不常回来。不过半年不回来，还有留租的必要么？陶原一开始的时候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这房子里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房东就住在同一小区、看上去也老实得紧，再加上自己一个人也自在，有疑问也被他生生压下去了。
陶原迟疑地问道：“……难不成是你们？”
方绾点点头。
陶原瞠目结舌，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自己的合租人竟然是这样的一大一小。
陶原看了看方绾，又看了看周围简陋的环境，再看看方绾，如是反复了好几次。
方绾见他的模样着实有趣，笑着问道：“先生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
“你……不觉得你和这个房子……不太搭么？”陶原一个没忍住，还是把心里的看法说了出来。
方绾和卓季霖同时笑出声来。
陶原窘。
方绾嫩白如玉的手指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先生住得下，绾儿就住得下。房子的外观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房子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极为震撼，震撼得陶原一张脸通红。
陶原结结巴巴地问：“你为什么要叫我先生？”这个称呼未免太复古了。
“我一开始就是这么称呼您的。”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先生想起来便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陶原皱眉：“你是说我忘记了一些事？”陶原又把自己短短的一生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里无论哪个角落都没有面前这两个人的身影。
“你忘记了很多事。”
“为什么？”
“因为你想忘记。”
“为什么我想忘记？”
“因为你想偷懒！”脆生生的六个字，是从卓季霖嘴里发出来的。他说完之后，还在捂嘴笑。
陶原不得不承认，正是有了这个小灯泡在一旁插科打诨，自己在和美女相处的时候才能自在许多。不过这个指控可不能承认。“怎么可能？我活了二十二年，从来不知道偷懒两个字怎么写。”
卓季霖小朋友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倒在沙发椅上直喘气。
方绾也掩嘴偷笑。
有机会真想见见这小孩的父母，怎么教出来的小孩这么没有礼貌？陶原不满道：“我不觉得我刚才讲的话哪里好笑。”
“哪里都好笑。”卓季霖小朋友在笑的间隙还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知道你今年多少岁了么？”
“二十二啊。”陶原全当逗小孩儿了。
“二十二啊。”卓季霖像个老学究一样摇摇小脑袋，“装嫩也不是这个装法啊。”
陶原被卓季霖的模样逗乐了，“那你说说我多少岁。”
卓季霖摊了摊小手，“我第一次认识你们，是在咸通七年。我再次见到你们，是在景德三年。后来，就一直跟着你们。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记不清楚你有多少岁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咸通七年和景德三年是什么鬼年份？这小孩脑子一定有问题。陶原同情地看了卓季霖一眼：“你今年几岁？”
“七岁。”
“不错不错，书读得好，想象力也很丰富。”
卓季霖皱着眉头翘着小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陶原无奈地看向方绾，眼神里满是求助。快管管你家小孩吧。
谁知方绾却说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先生忘记了。”
陶原懵了。
陶原这一懵就懵到了第二天。
头天晚上又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一大早看见方绾那张倾城绝艳的脸又让他心头乱跳，以致一整天他整个人上班都是浑浑噩噩的。
这天晚上轮到陶原值夜班，他查房完毕后，上了个洗手间，准备回休息室去休息。
想起家里那突然冒出来的一大一小，陶原看着洗手台上镜子里那张平凡得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脸摇头，千年老妖要是长成自己这副模样，那也真是够悲催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一大一小真是太诡异了，要说她们两个是妖精自己还相信一些。
陶原扒了扒头发，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扯他的裤脚。
低头一看，一只小黑猫衔着他的裤脚用力往后拉。
陶原认识这只小黑猫，这本是一只流浪猫，某天突然钻进医院，被偶然遇见的陶原赏了些吃食，便认定了陶原，在医院里安了家。
这只猫也聪明，平时不吵也不闹，白天知道躲人，半夜溜出来逮耗子，一点儿都没有给人造成困扰，是以在医院了住了几个月，也没有人赶它走。
陶原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一见到这只猫就知道这是一只小哑猫。有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似乎能明白这只小哑猫在想些什么。
就像现在，陶原似乎就能读懂小哑猫的心思。
小哑猫今天晚上特别反常，它见陶原看着它，便放开陶原的裤脚，转身往外面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陶原，似乎在叫他跟上来。
陶原好奇地跟着它走了两步。
小哑猫见陶原跟上了，便又往前走。
陶原故意停下脚步。
小哑猫似乎是觉察到了，便又回过头看着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
陶原着实觉得怪异又觉得好笑，但又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抬起步子跟了上去，反正没什么事嘛。
于是一人一猫从应急楼梯来到地下一层。
地下一层分布的大多都是检验室，具有放射性的检验项目都是在这里进行。
长长的走廊里灯光昏暗，有一个灯似乎快坏掉了，一闪一闪的。要是换成个胆小的，估计站在楼道口就不敢往前踏出一步。不过陶原天生胆子大，一般的事情吓不到他。
小猫几步一回头地在前带路。
陶原跟在它身后。
小猫在一间房间门口站定，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陶原。
这是一间闲置的储物室，理所当然地锁着门。
陶原完全不明白这间闲置的储物室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意识到小猫是要让他进这间储物室去。
陶原接下来的行为让他自己都感到大吃一惊。
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然后他取下胸前戴着的胸牌，徒手把别针取下来，掰直，接着，把这根细铁丝插进锁眼，一分钟不到，便听见咔哒一声，门开了。
陶原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别针，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个本事的？难道方绾说的自己丢失了一部分记忆的事情是真的？
他吞了口唾沫，决定暂时不考虑这个事。先看看小哑猫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储物室里面乱七八糟地堆了一些杂物，都裹着一层厚厚的灰，看不出来能有什么宝贝，最醒目的就是一个极薄的巨大的硬纸箱，斜靠在墙上，单独占据了一面墙，纸箱上面倒是没什么灰尘，估计才放进来不久，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纸箱留着有什么用。
陶原低头看了小哑猫一眼，只见小哑猫径直走到右手边的墙角。
墙角放了一根小木凳。
小猫钻到木凳下，回头看了陶原一眼。
陶原好奇地蹲下看它要做什么。
被木凳挡住的墙壁上，有一个花朵一样的东西，几乎和墙壁一个颜色，如果不仔细看一般就会忽略了。只见小猫伸出一只前爪在花朵上按了按，然后又回头看陶原。
我干嘛要跟一只小猫这么较劲？陶原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小猫从木凳下面抓了出来，然后自己去按了那个花型图案。
又是咔哒一声，图案竟然从墙上弹开，露出一个密码锁。
陶原暗暗吃惊，这种地方竟然有密码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