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一个打扮像是乞丐的男人走进了长安城,透过好心的百姓们得知要先去醉安府报个到,而且要离开这里也只有先去醉安府。
他点了点头,给好心的百姓道了个谢,就朝着百姓给他指点的路前往醉安府。
自从云残来了以后,他给每个人都安排好了工作,七岚等人也不是一人一天轮流干活,而是有分配的谁谁谁负责厨房,谁谁谁负责东厢,谁谁谁负责西厢,谁谁谁负责杂务,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有人吗?”那个穿的像乞丐的男子对着醉安府大喊道。
“等会!”府里传来一个女声。
他听到这回话也就安静站在门前,等着人来给他开个门,进去问一下路要怎么离开。
过了一刻,总算是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人是一个穿着绿色抹胸裙、梳着丱发系着水绿色发带的女子,看上去应该已经十七八岁了,打扮也不像是一个丫鬟,让他无语了一会儿。
“你是刚刚进城的?”女子问道,然后就侧身让他进府。“我叫七岚,你叫什么名字?”
“叶凌,”他神情有些黯淡,似乎没有一点欢喜。七岚在长安城里住久了,见过的人也不少,对于叶凌这种人,七岚是秉着一个‘没事就别打扰’的态度,只是叶凌身上的衣服破洞补丁太多,也不是他的表现不像是一个乞丐,她还真把人当成乞丐了!
罢了罢了,是不是乞丐貌似都与她没什么关系,她只管把人带进去就好了。
以前醉安府上人少,通常都是慕清欢和江日晚去打理这些事情,现在人多了,也就是翕羽负责这些事情。把人带到翕羽面前,七岚就回去继续干活了。
“你好,我是翕羽,”翕羽带着淡淡的笑容,手中拿着的一本小册子,正是来人必须要写上几笔的《寻安》。
叶凌在七岚带路的时候就四处打量了一下,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一个丫鬟、家仆打扮的人,而七岚本身也不大,就连他现在看见的人也只有十五六岁,心下不禁怀疑,这里难道就没有一个大人?
翕羽见眼前人不说话,也不好意思套近乎,只好按照日晚和清欢交代下的东西,一一说给叶凌听。
长安城的规矩早在来时就已经打听得七七八八,现在听翕羽再次说起,心里也是暗暗吐槽这城的规矩还真多真麻烦。“这么说来,我是因为有着疑惑才会在无意之中来到长安城?”
“对,”翕羽点头,把《寻安》推到叶凌面前,道:“你把你的过去写上去。对了,你恐怕也没这么能够离开长安城,要不就先待在醉安府上?也好有个地方住着。”
叶凌想了又想,最后点了点头,现在这醉安府住下。
得到了回应,翕羽就连忙出去让淡定去腾空一个房间给叶凌住下,也通知了七岚一声,让她今晚多煮一个人的饭菜。
都嘱咐好了的时候,翕羽正打算往回走,正好碰见刚刚从书房走出来的云残。这半年的日子一过,云残也跟府上的人熟络起来,也就只有七岚碍于他之前的名声和那日拖着妇人进门的举动,到现在还是有点害怕他,其他人都跟他相处得不错。
“云残,你这会儿是要去哪儿啊?”翕羽看到云残从书房里走出来,料定他刚刚是跟江日晚和慕清欢谈了一会儿正事,现在出门恐怕跟那正事脱不了关系。
“没事,我就是要去找一找归墟,问他一点东西,”云残笑着回答。这人一熟络起来,防备心也少了许多,更何况是多年前认识的故人呢?
翕羽听闻,点了点头,道:“你帮我想归墟问个好啊!让他和未央等人经常来醉安府上作客,我可想念他的手艺了!”
“啧啧,就是一个吃货,就只是惦记着吃!”云残作势嫌弃了翕羽一番,可那眼底的笑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闻言,翕羽的脸嗖的一下全红了,嗔道:“你别打趣我,这话可不能让归墟听见,要不然他以为我是个没良心的,只惦记着吃!”
“这不是事实吗?怎么,还不想让人知道?”云残打着哈哈,打趣了一番就出门了,也不管身后的翕羽在喊些什么。
回到房间的时候,叶凌已经写好了自己的东西,只是摊开《寻安》,让墨迹风干。看到翕羽回来,也没说什么话。
“你住下的事情我都告诉家人了,你现在若是有事情也出去的话,在戌时初之前回来赶上晚饭就好,”翕羽对叶凌说道,见叶凌也有出外的心,就把人带到府门,给了他五两银子当出外费用。
叶凌看了看手中的五两碎银子,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多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的银两了?他也差不多快要忘掉了,自从他杀了他自家的黑心父母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两,之前自己因为看不上没有挥霍他们留下为数不少的家产,又收了一个乞丐当小弟之后身上也没什么银两剩下。
因为没有银两,他过得就像个乞丐,唯一不同就是他不会出外向人乞讨,只是一直待在破庙里,等着自己的小弟给自己带东西回来吃。这样的日子也过了好几个月,本来也该渐渐习惯,只是乞丐也不是一个好当的职业,不说每天三餐齐全是一个问题,就是出外乞讨也会遭人毒打。
昨天,他小弟——小八就是出外给他乞讨几个肮脏的白馒头吃就被一个黑心的公子给打了一顿,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伤,还有几处破皮流血了,因为身上的衣服肮脏不堪,连带这些破皮的地方受了感染,一病不起。
叶凌好歹也是一个富家出身的人,之前没有给人处理过伤口,看到小八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本来打算用黑心父母留下的钱财给小八治病,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过去被这对男女弄成个什么熊样,就有些犹豫,到底应该拿出还是不应该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