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之前,先是平静。过于平静的后面,暗流涌动。
自从韩峰被打之后,一直没有动静,出奇的安静。木子和鬼杰感觉到了这种安静,心里有几分担忧,虽然非常希望真的出现这种安静,希望安静只是纯粹的安静。
自从高歌告诉梁斌之后,自从木子跟梁斌深谈之后,梁斌也一直在关注着三剑客的动静。一天,梁斌得到消息,三剑客请了杨老二和冯四,准备揍几个初一的小子。传消息的人感觉很纳闷,不明白揍几个初一的小子,还需要请杨老二和冯四出马。梁斌听完后,倒吸了一口气,心想他的那几个小兄弟可能要有劫难了。当天晚上,梁斌去了木子他们租住的小屋,告诉他们最近三剑客可能会找麻烦,让他们每天尽量在教室呆着,下晚自习后最好能够跟他一起走。
木子、鬼杰和田铎知道这个消息后,觉得果然是暴风雨就要到了。可是,已经临近期末考试了,他们不能耽误学习,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心思顾虑学习了,至少不能全身心投入学习了。木子心想,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学习,他们可能就真的走上了梁斌他们的老路。虽然木子他们都还不明白关键的几步走错之后,人生的轨迹可能会完全不同,但是他们都心里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安。另外,虽然这在之前,三个人心里都早有准备,但是真的临近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没底,很害怕。
木子和鬼杰、田铎商量了以下,最后还是决定和飞狼、剑狼和昆仑狼一起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第二天中午,六个狼崽子跟往常一样,来到了木子租住的小屋,一起做饭吃。这天中午,做了土豆汤面,六个人边吃边商量。
饭熟了以后,鬼杰到高歌和王晓霞屋里借了两个碗,没人盛了一碗饭,六个人端着饭碗,有的坐在门口的木墩上,有的坐在床边,有的坐在木箱子上,有的站着。鬼杰端着一碗饭,站在火炉旁边,边吃边说:“兄弟们,三剑客都知道吧?就是前一段时间要打我跟雪狼,结果被我们俩给狂揍了一顿的那三个人。那三个人不是善茬,****的请了两个社会上的混混,要对我们动手,说是最近这几天。”
剑狼王军坐在床边,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还怕****的,他要动手,我们就还击。”
飞狼张恺坐在一个木箱子上说:“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社会上的都天天喝酒吃肉,身体笨的跟猪似得,是吓唬人的,要真打起来,可能还真不行。”
田铎也坐在床边,说:“飞狼说的对,要真打,还不一定谁吃亏呢。可是吧,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找我们,他们找来的时候,我们要是没在一起,怎么办?比如我们三个对他们五个,我们就没有任何便宜可占了。”田铎说着,朝着木子和鬼杰看了看。
木子坐在门口木墩上,边吃边听着大家说话,一直没有说话。
鬼杰接着说:“苍狼说的对,我们一起不一定吃亏,但我们不能都一直在一起吧。”
昆仑狼杨小龙坐在小桌子前面,慢慢说道:“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些家伙随身带着,万一被堵住了,我们有家伙,还能够防身。”
田铎说:“家伙?匕首吗?”
昆仑狼杨小龙说:“不是匕首,那太危险了。我们准备一些双节棍、钢管之类的?”
鬼杰说:“有才啊,昆仑狼。这个必须有。”
木子停下了筷子,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听昆仑狼的,准备一些家伙。我和火狼、苍狼今天晚上去找苍龙借一下,飞狼、剑狼、昆仑狼你们晚上也找人借一下?”
大家都点了点头。
木子接着说道:“白天我们出了教室,就都在一起。他们这次主要是针对我跟火狼来的,要动手肯定是选择晚自习结束后。最近下晚自习后,我们六个一起走,你们先和我们一起到这儿,然后你们再回到宿舍,可以吗?”
木子边说边看了看王军、张恺和杨小龙,三人都点了点头。
木子继续说:“这样我们就不管他们了,我们用心准备期末考试,正好课外活动我们就不出去玩了,一起做题学习。”
商量好对策之后,六个人回到了学校。当天晚上,王军三人分别找关系好的同学借了三根钢管,木子三人也去找了梁斌,借了一根双节棍,两根钢管。六个人就这些家伙每天都呆在身上。钢管也不是很长,就别在腰里随身带着。已经进入冬天,天气非常冷,家伙别棉衣遮住,任何人都不会发现。
这天晚上,借到家伙之后,木子三人回到小屋,看着手里的家伙,仔细端详了一会,把玩了许久,就闷火睡觉了。睡觉的时候,三个人都把家伙放到枕头边上。
第二天早晨五点多,天空一片漆黑,高歌和王晓霞起床洗刷完毕后,吃了一些膜膜,准备出门去学校。走出屋门的时候,发现郭娟她们屋的灯亮着,但是木子他们屋的灯黑着,但是院子的门还是从里面锁着的。院子门锁着,说着木子他们还在屋里,可是灯黑着,那只能说明这三个小子还没有起床,睡过头了。高歌知道他们要是再不起床,就赶不上出早操了,于是就走到木子的屋子门前,敲了几下门,说道:“木子、鬼杰、田铎,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呢?起床了!”
说完等了一会,屋里没有人应答。
高歌又加了点劲敲了几下门,说道:“起床了!起床了!懒猪起床了!”
说完又等了一会,屋里还是没有应答。
站在一旁的王晓霞有点着急,走上前去,用力敲了敲门,喊道:“起床了!睡着这么死!”
喊完后,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应答。
高歌和王晓霞都感觉不对劲,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两人同时用力敲门,边敲门边喊木子的名字,这时听见屋里一个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听到了,别喊了。我浑身没劲,起不来,可能生病了。”
声音虽然很微弱,但能听出来是木子的声音。接着,听见木子说道:“二弟,起床了!三弟,起床了!”
微弱的声音说完后,又没有动静。
高歌和王晓霞确定三个人肯定除了问题,很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了。想到这人,两人心里都不寒而栗,顿时着急万分。他们听见了木子的声音,确定木子没有大事,可是一直没有听到田铎和鬼杰的声音,不能确定他们两个有没有事情。
高歌不敢再想,大声说道:“木子,你咬咬牙,下来开一下门。你们可能一氧化碳中毒了。”
木子听后,心里确定自己一氧化碳中毒了,想起刚才两个兄弟都没有理他,心里一下子抽紧了,使劲全力挣扎着下床开了灯并打开了门。
开门后,高歌和王晓霞进屋,问见了一股很刺鼻的烟味。王晓霞赶紧掀起门帘,让空气流通。高歌跑到床边,把手伸到鬼杰和田铎的鼻子上试了试,发现两个人都在呼吸,心里松了一口气,看了木子和王晓霞一眼,说两人没大事。
黄土高原的冬天非常冷,干冷干冷。进入冬天后,人们都生了火炉取暖,晚上睡觉的时候,火炉也不能灭,要是灭了,会非常冷,天亮起床就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为了让火炉在六七个小时中不熄灭,人们通常把火炉闷起来,闷的方法是先往火膛里加满碳块,然后把烧尽的碳灰铺在碳块上面,填满碳块之间的缝隙。
进入冬天后,木子三人晚上也把火炉闷起来,天亮起床的时候,屋子里还是暖和的,出被窝会舒服很多。晚上闷着炉子,为了防止烟囱不通,或者风向突变后烟倒灌,引起一氧化碳中毒,经常会在脸盆中到一些水,据说可以吸收一氧化碳,防止一氧化碳中毒。火炉子都会接着一个铁皮烟筒,铁皮烟筒会通过墙上面的洞延到屋外,把炉子里煤炭燃烧产生的烟排了屋子外面。为了控制煤炭燃烧的速度和炉膛里的火势,往往会在铁皮烟筒上面切一个很细的缝,然后制作一个尺寸大小合适的铁皮插到缝隙里。把铁片插的浅点,烟从烟筒中流出的量就大一些,炉膛中的火就燃烧的快一些;把铁片插的深点,烟从烟筒中流出的量就小一些,炉膛中的火就燃烧的慢一些。但是,在炉膛中新加了碳块,煤炭刚开始燃烧的时候会产生很多烟,这个时候如果把铁片插的深一些的话,烟就不能及时通过烟筒排出去,就会从火炉的其他缝隙里钻出来。另外,铁皮烟筒从屋子里延伸出去的话,是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比如烟筒朝着北方,如果吹北风,烟就无法排出去,全部倒灌到火炉,从火炉的缝隙中排出。这两种方式是最容易导致一氧化碳中毒的。
木子、鬼杰和田铎就是一氧化碳中毒。当天晚上,三个人把玩从梁斌那里借来的家伙的时候,不知道谁不小心把铁皮烟筒上面的小铁片碰了一下,铁片插的很深。三个人只顾着玩手里的家伙,没有注意到这个。等入睡后,闷火后火炉里慢慢产生了烟,排不出去,都从火炉的缝隙中漏出来。
高歌确定鬼杰和田铎都没有大事后,就摇着叫两个人,摇了几下后,鬼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想说话,但又没有说,好像没有力气说话。鬼杰躺在床上,看着一张熟悉的脸,认出了是高歌,看到了这张脸上面的焦急和担心,想问她干什么,想问她怎么回事,可是感觉没有一点力气,嘴都张不开。想起来,可是感觉起不来。
高歌看鬼杰醒了,又摇了几下田铎,田铎才慢慢醒了过来,也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个时候,木子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紧接着一股东西从嘴里喷了出来,吐到了地上。从感觉胃里不舒服到吐出,几乎一气呵成,木子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吐完之后,木子感觉头特别疼,快要炸了的感觉。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高歌和王晓霞对视了一下,说道:“晓霞,这样不行,得送卫生院。你去学校给咱俩和这三个请假,找他们的同学,让同学告诉班主任请假。我去找梁斌,让梁斌帮我一起把他们送到卫生院。”
高歌说完后,看了一眼木子,木子点了点头。
王晓霞把门帘搭到门上,和高歌跑了出去。木子头痛的越来越厉害,但是他心里更加担心两个兄弟,他不知道两个兄弟怎么了,只看到两人睁着眼睛,可就是不说话。头炸了似的痛,全身没有力气,胃里翻江倒海,木子感觉自己可能快要死了,走到床边,倒在床上,紧紧地等着高歌回来。
一会,梁斌跑了进来,后面跟着高歌。梁斌进来后,看见三个人都躺在床上,问了问,发现只有木子还好一些,有力气说话,鬼杰和田铎很严重,就对高歌说:“给他们水,让他们先喝点。我去卫生所叫大夫!”说完,就跑了出去。
梁斌叫来大夫,把三个人送到卫生院。天还没有亮,值班的只有一个大夫,手忙脚乱的给鬼杰和田铎输了液,然后也给木子输了液。
大夫说三个人得住院治疗,至少得住两天,需要观察一下情况。让梁斌和高歌通知学校和班主任,等天亮了给三人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看三个人都在输液,梁斌和高歌悬着的心落了地,就回到学校,通知班主任、请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