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西米连大师,”她听见自己说道,“我是你的粉丝。”
“我知道,”马克西米连漂到她面前,平和地说道,“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丽莎从未想象过自己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这位传闻中的人物。除了多了一对尖耳,他就像一个普通老头儿,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隐居高人应该具有的古怪严厉的表情,相反,他的神态甚至称得上雍容。他有一双深邃的褐色眸子,其中有一只与常人不一样,隐藏着无限的魔性,瞳孔里面有一只黑色的钟摆,向左右两侧不断摆动着。
“艾德琳。伊丽莎白。布兰科小姐,你爱加尔文吗?”
“呃。”
丽莎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当场,直直地盯着老精灵,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回答问题!”马克西米连耐心地追问道。
“我拒绝透露个人隐私,”丽莎已经反应了过来,一双大眼睛向四处张望着,“快出来,加尔文,不然我生气了。”
马克西米连旁边出现一团雾气,雾气慢慢地聚集成人形,然后凝固,逐渐变成一个清晰的实体。那是一个极英俊的男人,身体修长,一头金发披在肩后,双眼湛蓝如大海,五官深刻如雕塑,神情却有点木讷。此人正是被丽莎打发到汉诺森全国各地巡视神庙的加尔文。
“加尔文,你这家伙,这是怎么回事?你在捉弄我,欺骗我!”丽莎大声指控道。
“你听我解释啊!”加尔文笨手笨脚地想上前安抚炸毛的丽莎,但马克西米连制止了他,“嘿嘿,解释什么,巴奈特家的小伙子,你真比小丫头笨多了,几下就被她转移话题了。小丫头,快快回答问题。”
“我拒绝回答,你一把年纪了,骗我个小姑娘不害臊吗?”
“呵呵,骗你怎么了,”马克西米连完全卸下了原先高人的风范,一脸赖皮地说道,“难道你没有骗人?”
他指着丽莎右耳的耳扣说道,“你的这个法宝,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看这其中储存的魔力,你想走没人能拦得了你,还在这儿作戏。”
丽莎尴尬地嘿嘿两声,不说话了。
此时马克西米连也懒得再刁难她了。审判之链从她身上松开,当地一下掉在地上。加尔文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左看右看,确定她是不是完整无损。看着他关怀的表情,丽莎心里也一阵感动。果然,最危险的时候还是只有他陪着自己。她脑子虽有千万个疑问,加尔文是怎么溜进审判所的,他又是怎么跟马克西米连搞在一起的。不过,这些暂且就放到一边吧。她享受着与加尔文拥抱在一起的温情,将以往所有的顾虑放开,这一瞬间就像小说中常常描写的失散的男女主人公历经千辛万苦重新相聚,两人深深凝视,世界如同退潮的海水般离去。
“丽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他说。
“好的。”她仰起脸,迎着那目光说道。
“咳咳,你们看看场合好吧,这里可是单身狗遍地的教廷,你们不知道秀分快吗?”马克西米连拍醒了这一对偎依在一起的野鸳鸯。丽莎从加尔文怀里抽出脸来,果然看见四周苟延残喘的人们看着他们,目光中充满敌意。
“好吧。”他俩只好恋恋不舍地分开。
将耳扣拿下来,金色的耳扣在丽莎手中展开,变形成为一只外表普通的法杖,之前与废弃的塔楼里获得的邓肯法杖,里面储存了好几道高阶法术。在限魔区,虽然不能连接上魔网施法,但如果法术事先已经储存,又另当别论了。
“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厉害..”其实丽莎到现在为止只是能大约估摸出法术的级别,是攻击法术还是非攻击法术,具体它们拥有那些效用,她并不太清楚。上次兴冲冲对着安东尼来了一发,事后想起来挺后怕的,万一这种法术有着特定的使用条件与范围,比如延后十分钟才释放,又或是无差别攻击,那她就完蛋了。
马克西米连盯着那只样子看上去非常平常的法杖,神情却变得古怪起来,他喃喃道:
“真奇怪,这怎么好像是..。。我打赌你并不知道它的真实力量。”
“确实。您能告诉我吗?”
“我不能,而且..”他正准备说下去,有一道绿色的光箭对着他穿透过来,马克西米连往旁边一闪,那光箭撞进墙里,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有一个人闯进马克西米连之前设下的障碍中,阔步走上前来,一边走一边大喊道:“马克西米连,又是你这混蛋!”
此人身材高大,头戴高冠,高冠上嵌着的宝石熠熠生辉,两条长长的飘带在空中扬起,身穿紫袍,上有金丝镶边。与这一身繁琐到累赘的礼服与高大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长相却非常年轻,甚至带着些许稚气,大约20出头,皮肤白皙,五官如女孩一般俊美,由于愤怒双颊气得通红。
他步履极为匆忙,前进中遇到残肢断首也毫不动容,粗鲁地踹到一边,径直走到大厅中央,旁边那些老弱残兵如见了救星一般大叫道:“宗主教大人!”但他却像没听到一样。
来人正是光明教廷中的第三号人物,宗主教奥古斯丁。出生于东翼帝国的显赫豪门,年纪轻轻就爬到了高位,奥古斯丁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敬畏。
但马克西米连肯定不是那些人中的一个。他面容未变,嘴角甚至弯了起来,冲着奥古斯丁打了个招呼,“嘿,老同学”,亲切得如同在菜市场遇到邻居一样。
丽莎却吃了一惊,一天之内遇到两个大人物,而且他们还是同学,以前怎么从没听人提起过,奥古斯丁是人类却看起来这么年轻,马克西米连是精灵却如此苍老,他们却是同学。她下意识抓住了身边加尔文的手低声询问他:“他们俩个是同学吗?”“我不知道。”加尔文回答道。“你不是跟马克西米连是熟人吗?”“没有,他跟我父亲是熟人,我跟他不熟。”于丽莎闭嘴了,她意识到现在并不是个追根究地的好场所,还是等以后好好问加尔文吧。
奥古斯丁当然没有意识到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窃窃私语,他像头愤怒的公牛般冲了上来,一直冲到马克西米连面前才止步。
“又是你这混蛋,跟我什么仇什么怨,把我负责的宗教审判所搞成这样,你知道枢机主教会趁机怎么说我吗?”
“老同学,你冷静一下,是他们先对我发动攻击的,我是正当自卫。而且你想想,这些人都死了,你不是可以正好安插自己的亲信吗?”这话让一旁仅剩半条命的残兵们几乎哭出来,“不要啊,宗主教大人!”
“闭嘴,鬼哭狼嚎些什么啊!”奥古斯丁斥责道,残兵们一下就闭了嘴。他慢慢冷静下来,似乎在思考着刚才马克西米连建议的可行性。
“先别说这个,你这混蛋,是怎么搞到圣心城结界的管理权限的?我明明昨天才换了密码!你是用钱收买了我的助理还是用其它下流手段?”
马克西米连一脸无辜地说道:“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把我当成贪腐行贿的那种人?根本用不着这么做。你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一套,生日啊,学号啊,母亲跟曾经拒绝你的校花们的名字啊什么的。几十年雷打不动。”
“闭嘴!”奥古斯丁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了,拧着眉毛说道,“今天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马克西米连。谢尔。”其实他还怀有一个心思,把在场所有人,连同活着的己方队友全部杀光,这样就可以掩饰自己设密码的习惯了。
马克西米连对奥古斯丁的威胁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大打出
两人都拥有他人望尘莫及的法力,吟诵咒语的速度非常快,两个花纹繁复的五芒魔法阵出现,在半空中对撞在一起,伴随着骇人的光芒,发出巨大的声响,大厅如不堪重负般发出快要坍塌的声音。那些原本瘫倒在地,不断呻吟的残兵们像是重新焕发了青春活力般,从地上纷纷跃起,拔腿就跑。
“宗主教大人快放大招了,他想把我们一起干掉,快逃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