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刘氏挨了板子疼的站不起来,趴在地面上,一看他丈夫跑出去了,忙急的叫唤,“哎,死鬼,你去哪!”
顾不上屁股上的伤,哎哟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追出去。
“站住!”艾三奶奶一声厉喝。
得了真相,丁刘氏自知理亏,转头舔着脸笑的掐媚,“三奶奶。”
艾三奶奶冷笑一声,“你一个乡下村妇,如何分的清我与大嫂,说吧,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闹事!”
丁刘氏仲然变色,脱口而出,“没人指使!”
艾三奶奶见她神色有异,已经了然于心,至于指使她的人是谁,她没兴趣知道,就算拎出来也是条小虾米,大鱼嘛!除了那位还有谁?
她对乌大人福了福身,“大人,丁刘氏胡乱造谣,污蔑纪家清誉,更对纪家的大奶奶大打出手,此等刁民,若不处置,恐难服众啊!”
乌大人虽不喜丁刘氏无理取闹,但想到年纪轻轻的死者,丁刘氏也算受害人家属了,有心关照她一二,便问,“丁刘氏,纪夫人所言可属实?”
承认不就得挨打吗,傻子才说属实,丁刘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属实,不属实!”
怎料,她光天化日之下刮花姚大奶奶的脸谁都看到了,她堂而皇之的否认,外面的群众都看不下去了,七嘴八舌的说,“大人,纪夫人所言不假,我们都看到了!”
“是啊,是啊,这丁刘氏知错不认,该严惩!”
“·····”
丁刘氏气的眼歪鼻子斜,“闭嘴,关你们什么事!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一出口,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转眼一看,乌大人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这下完蛋了!
乌大人本想只要她乖乖承认了,他以一句“认错态度良好”给她减刑,想不到这刁民到了这时候还讹言谎语,惊堂木一拍,“丁刘氏造谣生事,知错不改,将她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她还有命吗?“大人,草民知错了,大人,饶命啊!”
艾三奶奶心底努了努嘴,流露不屑,什么为国为民的好官,还不是一样的趋炎附势。
丁刘氏哭着被拖出去了,悔不当初!
她想起今早一出门就见到有个人在外面转悠,以为是哪里的泼皮想偷东西,插着腰上前质问,“你是谁,在我家门口晃来晃去做什么!”
那人倒是极有礼貌,“您是这家的主人?”
“老娘从小住在这几十年了,你要不要去打听打听啊?”她眯着眼问。
“不用,不用!”那人摆着手,“大姐,我来呢,是想跟你谈个买卖!”
丁刘氏觑着眼打量他,一身寻常的蓝袍子洗的泛白,全身没点珠宝气,两颊消瘦,蜡黄蜡黄的跟几天没吃饭似的,就这穷酸样儿跟她谈生意。
丁刘氏嗤笑了声,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人枯瘦如柴的右手,手掌上一锭闪着光芒的银锭子,那人的手去哪,丁刘氏的眼睛就跟到哪儿,一眨不眨,恨不得吞肚里去。
“大姐,能去你家里坐坐吗?”那人撸着胡须,笑呵呵的问。
丁刘氏点头如捣蒜,把那人请到了院子里,端茶倒水,无不殷勤,嘴角笑开了花,“这,先生,您要买多少猪肉,我保证,绝对是新鲜的不会有一只死猪,这杀猪可是有讲究的,我老刘家杀猪的手艺您四处打听打听,谁敢说声不好,我白送您一只猪。”
那人一愣,旋即摇着头直笑,“我不是来买猪的。”“
“您不来买猪跟我谈什么生意,你找错地方了吧。”白送的银子眨眼飞了,丁刘氏顿时沉了脸,做出送客的手势。
“没找错,没找错,大姐,你听我说,保管是个大买卖,而且不要你一斤猪肉。”
“真的?”丁刘氏怀疑。
“真的。”那人肯定的说。
“哈哈哈,”丁刘氏笑的花枝乱颤,直不起腰,“算了,算了,你快走吧,我不跟一个傻子计较。”丁刘氏把他往院外推。
那人快要凌乱了,“大姐,你听我说完,在下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院里的动静把屋里人引出来了,丁戍抱着两岁的小儿子,眼见丁刘氏往外赶人,忙上前阻止,“来者即是客,你这是做什么。”
“什么客?!他就是个疯子!”丁刘氏嚷道。
“我不是疯子,不是疯子!”那人慌忙的辩解,“这位大哥,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在大户人家里当差。”
丁戍陡然变色,“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不满您说,令妹已经不在了。”
丁戍身形晃了晃,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不在了,不在了…”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一般不断的在脑海里回荡。
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脸色铁青,“说!什么叫不在了,你说她死了!”
“别着急,别着急,你们随我来就知道了。”
丁戍心有疑虑,大清早的突然来个陌生人说你家人死了,这不惹人怀疑都不行,但事关妹妹的安危,丁戍顾不了那么多,随他去了。
丁刘氏初听到小姑子不在了,也很震惊,又记挂着那人口中的大买卖,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心里一动,唤大儿子出来照看好小儿子,也跟了过去。
村子几百米外有个空地,那人把他们引到一处僻静的老树底下,翠竹被一张草席包裹着。
丁戍双手颤抖的掀开草席,露出尸体已经僵硬的翠竹,他脑子“嗡”的一下,眨了眨眼,又眨了一下,似乎想确定这不是真的,“妹妹···”他试探的喊了一声,心底在幻想妹妹像往常那样答应他,叫他一声“哥!”
过了良久,翠竹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丁戍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打击,痛苦的咆哮,“妹妹!!”
声音在林子里回荡,惊起一片停歇的麻雀。
丁刘氏挤出了两滴眼泪,“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那人伸出袖子印了印眼角,“你们看翠竹姑娘手里就知道了。”
闻言,丁刘氏顿时止了泪,当丫鬟这么多年,主子随便打赏点也得攒不少积蓄吧,她还以为她手里是值钱的东西,谁知拿出来是条手帕,还沾了血,丁刘氏快气晕了,她就知道这小姑子活着不能往家里带财,死了也是个穷鬼!
·····
昨天停电了,好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