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罔两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一路的颠簸,光怪陆离的光景不时的从眼前闪过,时而高山涧谷,时而鸟语花香似梦幻影。待到她醒来时,眼前的吊****窗,墨蓝神秘的锦染,还有舒心令人着迷的药香。
罔两贪婪的吮吸着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可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罔两似乎早已习惯这种质问哂笑道:“那你为何救我。”
说罢目光转向一旁头戴独角绮帽,身披百褶“擦瓦尔”,黝黑的脸上布满皱纹的男人身上。
他继续说道:“若不是和你共生的虎头麒麟感应到你生命垂尾,幸好我们及时赶到,不然,哼,后果如何你自己明白,待会族长和几位长老将来看望你,好生梳洗一下随我到黑冥虎楼。”
罔两刚想反驳,可他坚毅眼神透出目光让人有无法抵抗的服从感,罔两只好随下人,换上彝族的盛装,头戴绮罗银饰,身穿锦绣长裙,纹饰腰带,腿带,最后在配上一把精致的纯银弯刀。
罔两看着镜中煞白的自己和从前一样俨然和这个尚黑的民族格格不入,她问道:“如今族里怎么样了。”
一旁的侍女回答道:“距小姐您上次重伤回来已有两年多了,族里还是那个样子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老族长身子大不如前总是病病殃殃的,虽说老族长将部分事物交给您父亲三主公处理,可是大权依旧掌握在老族长夫人手里。”
罔两有些奇怪,一个婢女居然知道的这么多,她问道:“爷爷是什么时候病倒的。”
那人答道:“您走后没多久,二主公闹着要借兵攻打其他部落,然后不知怎么的,老族长就病倒了。”
罔两点了点头冲着门外的那个男人说:“父亲,走吧。”
罔两跟在三主公的身后僵硬的说道:“听说族里最近出事了。”
三主公顿顿了应了一声,说:“不用你操心。”
罔两顿了顿尴尬的说道:“这里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变,这河……”罔两似乎想起了什么是不在继续说下去。
三主公冷笑道:“怎么不继续说了,这河还和以前一样清澈吗?”罔两直勾勾的看着河水潺潺,阵阵绞痛着她的心,河底布满灰白的尸骨是她当年逃回时引来的官兵所屠杀的族人,此后,族落不得不在尸骨亡魂中施下巫蛊以此保护族落。罔两没有说话,固自镇静的笑了笑。
沿河而上至最高处,一间吊脚阁楼映入眼帘,屋顶凶恶的虎头醒目狰狞,这是罔两第二次来到这代表族落最高权力的地方,黑冥虎楼共有三层,第三层是用于祭祀,第二层用于巫蛊藏药,第一层则是处理族落事务的大堂,四根雕龙黑漆柱子左右排列,横梁雕刻的黑虎图文和神龛悬挂的巨大狰狞的虎头相呼应,给人说不出的压迫感。
只见老族长和老族长夫人俨然危坐,四周站满了人,罔两刚一进去,“呼”的一声,一枚石子袭来正好打中罔两的膝盖,“噗通”一声罔两重重的跪了下去,
三主公见状连忙跪下说:“父,族长,影儿刚刚才恢复,请族长手下留情。”
族长闭目养神默不做语身旁的族长夫人哂笑道:“三儿,她是你的孩子,你自然应该护着她,可是你能护着她多久,退下。”
罔两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要问什么开始吧!”
族长睁开眼睛不屑的时候道:“你可知错。”罔两冷笑道:“何错之有,我并未求你们救我。”
族长怒斥道:“放肆,要是没有我们你早死了。”
罔两有些胆怯,带着哭腔说:“从你们把当怪物开始,这一切就结束了。”
话音刚落罔两如同被撕裂一般痛苦的挣扎着,没人敢上前阻止,这是族长的惩罚。罔两痛苦的说:“杀我啊,杀了我,你们永远解不开虎头麒麟的秘密。”倏忽晕了过去。
待到罔两醒来,她依旧躺在黑冥虎楼的地上,只不过空气中多一丝的草药味,罔两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大笑着离开了黑冥虎楼,笑得那样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