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影看着亦流,冷笑道:“他找本宫干什么?呵呵!可笑!自己痴迷武学,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为了本宫?真是可笑。”
亦流紧握着碎玉,玉的碎片刺入手中,流淌下一道鲜红,她用手背抹去脸颊上滚落的炽热的泪:“那你就笑吧!尽情的笑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后悔?本宫现在看见紫色都会反胃,你说本宫会后悔?”
“你知道他为什么钟爱穿紫衣吗?因为他说,那个女孩,叫小婉的女孩喜欢紫貂,喜欢紫色!”
婉影的心里好像揉进了颗小石子,隐隐的痛。
这些日子,她记起了和尹少瑾的过往,朦胧的回忆好似蒙着一层薄雾,薄雾渐渐的散开,露出曾经纯真美好的过往。
“别说了,亦流!”萧雨茗红着眼睛打断她的话。
“不,我要说。”她指着婉影,“你既然是长公主,为何不多带些侍卫随从?你知道这一路,阁主为你挡了多少刺客吗?”
婉影撇过脸,盯着桌角,不语。
她不是不知道,有人在暗中保护她,若不是那人,她不知要死多少回了。她之所以不想带门客,是因为她想逼祁火出手。她想让祁火出手救她!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路以来,都是尹少瑾为她清除了那些潜在的危险。
她真的不知道是该责备他多管闲事,还是感激他出手相救了。
萧雨茗一下拉起亦流,怒道:“走吧!别再跟废话了,说这些毫无意义。”
“不走,我不走。”亦流耍起了小性子。
萧雨茗气急,伸手“啪”的一下打了一巴掌在亦流脸上。亦流看着萧雨茗,柔柔甜甜的挂着个笑,说:“你不气吗?茗茗,你看着那样的阁主,你不气吗?”
萧雨茗扳过脸,单手拭去一滴泪珠:“我不气。”声音极轻,“我气不起来,看着那样的他,我气不起来,恨不起来。我没见过像阁主那样温柔善良的人。”
婉影坐着,一脸的冰冷,如雪海上卷起的冷风:“你俩!唱完双簧就赶紧滚。本宫没工夫看你们演戏。”
萧雨茗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哈哈,你真这么认为?我跟亦流是在演戏,唱双簧?”
婉影无动于衷,道:“唔?难道不是?”
萧雨茗深深重重的叹了口气:“唉。阁主真是瞎了眼!”她拉着亦流夺门而出。
亦流边走边喊:“我还没说完!护法!阁主他去见祁火了!”
婉影心中一颤,脑袋一片的空白,她忽的回想起少尹说的那句话:“我不会放手,无论如何。”
她只觉一片的慌乱,他去找祁火做什么?!她的生活已经被他搅合的够乱了,真是受够了。先是北邪,后是少尹。。
她和祁火错过的太多太多。
婉影回过神来,追了出去,可惜亦流和萧雨茗早已走远了。她呆愣着,问:“秋蝉,你说,少尹去找祁火,会说什么?”
秋蝉眯着笑眼,回道:“求驸马休了长公主,然后他来娶您呗。”
婉影几近抓狂的走到桌边倒满了茶水,咕咚咕咚灌进肚里。
开什么玩笑!驸马休了她?
不可能,祁火不敢的,对的,祁火肯定不敢的!
她又想起祁火那哀伤又犹豫的眼神,心里只觉一片冰凉。也许,他真的会逃避感情,从而把她给休了。婉影闭上了眼,铁了心的道:“就算他不爱本宫,本宫也不会放他走!”
“殿下,秋蝉觉得少尹公子也是不错的。毕竟。。也有了肌肤之亲,召为驸马就是了,何必这么苦恼?那日,我可是在院子里听的一清二楚呢!”秋蝉调皮的一笑。
婉影愕然,“听见什么?之前怎么没同本宫提起?”
秋蝉掩口一笑:“谁知道您记不记得嘛!就是您跟少尹公子说的话啊!”
“本宫不记得。什么话?”婉影轻轻的叹了口气,若有若无,她记忆里隐约是有那么些话,可是,她真的分不清那些是梦还是现实。
秋蝉顺势坐在婉影身旁,眯起眼睛笑着低声说:“少尹公子让你走,你夸他好看,说死也不走。这个嘛,秋蝉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秋蝉幸灾乐祸的一笑,“殿下,召他为驸马吧!”
婉影叹口气,软绵绵的靠着窗棂,垂着眸子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车马,任凭一行清泪肆无忌惮的落下。她悠悠开了口:“为何以前没能好好珍惜阿火。”
秋蝉从腰间抽出丝帕,递了过去,安慰道:“不怨殿下,那时……您还年少。”
“的确是年少无知。我以为他是本宫的,就算是化成灰,也是本宫的灰。可是,本宫错了。在这浩瀚人世间,谁也不是谁的。”她缓缓的笑了,高贵、冷艳又有股坚定,“只有自己是自己的。”
秋蝉从没见过这样的她。自从记事起,她就跟着长公主,她是他二十四名婢女中的一人,如今,这二十四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五六人伺候。她和喜云是陪伴长公主时间最长的婢女,因为只有她俩看到了长公主残忍背后的软弱。
秋蝉缓缓抬起手,谨慎小心的握住了婉影冰凉的手,语声轻柔的说:“殿下,秋蝉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婉影嘴角挂着一丝清淡的笑:“不曾拥有,怎伤离别。也许,我和他真的不能在一起了,但是,这不代表我不爱他我没爱过他。”
“驸马他也是爱着您的啊!”
婉影干脆的点点头:“曾经爱着。。”
秋风飒爽,呼啸而过,吹起她的青丝迎着风飘动。这凉风,似乎唤醒了某些沉睡的悸动,她从腰间抽出折扇,笃定道:“坐以待毙可不是本宫的作风!”
秋蝉紧绷的脸如同初春融化的冰凌,挂着一丝暖,点点头:“嗯!公子,我们这就出发!”
她决定了,要去找一个人,那个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如果只是在他身后跟随着,那么永远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扬起的马鞭,身子飒爽的青年,水绿裙子的少女,如诗如画的山水河川。
她说:“一切伤痛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