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看着这样的她,心底忽的泛起一阵心疼:“你是不是对九弟动了心?”
“是!”
她的回答干净利落,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秋日又问:“你想不想知道我九弟是否对你动了心?”
“想!”她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的跳,节奏越发的快,越发的猛。她做梦都想知道,他到底是否在意她。
秋日看着她那求知若渴的神情,挂起了一丝诡秘的笑。他的眼睛极大,炯炯有神,每次他想歪点子的时候眼睛都会放光,整个眼眸里充满了涌动着的黑暗灵气儿。只要他眼珠子那么一转,一肚子的歪点子止不住的翻涌而出。秋日抓起她的手腕,说:“来,小娘子。我们去山顶的断崖玩玩。断崖虽高,但是下面有石台,摔不死。”说罢,他拉起婉影,如风吹落花般消失不见。
祁火远远的瞧见了秋日拉着长公主踏着树梢飞过的身影。婉影的衣袂翩然,在秋日身边犹如坠入凡间的仙子,而秋日就是仙子旁登对的男仙君。祁火暗悔着自己的失责,紧随其后跟了过去。其实,秋日是故意绕了个小弯弯,让祁火瞧见的。若他没瞧见,那后戏可就无趣了。
毗陀山本高耸入云,山顶北面有一光秃秃的断崖,从断崖处往下数不过百十来米有一处小亭,叫冰若亭,秦商月生前经常从断崖跳下,直直的落在冰若亭里独自抚琴。从冰若亭处向下望去,是成片连绵不断的杏树,杏树间密密实实的长着各式的矮小灌木,偶尔可以瞧见几只野鼠游走而过。
喧嚣的虫鸣杂揉着偶尔吹过的风,一片萧索。
“你干嘛总抱着我飞来飞去!”婉影微嗔道。
秋日眨着大眼,堆了一脸的顽皮:“你若不喜欢,下次换你带着我飞。”
婉影撇了撇嘴,虽说江湖中人都对她傲慢无礼,但是与他们相处,婉影才觉得实实在在的活过。宫廷里尔虞我诈、阿谀奉承使她疲惫不堪。
秋日朝她使了个眼神,低声说:“主角来了。感情大戏正式开始。”婉影抬起头,瞧见不远处晃过祁火的身影,远远看去,只觉他身材魁梧高大。祁火踏着泛黄的草尖飞驰而来,脚下疾风一收,停在了婉影五步开外之处。
“九弟,好久不见。”秋日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山顶寒气凌人,婉影身子冻得瑟瑟发抖,祁火看着她冻得苍白的面颊,顿时心中如针刺一般,他此刻忽的涌起一想法,想要拥她入怀,直至地老天荒。可是他却不能,他在新婚之夜说过,他要留下她的清白,他要成全她和北邪。她冻的脸上无半分血色,他看着心疼,猛的上前几步,拉住她冷如寒冰的手腕,带着几分怒意几分疼惜道:“长公主,山顶风冷,同微臣回去吧。”
婉影乌沉沉的一双眼怔怔的望着他,眼里映着天边的万点碎云,怯懦懦的说:“阿火,你来了啊。”
他直直的看着她,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二人。
“咳咳,旁边还有人在咧!注意点,注意点!”秋日转着眼珠子慢慢挪到婉影身旁,“丫头,对不住了。如果这小子不救你,我会出手。所以别怕。”秋日说着,便朝祁火拍过一掌,掌风凛冽。这么一个猝不及防的一掌使祁火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满脸错愕。
秋日拉着婉影,直奔崖边,他看着祁火,淡淡道:“六哥今日帮你除一祸害。”说着,他手一松,只听一道尖锐的呼喊声响破云霄。
一道黑影风驰电掣般的冲了出去,直奔悬崖,毫无犹豫的便冲坠落的婉影而去。
秋日满意的点点头,看向悬崖下,得意道:“不错。不错。全在小爷的意料之中,哈哈。”他那模样犹如中了状元,满面春风,眼角带笑,双手环绕在胸前,不住的点头自语:“嗯。有戏,不错。”
“六哥!你怎么这般胡闹!长公主要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皇上交代?”秋日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声音虽是平淡无奇,可传到秋日耳朵里,简直就是毛骨悚然恐怖之极。
秋日僵硬着身子,机械的转过头去,五官已揉成了一团,满脸的不解和疑惑。他歪着嘴巴,歪着眼睛,歪着鼻子,唯独那对招风耳毫无变化。他慢悠悠的说:“你,你,你怎么还在这。九弟,你不是冲下去。。”
祁火阴沉着脸:“有人比我快了些。”
秋日的表情更加的诡异狰狞,开口骂道:“怎么可能有人快过你?他娘的,谁这么多管闲事?秋日大爷要将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他说着向地上啐了口吐沫,“呸,他娘的!”
祁火素来不喜欢这位六师哥,两人年纪虽然相差没过十岁,但性子却差到十万八千里。祁火觉得他的六哥向来心浮气躁,又顽皮爱惹事端,师父在世时,都会躲他远远的,生怕招惹上他。此时,祁火一脸的肃穆,压抑着火气,问:“秋日,你他娘的到底在玩什么?”
秋日咧着嘴角,指指山崖下,干咳了两声,说:“我,我只是想知道,九弟在不在意那小娘子。”
祁火紧握着拳头,眼中怒火难抑,忿然道:“我在不在意她,与你秋日有何干系?”
秋日抓耳挠腮,一脸尴尬的说:“你,你是我九弟,我关心同门嘛!”
祁火气急,一时说不出话来,秋日皮笑肉不笑的指着山下说:“那个,那个下去救她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
秋日心中沉吟了片刻,低声问:“你怎么不去救她?”
祁火心中郁结,面上却不露出来,只淡淡的说:“他点了我的穴。虽然我很快冲破,却迟他一步。”
“原来如此!都怪本大爷大意了。我的错,我的错。”秋日咧着嘴又说,“这小娘子还挺抢手,这戏演的出乎意料啊!”
祁火懒的和他多说,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纵身跳下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