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赶到越王府时,几个下人正在冲刷着门口的血迹,见到凤撵连忙跪下:“恭迎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后看见混着污泥的血水只觉得心惊肉跳。
到达大堂时,越王府的太医刚好给慕槿包扎完伤口,一盆盆浸着纱布的血水从屋里端了出来,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彩石连忙扶住了她:“娘娘,娘娘。”皇后这才稍微清醒了点,推开彩石的手直往里冲:“慕槿,慕槿,你怎么样了?”
听见皇后的声音,大堂里呼啦跪了一地的人:“参见皇后娘娘!”慕槿也从小塌上挣扎着要起来,皇后一把按住他:“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快老实躺着。”慕槿赶紧躺下,卖乖地说道:“母后怎么出宫来越王府都不提前通知一声,儿臣好在门口接驾啊。”皇后生气道:“还好意思耍嘴皮,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慕槿看看胸前绑得横七竖八的绷带笑着说道:“母后不用担心,儿臣其实好得很,不信你问李太医。”李太医连忙答道:“启禀皇后娘娘,越王殿下大多受的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需要精心修养胸前的剑伤。”
皇后大惊:“剑伤很严重吗?快给我看看。”说着竟想去解开绷带。李太医连忙阻止道:“娘娘,殿下才止住血,您不要妄动啊。”皇后这才反应过来,自责地说道:“你看,母后都急糊涂了。”慕槿撒娇道:“因为母后太爱孩儿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皇后破涕为笑嗔怪道:“知道还这么不安分,整天到处跑,害得母后随时担心。”慕槿把头蹭在皇后的手上:“儿臣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皇后看着满屋子跪着的人说道:“你们都起来下去吧,我和越王单独聊聊。”“是!”一屋子的人瞬间安安静静地全部离开。皇后这才板着脸道:“你怎么会遇到刺客呢?是谁伤了你?”慕槿摇摇头:“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人,我在翠微阁听曲的时候,他们扮作小厮,在上茶的时候突然出手,还好我身手不错,逃得快。”皇后叹了口气说道:“太子今天在十里亭也遇到了刺客,现在还不省人事。”“什么?”慕槿一听,直接蹦了起来,却挣裂了伤口,疼得之抽气。皇后白了他一眼,慢慢地把太子的情况说了一遍。慕槿听得脸色难看极了,皇后接着说道:“眼下是年终祭,太子遇刺这事可不是这么简单,眼下你要随时小心,最好不要出门了。”
慕槿点点头,忽然问道:“母后,你是不是安排了人暗中保护我,我今天遇刺的时候有两个人奋不顾身的救了我,要不是他们,我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皇后的脸瞬间变得慌乱起来,连声说道:“没有啊,没有,当然没有。”慕槿抓住皇后的手:“母后,你怎么了?”皇后这才稍稍镇静下来:“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同一天之内,你和太子都遇刺,母后心里怕得慌。”慕槿不再说什么。
皇后回到皇宫时,四爷竟然在中泉宫睡着了,赵忠和周进在门口守着。皇后轻轻地走进去,坐在四爷的床边,看着四爷紧锁的眉头,心里一阵心疼,忍不住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四爷睡得很浅,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皇后歉意地说道:“臣妾把您吵醒了?”四爷摇摇头,抓住皇后的手摩挲着:“没有,我只是躺一下。对了,慕槿怎么样了?”皇后叹了口气道:“比太子好很多,还能吃,还能说,也还能睡。”四爷欣慰地闭了闭眼睛:“那就好。”皇后接着问道:“太子好些没有?”四爷摇摇头:“还是昏迷不醒,太医估计不仅是受伤,还中了毒。”皇后听得一阵心惊。四爷接着问道:“对了,慕槿有没有说他是怎么遇刺的?”皇后把慕槿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四爷静静地听着,心里的疑惑与愤怒一点点地加深。
四爷看着皇后问道:“你怎么看今天的事?”皇后温顺地低下头:“外界的事情,臣妾不太懂。只是,我觉得两个皇子同一天遇刺,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四爷点点头:“恩,接着说。”皇后摇摇头:“其他的,我就想不到了。”四爷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不是你想不到,而是你从来不去猜别人的心,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皇后笑笑:“守住自己的初心就好了,何必去费尽心思猜别人的心思。”四爷笑笑:“要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一份淡泊,天下也就太平了。”
菩提寺内,怀素郡主在观音殿内虔诚地颂着佛经。褪去钗钿,她一身素净的僧服,跪在袅袅地香火青烟中,恍惚让人有一种错觉。
终于,怀素颂完了佛经,若兰连忙过去点燃三炷香,递在她的手里,把佛珠接过来放在佛台上。她又虔诚地拜了三次后,才扶着若兰的手走出了大殿,边走边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若兰心虚地四下看看说道:“飞鹰和猎虎都已经回来了。”怀素微微颔首,接着说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对外界的警惕要用心,而不是靠东张西望。”若兰羞愧地点点头。
回到禅房,暗卫首领飞鹰和猎虎已经候在了门口,见怀素回来,行礼道:“夫人!”怀素点点头,示意他们进屋坐下。“任务完成得怎么样?”怀素开门见山地问道。飞鹰道:“”不负夫人和太尉所托,十里亭任务顺利完成。猎虎接着说道:“属下请罪,翠微楼任务被人插手,我们没有得手。”“被什么人插手?”怀素漫不经心地问道。猎虎看了看飞鹰答道:“不知道,但是对方拼了命在保护越王,所以我们才没有得手。”怀素呷了一口茶:“看来皇后是提前防范了,难怪你们会失手。你们明天随我的队伍出城,回到雁不归山去,不要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是!”飞鹰和猎虎答道。
走出禅房,飞鹰和猎虎快速地遁进了树林,他们的手下都隐藏在那里。在路上,猎虎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哥,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那可是皇子,我们这可是谋反啊?”飞鹰心里显然也很纠结,可是依旧很坚决地说道:“都是皇子,所以谁都可能做皇帝。我们从退进雁不归山开始,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余地,不是吗?”猎虎有些无奈。远远地看见手下们在树林中燃起了篝火,猎虎从怀中摸出一大包包好的熟牛肉扔过去道:“兄弟们吃饱一点,我们明天就回老窝里去。”“喔,喔”手下们高兴地抢着牛肉。飞鹰和猎虎走到火边坐下,眼中闪动着不一样的复杂。
第二天,飞鹰和猎虎带着手下在怀素郡主的掩护下,顺利地出了城。
怀素一回到宫中就去了中泉宫。皇后对这个太后的心肝宝贝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听到彩石的的通报,急忙到门口迎接。怀素跪下行大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后急忙拉起她:“都是自家人,郡主这礼可太大了。”怀素讨巧地说道:“皇后嫂嫂位尊中宫后怀素都没来亲自道喜,这不是来请罪了嘛。”两人说笑着相互搀扶到了大堂。彩石连忙端上茶水。
怀素对皇后道:“怀素出宫去菩提寺短斋,带了大礼要送给皇后嫂嫂,不过这份大礼只能给皇后嫂嫂一人看。”皇后思忖着怀素的话,摆摆手退去左右。皇后笑道:“不知是什么大礼呢?”怀素从袖中拿出一张信纸递了过去,皇后看着看着,眼睛越瞪越大,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