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后当晚,四爷宿在了中泉宫。虽然太后的中秋家宴撕开了那一层薄薄的遮羞布,但是仰望圣恩是后宫永远不变的主题。皇后也不例外。
可是,让皇后想不到的是,那一夜,四爷没有像以前一样躲在书桌旁看书,而是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他她从里没有见过四爷如此温柔的样子。四爷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清儿,原谅我,等着我。”皇后心里温柔极了,在她印象里,除了齐荣婉,陛下还没有如此温柔的呼唤过任何人。而此时,陛下呼唤的是她的闺中名字。她默默转过身,把头深深埋在四爷厚实的肩上。那一刻,她在心中许下誓言:只要你给我一分真心,我将报你十分,此生此世,永不反悔。
第二天一早,来中泉宫请安的嫔妃们很早就聚齐了。四爷昨夜留宿中泉宫,今早还罢了早朝。这个消息早在早朝被取消时就传遍了后宫。每个人都静静地站在门口,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既然四爷重新宠幸后宫,那么后宫的格局将如何变化还是一个未知数。
很快,中泉宫的宫女总管彩石就出来迎接众人。彩石引众嫔妃在殿中坐下后皇后才姗姗来迟,嫔妃们连忙站起来行礼问安。刘贤妃还不太习惯那个一直在她身边沉默不语的简恭妃转眼成了晋国的皇后,行礼是故意只行了半礼。皇后只当做没看见。
大家坐定后,皇后悠悠地说道:“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以后宫中大小事务可要劳烦各位姐妹费心了。我们身处后宫,就要尽到相应的本分,不给陛下添麻烦。”“是!”嫔妃们整齐地应答。皇后接着说道:“众位姐妹在宫中服侍多年,位份也该进进了。我昨夜和陛下谈起此事,陛下已经同意了,圣旨应该很快就发到各宫。”嫔妃们眼睛瞬间亮了亮:“谢皇后娘娘体恤!”
皇后话音才落,赵忠就带着圣旨来了:“陛下有旨,进德妃尹氏为贵妃,封号为惠,赐宝印宝册,报宗祠;进贵嫔王氏为德妃,封号为裕,进贵嫔秦氏为恭妃,封号为祥,进贵嫔莫氏为僖妃,封号为宜,赐宝印、宝册,报宗祠。”另外,还有一些嫔和美人的进位。至此,除了闵嫔,所有皇子的生母都进到了妃位。
皇后和嫔妃们跪在地上谢恩后方才站起。赵忠收起圣旨说道:“陛下有一句话让奴才转告皇后娘娘。”皇后福了福身子道:“请公公赐教!”赵忠行礼道:“娘娘言重了。陛下命奴才转告娘娘,您昨晚太累了,让您早些遣散妃嫔,好好休息。”皇后的脸“刷地羞红了,妃嫔们脸上说不清是震惊还是嫉妒。”
出了中泉宫,德妃忍不住说道:“还是皇后娘娘心疼我们姐妹,昨天的册封大典,今天就为姐妹们如此费心。不像有些人,在高位上只会作威作福。”几个妃嫔连忙附和。闵嫔和刘贤妃的脸色都很难看,却也不好发作。
才送走妃嫔们,彩石来报:“太子殿下求见!”皇后急忙坐回座位上。太子是四爷的长子,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他继承了父亲的魁梧俊秀与聪慧凌厉,一双眼睛充满了骄傲的神采。
“儿臣慕杨见过母后!”太子恭敬地行了一个稽首礼。皇后连忙说道:“太子快免礼,赐座!”太子坐下,彩石端上了茶品和点心,皇后说道:“你以前喜欢在我这里吃花生酥,不过你很久都没来过了,也不知你口味变了没有。”太子拿起一块花生酥轻轻咬下:“宫里最好吃的花生酥还是在母后的小厨房。”皇后笑了笑。她才进宫时,太子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经常到她那里吃花生酥,可是自从慕槿出生后,就很少再来过。
太子不经意地看了看周围说道:“怎么八弟不在吗?”皇后笑道:“你那个八弟整天就知道琴啊棋啊、舞刀弄剑,我都不知道他现在疯到哪里去了。他要是像你一样正经能干多好。”太子尴尬地笑了笑:“母后过奖了。其实,八弟这种生活儿臣很是羡慕啊。”
皇后问道:“你一直跟着你父皇学习治国,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母后这儿呢?”太子道:“父皇说八弟和七弟到了出宫建府的年龄了,让我问问他们关于建府的意见。还有,”皇后一愣:“还有什么?”太子说道:“还有就是,父皇希望我带着八弟熟悉一下朝廷上的事。”
皇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思虑了好半天她才说话:“慕杨,母后今天和你说一件事,希望你能记住,你能答应母后吗?”太子有些不解,说道:“母后请吩咐。”皇后点点头说道:“你八弟从小心思就不在朝廷上,我也不希望逆了他的喜好让他进朝廷。我希望你以后能封他个闲散王爷,保他一生富贵平安。”太子有些激动,但极力保持着镇静:“母后,儿臣,这儿臣无法做主啊。”皇后坚定地看着他:“你能!你是储君,是未来的陛下。”太子忽然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恭敬地跪下道:“儿臣谢母后成全!”皇后拉起他,拍拍他的手道:“你既然叫我一声母后,你也是我的孩子,不是吗?”太子忽而有一种感动在心里晃动。
太子伴读祝宇在中泉宫门口一直等着他,他同时也是太子的谋士。
见太子出来,祝宇连忙迎了上去:“殿下,怎么样?”太子不答话,径直朝前走,祝宇连忙追了上去。两人一直走到御花园才停下。祝宇有些焦急:“怎么样?她给你气受了?”太子摇摇头:“她和我小时候认识的她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变化,她还记得我爱吃花生酥,她是不会对付我的。”祝宇说:“你相信她了?”太子点点头。祝宇有些失望:“整个皇宫,哪个皇子会不向往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你不要被她蒙蔽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她现在是皇后,八皇子也成年了,他们将会是你最大的威胁和阻碍。”
太子抬了抬头:“几个兄弟里面,也就慕槿和我走得近,我真的要防备他吗?”祝宇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