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说话?这么大半夜不去睡觉,在外面乱跑什么?”欧阳临芳向四周喊道。
“哼哼!贫道若是去睡了,像你这样的妖邪岂不是更加放肆了?”欧阳临芳听见身后有人说。
欧阳临芳回头望去,原来是一个青布衣袍,黄面长须的老道士。
老道士看着欧阳临芳,说道:“贫道是终南山上修行的道士,今晚路过此地,忽见某处星斗不正,妖气冲天。待贫道循到这里一看,果然有一个年份不浅的大妖精在危害人间。”
欧阳临芳连忙拔剑四顾,空荡荡的街道除了他和菊花大盗,老道士三人之外并无旁人。
欧阳临芳奇怪地问道:“在哪儿?妖精在哪儿?你可别开玩笑啊,我从小最怕妖精了。”
老道士指着欧阳临芳呵呵笑道:“还找什么找?你不就是妖精么?别你为你披着个人肉皮囊贫道就认不出你了。”
欧阳临芳并不惊奇,释然一笑,说:“我就知道你是来找我的,其实我早就习惯了。七日前是大觉寺的方正禅师,十五日前是青云庙的路通高僧,一个月前是玉凉山的绝心师太,再久一点儿我就不记得了。反正每过些时日总有人找到我要把我当妖精给消灭了。”
欧阳临芳说:“也好也好,以前都是些秃驴,今天换了个有头发的道士,也算是换了口味了。”
老道士说:“看来真是个大有妖力的妖精,让我看看,你有多少年的修为,三百年,不,有八百年,不对,怎么说也有一千年。太好了,只要我收服了你,在我的功德簿上就是大大的一笔,等我功德圆满,也能像祖师爷一样得道成仙,与那三清老爷一起端坐仙境,讲道论经了。”
老道士说完,得意地笑了:“哈哈哈!”
欧阳临芳说:“神经病!到一边好好做梦吧。”
说着也不理老道士,推着菊花大盗就向前走。
老道士正大笑着,才发现欧阳临芳已经走了老远,马上飞奔过去挡在欧阳临芳前面,说:“妖精别跑!贫道今天一定要收了你。”
欧阳临芳看也不看老道士,边走边说:“终南山上怎么会出你这种浑水摸鱼的家伙,连是人是妖都分不清楚,我明明是人好不好?”
老道士说:“还说你不是妖精!深更半夜你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就算不是妖精也是值得贫道行侠仗义的恶人!”
菊花大盗听了,立即可怜兮兮地向老道士求援:“那个英俊潇洒,一身正气的道士叔叔,救救我好么?我本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正在床上睡着,谁知这个妖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用妖法打晕了我的家人,又要把我带回他的山洞和他成亲。”
菊花大盗几乎带着哭腔说:“我不要,我不要,道士叔叔,我不要嫁给妖精,我要嫁给你。只要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老道士一听,又看到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正仰慕地看着自己,洋洋自得的神情把脸都涨红了,来了精神,朝欧阳临芳骂道:“听到没有,已经有人证明你是妖精了。快放开那个女孩!不然,贫道让你灰飞烟灭。”
欧阳临芳哭笑不得,说:“菊花大盗,你的嘴可真甜啊。这道士怎么看都是你的爷爷了,这叔叔,还有英俊潇洒你居然说的出口。而且,我才不信你会嫁给一个老道士呢。”
老道士大怒,说:“妖精,你竟然敢侮辱我!告诉你,在我的师兄弟里中我可一直是公认的美男子,若不是出家修行,求亲的女子简直要踏破了门槛。”
菊花大盗添油加醋地说道:“就是嘛,就是嘛,道士叔叔你是最帅的,你别听妖精的话,快打倒他,救了我。”
老道士说:“妖精!你还不放人么?你若早点放人,贫道念你修行不易,尚且可以把你打回原形留下性命,不然的话……”
欧阳临芳说:“老头儿,你知道这女的是谁么?他可是安平县衙通缉了两个月都未曾归案的菊花大盗,专门在附近为非作歹,勾引接近男人,然后刺烂他们的屁股,或是把他们变成太监,或者杀了他们,把他们逼成疯子?你想救她,是想变成太监还是死人,还是疯子?”
菊花大盗喊道:“道士叔叔,别听他的,妖精的话不能相信。我是良家少女,一直乖乖的听爹娘话的好孩子。”
老道士不信欧阳临芳的话,朝他吼道:“妖精,你真是满口妖言,我可没听说过什么大盗,我太乙玄门只以普世救人,降妖除魔为己任,看来,我今日是不得不出手了。”
欧阳临芳说:“你来安平县多久了?”
老道士说:“有一个月了!”
欧阳临芳骂道:“那你眼睛都瞎了啊,菊花大盗的通缉令整个大街上都贴了,你难道从没看见么?喂,你看,你左边的墙上就贴了一张。”
老道士把墙上的通缉令扒下来撕了个粉碎,说:“妖精,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先打了再说。”
老道士从腰间拽出一串符纸,口中就要念动真言。
欧阳临芳说:“且慢!你可知道我到底是谁么?”
老道士一口一字清楚地说道:“欧阳临芳!”
欧阳临芳高兴地笑道:“哈哈哈!太好了,原来你认识我啊。我知道你刚刚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肯定知道我欧阳临芳是闻天城安平县兴阳山欧阳家的子弟,我爷爷就是当今朝廷所封‘一品护国名剑’欧阳盛雄。怎么样,这名字可算如雷贯耳吧。我爷爷是天下人人都识的大英雄,他的孙子怎么会是妖精呢?”
老道士说:“在安平县一个月里我都打听清楚了,兴阳山上的欧阳家的确天下闻名,你也的确是欧阳家家主欧阳盛雄的孙子欧阳临芳。可是,我也知道了你现在家中的母亲并不是你亲生的,你亲生的母亲是个妖精,你继承了你母亲的血脉,你同样也是妖精。贫道早就想找到你,把你给收了,免得你祸害欧阳家,祸害这里的百姓了。”
欧阳临芳气得跺了跺脚,说:“我的事你倒打听的挺清楚,这个菊花大盗呢?你只需要在街上走一圈看看告示就能知道的人,你居然不认识。”
欧阳临芳说:“老道士,你仔细看看,我长的多么阳光,多么有朝气,多么浩然正气,你再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我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好人啊。”
老道士说:“哪个妖精练成人形不和常人无异,变为俊男美女根本就不稀奇,而你身上的香味刚好暴露了你妖精的本质,我能清楚的闻到这股芳香的下面有一层浓郁的妖气。”
欧阳临芳无奈地说道:“你胡说什么,我这可是天生的芳香,是天降大任,未来成就一番大事业的象征,你什么鼻子居然能闻成妖气。”
老道士说:“妖气不是用鼻子闻的,是修行之人感觉到的。”
欧阳临芳说:“看来,我今日是免不了和你一战了。我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让我先把这菊花大盗给送到县衙。”
菊花大盗连忙朝老道士求道:“道士叔叔,千万别不管我啊!我不要被妖精抓走成亲!”
老道士说:“妖精,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再让你前进一步了。”
欧阳临芳说:“我才不信呢!你敢动我一下,欧阳家所有的子弟都会追杀你不放弃的。”
欧阳临芳说着大步向前走。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雷卫道!”老道士甩出符纸,念动真言,甩出的符纸忽然化为闪电从天而降,就要落到欧阳临芳的头上。
欧阳临芳挟着菊花大盗,一闪,躲开了,闪电打在地上,击碎了铺路的石板,碎石冒着阵阵青烟。
欧阳临芳脸色铁青,骂道:“老道士,你和我玩真的,你要杀了我!”
老道士说:“对妖精无情可讲。”
欧阳临芳将菊花大盗推到一边,拔出佩剑,剑指老道士喊道:“那就来吧!看我一剑一剑把你的胡子给削个干净。”
老道士手中不断甩出符纸,口中真言不断。
霎时间,黑乎乎的街道上电闪雷鸣,水火相济,飞沙走石,杀声震天。
欧阳临芳一会儿躲避着从天而降的雷电,一会儿又躲避着脚下生出的烈火,一会儿又躲避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潮水。
欧阳临芳喊道:“老道士,你的五行遁术学的还有两下子啊!”
老道士说:“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老道士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祖师爷,赐予我力量吧!天雷正法!”
老道士高举桃木剑,只见无数的闪电带着霹雳向欧阳临芳袭来。
欧阳临芳大喊:“我草!这回非同小可!看我剑气护身,精钢不坏!”
欧阳临芳气沉丹田,仗剑巍然不动,闪电在他周围炸起浓浓的烟尘和飞溅的碎石,待烟尘消散,平整的街道已被炸成一片废墟。
欧阳临芳说:“老道士,你干的什么好事?把路都炸烂了,被官府捉到要赔钱的。”
老道士惊讶地看着欧阳临芳,说:“妖精,居然能躲过我的天雷正法!别高兴太早,再吃我一招!”
老道士向欧阳临芳扔出一张符纸,大喊:“烈焰焚天符!”
欧阳临芳笑道:“哈哈哈!老道士,你的符纸都用完了,怎么就剩一张了。”
谁知,欧阳临芳笑声刚落,符纸忽然生出熊熊大火,将欧阳临芳围在中心。
老道士又念真言:“狂风骤起!”
大风闻声而起,大火愈来愈烈,向欧阳临芳呼啸而来。
大火滔天,欧阳临芳眼见是逃不了了。
老道士看着欧阳临芳置身火海中逃脱不得,笑道:“妖精,这回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欧阳临芳大喊:“看我无边剑气!破!”
欧阳临芳仗剑一砍,大火中竟被劈开了一条道路,欧阳临芳跑了出来,一直冲到老道士面前,飞起一脚,将老道士踹倒在地。
老道士吃惊地说:“好厉害的妖精!居然能破了我这招!看来只能拿出我看家的本领来对付你了。”
老道士站起来,向后跳开几丈远,又掏出符纸向欧阳临芳做法。
“老道士,我不和你玩了!受死吧!”欧阳临芳执剑冲了上去。
老道士符纸满天飞,金木水火土五行法术接连不断,欧阳临芳仗剑狂舞,剑气腾腾烈烈。
不知不觉间,欧阳临芳已经和老道士打了盏茶时分。
老道士的符纸都用完了,桃木剑被欧阳临芳砍成了两截,而欧阳临芳虽然衣服都变得破烂不堪,脸上满是灰尘,却依然孔武有力。
欧阳临芳怒道:“老道士!叫你还敢说我是妖精!”
欧阳临芳收起佩剑,把老道士打倒在地,拳脚一顿招呼,把老道士打得鼻青脸肿,七窍生烟。
老道士苦苦哀求:“少侠,少侠,是贫道不长眼。求少侠绕了,绕了我吧。”
欧阳临芳说:“听着,老道士,回去告诉你的同行和你的师兄师弟,叫他们不要再来烦我了,我欧阳临芳还要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呢!等着我干的大事一件接着一件,我不想为了你们耽误时间。”
欧阳临芳接着说:“请记住,我欧阳临芳是人不是妖,你还是回山上好好修行吧,就你那点能耐连我一个人都打不过,还捉什么妖精?”
老道士灰溜溜地逃走了。
欧阳临芳说:“菊花大盗!我们走吧!”
可没有人回答他。
欧阳临芳环顾四周,菊花大盗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在墙角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欧阳临芳懊恼地叫道:“臭道士,若不是你,我此时已经把她送到衙门,请功请赏了!”
欧阳临芳循着脚印追去,大喊:“菊花大盗,给我出来,别跑!”
皇天不负有心人,欧阳临芳终于又追上了菊花大盗。
菊花大盗惊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那道士真没用,肯定被你收拾了。”
欧阳临芳一跃上前,将菊花大盗又抓了起来,说:“少废话,快和我走!”
菊花大盗怏怏不乐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我又被大妖精欧阳临芳给抓了,和尚,道士,神仙都来救我啊!”
欧阳临芳笑着说:“你尽管叫吧!这回我不信还会有人冒出来了。”
菊花大盗说:“如果不是人,是鬼呢?你看那是什么。”
“大胆妖精!竟然入我安平县为害百姓!难道把我等阴兵鬼差视若无物么?”两个赤面獠牙,手持大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欧阳临芳面前,威严地喊道。
欧阳临芳叹了口气,说:“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