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鬼的办法？”
李洛有些惊讶，他不明白严青海所说的到底是什么“办法”。
但看殷璐儿准备的那些东西，似乎都是一些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灵媒用的除灵用品。
可从之前的接触来看，研究组应该一直是以科学的角度在解释并且治疗长梦症。那既然是科学的角度，为什么会用什么“对付鬼的办法”呢？难不成说到底，还是有迷信的手段混在其中吗？
殷璐儿之前明明说过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魅的存在，这样一来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李洛在一旁看着殷璐儿准备东西，实在忍不住心底疑惑所带来的折磨。
“请问……”犹豫了半晌后，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什么事？说！”殷璐儿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好。因为她实在想不明白严青海为什么不直接让白墨把那个人渣带回警察局去。她觉得影子人和长梦症，现在都不如把那个恶毒的丈夫就地正法来得重要。
“那个……你不是说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魅吗？”李洛察觉出殷璐儿的不悦，因此问话的语气有些怯弱。
虽然殷璐儿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因为李洛，而是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但李洛可不知道女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问题问了一半也不好就此打住，但愿自己是别不小心踩到什么“地雷”了才好。
可惜，当女人这种生物生气的时候，任何话茬都会不经意地成为她们发泄的对象。
“啪！”殷璐儿把资料和笔记本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回头瞪了李洛一眼。
李洛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心里正在懊悔自己方才实在不应该再开口说话。
此时的气氛非常怪异，李洛觉得身边空气的温度都跌到了零下。
本以为殷璐儿会言语犀利地数落自己一顿，因为这也是她一贯的作风。
但不料，殷璐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冷淡地道：“我应该只说过世上没有‘狐仙魔怪’而已。”说完这话，她又转头忙别的去了。
但李洛可比刚才更加纠结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只说过世上没有“狐仙魔怪”？意思是说除了狐仙魔怪之外，别的东西是有可能存在吗？譬如幽灵……？
虽然李洛心里明白此时再上去“招惹”殷璐儿几乎等于“找死”。但在强烈好奇心和求知欲的怂恿下，他还是打算抱着“必死的决心”上前再问上一问。
“那所谓的‘鬼’不是‘狐仙魔怪’的一种吗？”他再问殷璐儿，语气比刚才更加小心翼翼了。
殷璐儿沉默了一会儿，她正在努力收拾自己心里因为刚才的情绪所连带而起的不耐烦。
“是的。”她调整了心态开口回答李洛。“一般而言的‘鬼’指的是‘灵魂’，灵魂和狐仙魔怪有很大不同。”
看着李洛始终疑惑的神情，她尽量用一般人都能听懂的通俗的说法解释道：“狐仙魔怪被认为是一种特殊的生物、或说是超出科学解释范围内的一种特别的生命体。而灵魂、鬼魂，则是一种磁场。一般而言，它们原先是人类身体的一部分。具体形成的原因至今还有不少争议。但是基本上应该可以认为它们是‘存在’的了。”
“你是说……灵魂是一种磁场？”李洛皱起双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段对话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喔！对了！那个吊坠！
李洛只觉得脑子里灵光一闪，接着，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吊坠所在的自己胸口的位置。
殷璐儿看到了他的小动作，点头道：“对，你的石英石护身符就是用这个原理。”
“石英石在很早以前就被人相信能够蕴藏一种特殊的能量。甚至在某些地方的传说中，还有人相信水晶能够锁住人的灵魂。现代的研究发现，石英石的确拥有特殊的磁场能量。虽然具体形成的原因并不清楚，但是我们任然可以利用这份力量。”
李洛听得很投入，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殷璐儿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起来很好看，李洛从来不否认这一点。但此时可不是感叹美貌的时候，李洛心里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方才分明还阴着脸呢，如今却又笑了。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怎、怎么了吗？”李洛问。面对这一记突然而来的笑容，李洛不但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还有些慌张。自己不会是不小心做错什么事了吧？他傻乎乎地暗自思忖。
“不不不，没有什么。”殷璐儿连忙摆手示意他别太紧张。
“我只是觉得……挺意外的。”她说。“你居然不觉得我说的那些是无稽之谈，要知道一般像你这样从小受唯物主义的科学教育长大的人。听到有人说‘灵魂的存在’可都是会有大反应的呢！看来你接受新知识的能力不错！说明没有死读书！”说完，殷璐儿打趣地像哥们儿一样地拍了拍李洛的肩膀。
“呵呵，这样啊……”李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但内心其实有些心虚。
说句老实话，要换做以前，那他一定是会有“大反应”。但是现在……那吊坠的确救过他的命不是吗？他自己也的确遇到了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到底什么是存在，什么是不存在，他已经有点弄不清楚了。相对的，“磁场”的说法虽然解释起来也有点玄乎，但总归也是比那套迷信的鬼魅之说要有说服力地多。
“那么，接下来我们是要怎么做呢？”他转眼注视着殷璐儿那双灵动漂亮的眼睛。
“我们还是要利用石英石的力量。”殷璐儿说着从桌上那一堆除灵用品中拣出一个奇怪的摆件。那是一条银质的链子，链子的一端是一个银色的指环，另一端则悬挂着一块切面精致的红色水晶。
“这是‘灵摆’。”殷璐儿说，“通常，灵摆被用于占星和冥想。但是我这块灵摆和市面上卖的那些骗人的玩意儿不一样。这块灵摆是出自专业的灵媒之手，经过了特殊处理。”
李洛凝视着眼前那块红色的宝石。那是一块非常漂亮的宝石，颜色艳红发亮，像鲜血、更像火焰，李洛注视许久，忽然有一种快要被吸噬进去的错觉。
“石英石的磁场能量主要是通过它不同角度的切面折射来加以改变的。在我们之前的试验中，也证实了特殊角度切面的石英石的确有保护人体不受影子人侵害的功能。这也是为什么我给你们每一个都定做了一个‘护身符’的原因。”讲到这里，殷璐儿突然顿了顿，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没多久她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情继续和李洛说话。似乎那突然想起的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她于是继续说：“由于‘护身符’的定制需要时间而且价格昂贵，所以一般而言在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我们会选择用灵摆驱除‘影子’然后再对患者加以观察。”
“这样的‘驱除’会有效果吗？”李洛问道，心底实在是对这个所谓的“除灵”非常怀疑。
“有的。”殷璐儿肯定地说。“以前有过几个例子，那是李医生还在任时候的事了。但并不是所有的长梦症都能事先被发现，所以这样的机会并不常有。”
听她这样说，李洛非但觉得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可不是吗？这可真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呢！因为这说明长梦症并非什么刀枪不入的绝症，只要发现得及时还是有能够“治愈”的可能的！
“但是……”殷璐儿很快又补上了一句话。而这句话，却把李洛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一瞬浇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