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热情的邀请,秋雨道人竟然一时给真的难住了!
到底该去谁家?
秋雨道人着实难以应对,因为他毕竟分身乏术。在无奈之下,他只好将目光转向了队长鲜云山。
而见到秋雨道人发来求助,鲜云山不由窃喜!他在心底不住地感叹:机会!天降的机会!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根本就在盘算着怎么将秋雨道人给张罗到自己家中,借机给自家儿子仔细算一算前途运势。可他身为队长,不好明着跟大家参与争抢。而就在踌躇之际,谁想秋雨道人会主动投递来求助的眼神?
既然机会从天而降,鲜云山自然不会放过,于是他欣喜上前,清咳两声,摆出官腔,开始大义凛然地解起了围。
“咳、咳,各位先稍安勿躁!”
简单的一招先声夺人使出,将众人镇住,鲜云山这才环视一番后,慢条斯理地侃侃而谈:“咱们好客的心情道长完全理解!虽然都想邀请道长去自己家做客,但是!道长分身乏术,如果我们都不相让的话,那不是给道长出难题么?”
这么一训斥,众人顿时变得更加安静,那些老实巴交的人甚至纷纷开始点头默认。鲜云山眼见预期效果良好,于是他再次故作一番!
他停顿着不语,等吊足了众人的味口之后,才开始哭穷卖可怜。
“所以,为了不给秋雨道长造成困扰,只好委屈大家一下,让道长到我家!”
说辞虽铿锵有力,可大咧咧地胡媳妇儿就不依了,她打断话头,敞开嗓门就吼:“这哪儿要得!秋雨道长是我们大家的客人,队长你咋能自私的接到你家去呢?你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鱼吧?”
经半路杀出来的胡媳妇儿一闹腾,其余人被惹得一阵哄笑。
鲜云山的小心思被道破,却见他非但不尴尬,反而还抓住胡媳妇儿一顿理直气壮地斥责!
“你这胡媳妇儿懂个啥?先得月,知道吧?还鱼!看你倒像个土鱼!好了,这个问题就这么定,道长到谁家都有人不服,那这个得罪人的事情自然是我来干!你们马上各自回家去,将各自的好吃食都做好带到我家来,我们凑个大席来一起来款待道长就是!”
提议被鲜云山一口气说出,立马得到不少人附和的赞同。
“好!这个办法不错!”
“嗯,队长说得要得,正好可以聚一起热闹一番了。”
“……”
而从始至终,秋雨道长一直保持着旁观,眼见鲜云山的手段立竿见影,他不得不由衷地偷偷对其竖了下大拇指,然后拱起手会心一笑,道:“鲜队长,那就叨扰了。”
再反观鲜云山,他将心底的小算盘打得响叮当,此时的心情自然是要多美就有多美!要不是众人当前,他恐怕早就抱着肚子笑得打滚了,现在秋雨道人上来客套,他正好借机笑出来,就着台阶往台下走。
“哈哈、哈哈…道长您言重了!”
说着话,鲜云山就欲带上秋雨道人一起回家,却不想秋雨道人已经转向众人,他一脸郑重地叮嘱道:“乡亲们,老道此来,是为化劫数,所以趁着大伙儿都在,先告诫大家一声,近几日一定要避免夜出!以免…”
不待其说完,鲜云山就迫不及待地插嘴进来,将其话语给硬生生打断。
“秋雨道长,有您在,我们都高枕无忧!您老一路辛苦,还是先歇息歇息吧。”
不由分说,鲜云山拽过秋雨道人的肩袋,拖着他就往家里走,弄得秋雨道人一脸无奈地苦笑着直摇头。
明明是一番由衷地告诫,却被理解成言过其实的危言耸听,这叫秋雨道人情何以堪?怪只怪,这些淳朴的村民,根本未曾见识过真正诡异的危机!
一路跟着鲜云山,秋雨道人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他到底说了些啥,只用“嗯、哦、就是”几个词语敷衍着回答他。孰不知,老道正在忧心忡忡地思考着,该怎么让这些淳朴的人们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掉以轻心,可是兵家大忌,况且秋雨道人本身也不清楚这次劫数到底有多凶险。如果因此而造成损伤,实属不值。
午饭的时候,除了鲜老二家,其余各家都带上最好的菜肴,鱼贯赶到了鲜云山家里,将菜肴合到一起,凑了个丰富的大席来款待秋雨道人。虽然大荒沟村民热情好客,但是秋雨道人实在无心品尝,所以他只是草草吃过几口,便又开始寻思着怎么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
可一直到宴席残局收拾妥当,秋雨道人仍然是毫无头绪。而正在其无奈焦急之际,胡媳妇儿却走了过来,她老远就放开嗓门招呼:“秋雨道长,您老人家可吃好了?要是有空的话,嘿嘿,还请道爷您给我算个命吧…”
秋雨道人一愣,抬起头他才发现,原来众人早已经有意无意地围在了他周围。顿时他恍然大悟,大家都想着求他算命,却没人好意思说出口。
算命这事,对秋雨道人而言,只需要施展金碗水法辅助七星测算就能轻而易举地推算精准。而这,正是取信于众人的最好方法!想通此中关节,秋雨道人立刻欣然应允。
“初来贵地,对于各位的热情款待,老道无以为报,那就趁着天色好,给各位进行一番测算,聊表谢意。”
一圈众人,一听秋雨道人应允,都一下活络了起来。
“不过老道有言在先,既是算命,则必不能免费,否则有失生命可贵的金言。所以,每次测算收费1分,事后再返还各位,以结膳食之因果。”
秋雨道人讲好了测算规矩后,便吩咐人去准备三碗干净清水及一些方形草纸。趁着空档,他去做了下净口、净面、净手的简单清洁。
待得清水及草纸放到桌上,测算便即将开始,众人一片肃静地期待着。
秋雨道人深吸三口气,他伫立在原地,缓缓闭上了双目,口中细碎地念诵有词。约莫三分钟时间,念诵停止,他睁开双目,端起中间一碗清水,走动着弹洒几次,最后将整碗水按“一”字倒地上。
整个过程,也就一分钟时间不到,要是细心的人,肯定会发现,秋雨道人弹洒了刚好七次,而这七个位置连接起来的话,恰是缩小版的北斗七星图。
将空碗放回,秋雨道人右手一抖,一把由古钱币串联而成,将近十公分长短的小尺便出现在其掌心之中。他伸出右掌,停在第二只水碗边沿上,拇指用力一掐,小尺瞬间散成七枚钱币,依次滑入水碗中央。
神奇的是,这七枚钱币落入水碗中竟然全部叠加到了一起,形成一个中方外圆的圆柱,边缘整齐得不差分毫!
围观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秋雨道人已经用右手从发髻上拔下发簪,快速划过碗面,接着对准左手夹出的符纸上轻盈一刺,钱币便一字排开在了符纸之上。
迅速别回发簪,秋雨道人顺手泼出第二碗清水,然后点燃托着钱币的纸符,放入刚腾空的水碗当中,等到纸符烧尽,铜钱、水碗正好全部烘干。他再轻轻对着碗口一吹,灰烬便全部听话的顺着碗壁从另一边倾吐而出,只留下七枚散落的干净铜钱在碗底。
“高人就是不一样啊…”
“哎呀,我眼睛快花了…”
“嘘…你们小声点儿议论呢!”
“那个钱币怎么到符纸上的?”
“……”
就在众人小声议论纷纷之际,秋雨道人又开始动了!
他双腿一分,马步一沉,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诀更是上下翻飞不止!最后随着“哈”地一声暴喝,秋雨道人停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他双手十指交叉着对握,食中二指却竖直不屈,像利剪一般夹起一张纸符,对着四方各自三拜,这才又变戏法一般将其引燃,丢进了第三只清水碗中。
那燃烧着的符纸漂浮在睡眠上,愣是不灭不沉。他在火焰之上轻打几道手诀后,抓起一张方形草纸就盖住了碗口,然后双手顺势扣住水碗两边,迅疾来了一个底朝天的翻转又加回正,最后小心的放到桌上。
“呵…”
秋雨道人轻吐一口气,用袖子揩了下额头的汗珠,便款款入座,正式开始测算。
“第一个,谁来?将钱放在桌上,自报八字,然后双手抱着这个盖纸的水碗轻轻晃动三次。”
秋雨道人话刚落地,胡媳妇儿就迫不及待地排开众人,抢到了第一个位置。她双手恭敬地将钱放到桌上之后,开始自报起生辰八字,同时抱住盖纸的水碗虔诚而小心地摇了三摇。
做完这一系列,她便恭谨地站到桌旁稍显紧张地静静等候,而秋雨道人则在方形草纸上专心致志地不停写画。
秋雨道人在纸上奋笔疾书,而到得关键之处,他会搁下笔,或揭开碗上的草纸重复查看水中的灰烬,或抓起钱币进行卜卦,或要胡媳妇儿摊开左手查看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