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的计划是先摸一摸公孙越的底细,看他去荆州所为何事,只要有可能,就吃下这一千人马。张超准备了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骗公孙越把军马交给自己。公孙越又不是诸葛村夫,曹孟德这样聪明绝顶的人,应该有点可能。
中策是如果公孙越不好骗,就出钱买下马匹,能买多少是多少,同时打通幽州的关节,让公孙瓒多卖战马来汝南。
至于下策,则是没办法的办法,扣下公孙越,强夺马匹。只不过一千匹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以上中两策为先。
烤上两只上好的肥羊做为主菜,酒蔬瓜果,能上的全都端上来。张超在汝南时间不长,还来不及训练乐府舞姬,请众位武将表演武艺助兴。
公孙越看到张超麾下诸将武艺精熟,气势不凡,大声叫好,对张超说道:“张太守,你麾下众位将军,真叫小将大开眼界。我往日在幽州,还自以为除了家兄之外,罕有敌手。今日才知是小觑了天下英雄啊。”
张超微微一笑,这正是他得意的地方。于禁的武艺倒还罢了,典韦许褚二人,就是刘大耳朵的两个兄弟在此,也要打过了才知道吧。于禁的长处更加不简单,他是罕见的平民出身,以军功封侯,到最后竟能与其他四子并列,单论行军打仗上的天份,世上比他高的,除了两个复姓的天才,不过曹孙周吕邓寥寥数人而已。张超明显能感觉到,短短数月,于禁在指挥操练,布阵扎营等方面较之以前纯熟很多。真不知道如果他是世家子弟,又能达到怎样的一个高度?多半能与二张齐平罢,实在是有点可惜啊。
张超暗使于许二人轮番敬酒,中国人就是要在酒桌上才好谈事。张超以前偶尔和朋友出去唱歌,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连银行卡密码都差点被张超套出来了。张超都有点担心,自己的秘密会不会被田氏知道?张超喝酒之后不怎么说话,但秘密太大,难免有点疑神疑鬼。
席间于禁等频频劝酒。于禁好歹还能说上几句话,许褚更狠,嫌小盏不够过瘾,命人拿大碗来,走到公孙越面前,二话不说一口就干了。公孙越岂能不喝?
北地苦寒,需靠饮酒取暖,公孙越酒量不小,并不含糊,酒到杯干。张超看到竟然灌公孙越不倒,嫌汉代米酒度数不高,误了自己的大事。
典韦在张超身后守卫,见众人喝得不亦乐乎,有些眼热,下意识舔舔干枯的嘴唇,被张超瞧见,心疼典韦,命人取酒来。
典韦也不推辞,只是要喝就要喝个痛快,不要杯碗,抱起两坛好酒,一手一个,左手的递给公孙越,右手的拿起来就喝。咕噜咕噜,片刻之间滴酒不剩。面色不改,又回张超身后站好。
公孙越眼见张超身边都是这种作派的好汉,倒是和北地人的豪迈颇为相似,英雄相惜,不顾自己其实已经有些头晕,爽快喝干了整坛。许褚看到典韦如此,也想效仿,张超摆摆手,再喝就真得要误事了。
既然灌得差不多了,张超使出绝技,顾左而言他大法,套起公孙越的话来。没费多少工夫,公孙越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得七七八八。只是临行前公孙瓒交代的锦囊,贴在胸口,那是死也不能说的。
张超一听,还有这事?暗骂刘虞,公孙瓒愚蠢,怎么连这种粗浅计策都看不穿?
“袁术这家伙在南阳,比我更难弄到马匹,所以才想出这么个鬼点子。他以后是要造反的人,会管你皇帝的死活?骗鬼去吧。不过现在怎么办?是吃下这一千人马还是不吃?”张超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公孙越离去。
他不知道公孙瓒和刘虞其实已经闹翻,以为公孙越只是幽州兵马的前部。一旦自己扣下公孙越的这一千人,被刘虞知晓,竟不再派军马前来,得不偿失。如果公孙越怀中锦囊的内容被张超知道,就是这一千战马,袁术恐怕连毛都看不到。张超又派人细问每一个将士姓名,见之中没有赵云,微微失望。
第二天一早,公孙越谢过张超招待,率军从西平南下,望鲁阳而去。
幽州人马走了几天之后,吕虔已得毛玠书信,来到汝南。张超假意询问了几个问题,无论是政论见解,还是兵马行军,吕虔对答如流。张超喜而拜吕虔为武术校尉,行军司马,可自行募兵两千,将汝南郡自戈阳县以南诸事皆托付给了吕虔。吕虔看到张超对自己如此信任,称:“虔虽不才,敢不效死命。”
四月,洛阳,董卓嫌天气越来越热,自己又胖,酷热难当。实在没心思再等关外这些家伙拼个你死我活了。
向李儒问道:“文优,如今数月已过,孤所命代反贼的官吏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李儒揣摩董卓心思实在是已经高得不能再高,说道:“丞相,计策是好的,只需再下一剂猛药,便可全功。”
董卓来了兴趣,喜道:“什么办法,快快讲来。”
李儒笑道:“众人虽已到位,只是各地实权仍被反贼把持。群贼虽有心违天命,然惧怕丞相大军讨伐,是以僵持。丞相不如暂弃洛阳西去。届时,众人见丞相不在,无所顾及。自相残杀,争斗必起。待到两败俱伤,丞相再派大军清剿,皆一网成擒矣。”
“哈哈,妙计,妙计。传我军令。即日尽起三军返回长安。”董卓兴奋已极,爱妃,我来了!
徐荣在辳辕关,听闻竟然要拔军回长安,大吃一惊。连夜赶回来问董卓,说道:“丞相,如今我等与贼僵持年许,贼渐不能支,转眼便可取胜。为何放弃?”
长史刘艾也说道:“徐将军言之有理。洛阳自光武帝起,已历十二朝。官宦子弟者众多,富庶甲于天下。如此放弃,实在可惜。”
董卓想都不想,说道:“尔等不知我妙计。休要再言。”他也很可惜,害怕万一洛阳为贼所破,便宜了他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前番迁都时一把火,烧尽洛阳城外百里,如今何惧再放一把火?
于是令人放火烧毁宫室,将能带走的全部带走。捣毁帝陵,发掘坟墓,挖取宝藏。强行迁洛阳城中百姓往长安,不从者以通敌罪论处。一时间,洛阳简直成了人间炼狱,放火的,抢劫的,杀人的,偷偷搞别人老婆女儿的卓兵到处都有。金银珠宝古董字画,装了几百车。董卓十分满意,班师回朝。
赋闲在家的朱儁眼看着十二朝古都竟然就这么毁在董卓之手,心头滴血。见董卓要走,自请为洛阳令,守卫洛阳。
董卓看到一直和自己做对的朱儁都来求官,高兴坏了。只恨自己下手太晚,要是早点烧了这破地方,现在只怕是已经摸上嫔妃们的小手了。献帝年幼,还未成亲,宫里都是灵帝留下的遗孀。灵帝生活奢侈,选的美人自然不同以往。而且又是未亡人,想想都兴奋哪。
封朱儁为河南尹兼洛阳令,只留下少部分人马监视朱儁,其余人等都随自己退回长安。沿途布防,中郎将董越屯黾池,中郎将段煨屯华阴,女婿中郎将牛辅率主力屯安邑,其余将校分布在诸县。
董卓西去,天下震动。洛阳城中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孙坚在大谷眼含热泪,跪倒在地,口中不住的喊道:“陛下。陛下。”
袁绍等人收到消息,弹冠相庆,各有算计。大汉的天下是越来越动荡,大厦将倾,非独木可支。试看英雄豪杰,谁能扶起这将要倒下的一代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