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乱世红尘落难人,步步生死难定论
永嘉元年,初秋时分,石阳城外。夕阳西下,树叶褪去最后一丝暮色,伴着晚风发出簌簌的响声,惊得群鸦乱舞,路人恍神。
忽然,快马嘶鸣声响起,数匹快马自北方而来,在驿道飞驰而过,似乎是有要紧之事,路人忙忙退让。只见两名衣衫褴褛的中年流浪者神色一凝,其中一人右手略微一抬,遮掩住身前少年的脸庞。那少年十之五六的年岁,长得眉清目秀,此时却是无动于衷,仿若无魂。
快马疾驰而过,两名中年人对望一眼,于无声中交换了信息。三人略作停顿后,正准备继续南行。
“我饿了!”那仿似无魂的少年木然道。
两名中年人摸了摸全身,发现身无分文,便对着那少年尴尬的说道:“公子,前方不远处便是庐陵郡石阳城,其石阳县令与我二人有故,我们……”
“官府?”少年还未待中年人说完,吐出二字,看向中年人。
“公子放心,那县令是我二人当初在龙虎山学艺时的结拜兄弟,而且他那县令之位也是我二人当初担保之下得到的,此人可信。”中年人拍着胸脯保证道。
少年想了想,便点头不再多说。
三人渐行渐远,忽而驿道上出现一道身影,背负一柄长剑,腰间佩有一块玉印。看着三人的背影,自语道:“想不到在这偏远之地,竟有龙气乍现,看来此次西行,绝不会安稳了!”
且说那流浪三人,进城后便直奔县令府衙,却不料被门前二衙卫拦在门外。
“此时已经入夜,县令不待客!”衙卫冷漠道。其面露讥讽之色,心想着这三人衣着褴褛,定是在北方历经战乱后,来投奔县令的。却熟不知县令早在月余前便交代二人,凡是衣着褴褛前来投奔者,一律挡在门外,不问缘由!
“此物你且拿去,呈上县令,若县令依旧不见,本人自当会走!”中年人从怀中拿出一块断玉,交给衙卫。
衙卫接过断玉后,心中虽疑惑不解,但想着自己只是呈交断玉,并不负其他责任,县令也不好追责。且来者信心满满,万一真是县令至交或者重要人物,自己今日断了他的路,日后追责起来,苦头肯定是自己吃。思来想去,便对着身旁一人道:“我且去呈交此物,你守住此地,万不可让人擅入!”说罢,警惕的看了看门外三人。
“我晓得我晓得!”那另一衙卫点头称是,便守着大门,时刻警惕着那三人。
“公子,等下便可大饱一餐了。”中年人笑道。
少年人摸了摸肚皮,点头不语。
没多久,那衙卫便跑出来,朝着三人一拜,笑道:“三位大人,县令有请!”
“哈哈,看来陈涛兄还未忘记我兄弟二人,走走走,当痛饮三百杯!”中年人大笑,另一人也是满脸笑意。只有那少年人沉默不语,径直一人走进府衙中。
三人进得大厅,只见一魁梧大汉站立厅中,等候着他们。一见三人,大笑道:“哎呀呀,两位兄长多年未见,还是雄风依旧,只可惜我这把老骨头多年没有习武,都快要散架了。”
“陈兄在这石阳城做一县之令,风雨不愁,习武作甚?”向氏兄弟老大道。
“如今天下动荡不安,听闻匈奴刘渊不甘居于北地,挥师南下,已经攻克了河东以及平阳二地,不日就要攻克洛阳,称霸中原,现在虽未称帝,但料想时日不远矣。现在天下人心惶惶,北地人来南方避难,南方又出东海或南海,就是不知当石阳失守后,我还有没有力气逃跑。”陈涛叹气道。
“哼,你身为一县之令,却不料是贪生怕死之辈,向大,向二,这就是你们拍着胸脯保荐的人?”少年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了。
这一番话说得向氏兄弟脸红耳燥,不敢接话。
“哦,不知这位小兄弟又是何人?我与旧友畅谈天下时事,难道你家大人不曾教导你,长辈说话,晚辈准听不准说?”陈涛不怒自威,看向少年。
一股莫名威压倾砸。
“你杀过人?”
“杀过如何?”
“杀人需偿命!”
“哈哈,小辈,你且报上姓名,试试陈某敢不敢当堂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