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来月去,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霍家自退婚风波后一切归于平淡,市上坊间虽还有谈论却已渐平息。霍铮日日在那小院习读古经,执子棋盘。萧香细心伺候在侧一时也清闲无扰。只是霍铮身体是愈来愈虚弱,算算日子这月的万蚁噬心就要来了。时日无多啊,大哥你可曾在回来的路上?霍家可不能没有你。霍铮抬头望着天上飞过的鸟儿心里暗叹。
“霍破天,交出犯人。否则今日霍家全部按同罪论处。”一道极为浑厚声音的穿透重重墙垣到霍铮的小院。
霍铮眉头一皱,打开院门就欲出去看看究竟。刚出门便见萧香慌慌张张奔来,见面也不说话。抓霍铮的手将他拉回了小院,反手还把门给锁上,额头上香汗淋淋。
“小香怎么回事?我霍家什么时候出现了逃犯。”霍铮问道。
“少爷,你千万不要出去。虎戎军都统带人要抓你,整个霍家已经被围起来了。老爷特意让我来告诉你,让你千万别露面。老爷已经派人去通知城主了。”萧香抓着霍铮的手飞快说道。
“虎戎军?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要包围我们霍家?”霍铮一听急忙问道。
“虎戎军收到线报,污蔑你是敌国奸细。”萧香一脸的愤怒。
虎戎军隶属大汉王朝御用军,与龙威军,煞狼军为大汉陛下亲自执掌的三路禁军。怎么忽然会来包围霍家?就算有敌国奸细,也用不着堂堂御用军来抓吧。
“唉、看来他们是不想让我活过那剩下的一个月啊。”霍铮仰天长叹。自己一再退缩,一再忍让,结果还是换不来一时片刻的安宁。
“小香,我走后,你将我书桌上的那二封信一封交给父亲,一封将来交给大哥。我已与父亲说了认你为义女,等你长大就给你找个好婆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霍铮看着萧香吩咐道,一脸的平静如同平时一样。
“不要,少爷,到时候你自己交给他们。族长说了,他有办法拖住那帮人。再说城主马上就来了,你再等等,现在可千万不能出去呀。”萧香满是希冀的眼睛含着泪水。
“小香,没用的。既然能调动虎戎军,对方必定是皇族中人。杨城主虽与我家交情颇深,怕也是爱莫能助。”霍铮常年熟读经史,类此莫须有的罪名,皇族中人最是擅长。
“少爷、不要、、、、、、不要出去。”萧香摇着头眼泪不停的洒落。
“傻丫头,我就算不出去,也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他们此次来势汹汹若不达目的,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霍家若因我遭逢大难,我就是死也难瞑目。”霍铮说完伸手打开院门。
“我走后记得告诉父亲四个字:埋恨求生!”霍铮头也不回的的走了,只剩下如同泪人萧香。
此刻,霍家大门外一队人马正堵在霍府牌匾下。来人身着青铜盔甲,左手持枪右手捉刀,胯下清一色黑色骏马。人与马皆默默林立,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霍破天,你不交出人犯,是否要抗旨不遵?”那队人马领头之人用刀指向霍破天。
“杀、、、杀、、、杀”领头人话音刚落,所有的虎戎军同时喊杀。一股如同实质的杀气冲向霍家人群,顿时一些霍家人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郝都统,我霍家自祖上代代有人参军杀敌保国。为国战死三十多人,与敌国那是不共戴天的大仇。我霍家怎会有敌国奸细,这分明是冤枉啊,望郝都统明察。”霍破天一脸紫黑色抱拳怒道。虎戎军今日上门便以势压人,强行定罪。如此行径与强盗有何区别。
“本都统今日前来只为一事,缉拿霍族敌国奸细霍铮。望你不要自误,不然你霍族就没有存在于罗司城中的必要了。”郝都统端坐在马上,神情蔑视至极。
“喂,你听见没这霍铮是敌国奸细。”
“原来这霍家竟然私通敌国,真是该杀。”
“错了,这是上次退婚引出的灾祸。”
“哎呀,你们都错了,听说那霍铮的未婚妻,被药神谷纳为核心弟子这是变成凤凰后要踢掉原来破皮袄。”
站在远处找热闹的人群叽叽喳喳,看着被虎戎军围起的霍府议论不休。
“荒谬!我儿年不过十三,十岁那年就中了九厄纹毒,至今仍是剧毒未解。如何能成为敌国密探?”霍破天毛发须张,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反复复。实在是虎戎军太过强大,与他们碰撞无异于以卵击石。要不然今日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公然被人欺上门来,败环名声与打脸无异。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士可杀、不可辱。
“是不是奸细不是你们说了算,待我将人带回,审查便知。”郝统领一脸漠然。
“郝统领既无真凭实据,我霍家自然不会交人。”霍破天怒极顶撞道。将人交予他们,到时候白的也会被抹成黑。
“找死!”郝统领只手一挥,一道金色剑罡直袭霍破天而来,
霍破天脸色凝重的伸出双手,一副青铜色盾牌在身前显现。还未来得及完全凝实,金色剑罡已重重的与之相碰。嘣一声响,盾牌应声碎裂,霍破天倒飞出去。撞到霍府大门上口吐鲜血,裂纹布满整个赤红的大门,那书有霍府的牌匾也跌落下来。
“族长”
“族长”
霍府族人连忙将霍破天扶起。个个族人咬牙握拳,怒目赤红。有的人已经从家里拿来了兵器,欺人太甚,现在只等族长一句,大战在即。断人门楣,这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不自量力,再不交出人犯,本都统不会再手下留情。”都统似乎显得不耐烦了。
“住手”一声怒喝,霍铮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是谁?”郝都统挥着马鞭指问。
“你回去,你一个下人来干什么?”霍破天一看霍铮自己出来了,顿时焦急万分,连忙打眼色让霍铮回去。
“我是霍铮,我跟你们走。还请都统让我与父亲说句告别的话。”霍铮就这么眼神平静的看着郝都统,没有怯于对方修为高深,没有怯于对方人多马众。他的双眸如同两个波澜不惊的湖面。郝都统在心里倒是有些称奇,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在如此重的杀气下,脸不变,心不跳。当即木然的点了点头。
霍铮转身来到霍破天的跟前。
“父亲,孩儿走了,您多保重!”说完拉过他的手,轻轻在其手心画了一个字符。最后抬头看了一眼霍府的众人,转身就走,纵然前路不复。
上了囚车,霍铮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笼罩怕是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