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李怡在听到老大夫说吴姨娘怀孕时,就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是钱老爷的。因为被钱夫人下了绝精的药物,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那么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偷人的最好证明。但李怡却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就是因为二十年的高等教育让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一旦事情被揭开,这个孩子不管是活着生下来或是没有生下来,都会是可悲的命运。
再者,李怡和钱老爷接触的时间虽说很短,但钱老爷对李怡真的很好。虽然是将李怡当作钱金钏来疼爱,但在没有父亲的李怡看来,有父亲的感觉很温暖,钱老爷是一位合格的父亲。将吴姨娘偷人的事情说出来无疑是给钱老爷戴上了绿帽子,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在外面偷人,还怀上了孩子,像钱老爷这样身份的男人很可能会将吴姨娘**夫一并秘密处死。
至于像李姨娘说的,这个孩子很可能会威胁到李怡现在在钱家的地位。但那又怎样,本就不是自己的,在这个家会对李怡好的也只有钱老爷一个人,只要他能够开心,想怎样都行。而且等这个孩子生下来起码还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需要培养,这期间建立自己的事业是绰绰有余的。
但另一方面,若吴姨娘凭这个孩子想与奸夫一起谋夺钱家的家产,伤害钱老爷的话,李怡也不会坐以待毙。
但这些都是后话,只有这个孩子能平安的生下来才会有可能发生。按今天李姨娘的心思,这个孩子能生下来真的就像吴姨娘自己说的需要李怡的帮助。
那天李怡和吴姨娘两人在房中呆了一刻钟的时间,吴姨娘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怡。
“大小姐,其实今天这个宴会是李姨娘专门为你准备的。”当时听到脸色苍白的吴姨娘这样说,李怡很诧异的瞪大眼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自己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反而是吴姨娘躺在了床上。其实原本李怡想的是吴姨娘怀孕的事被别人知道了,有人想对她的孩子动手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李姨娘想让人在今天的场合告诉众人大小姐已不是清白之身。”李怡已经完全蒙了,自己是不是清白之身别人要怎么知道,而且难道人家都是没脑子的么,说了就会信?
“这······不是,你都把我说糊涂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等你好点再说。”
“大小姐,我知道我以往做的事情很难让人相信。”吴姨娘怕李怡直接转身离开,伸手拉住李怡的手,焦急道:“我不为其他,只希望大小姐能帮我这一次。”
看着李怡疑惑的眼光却不说话开口问,吴姨娘继续说道:“大小姐你也知道,我和张姨娘同是妓院的花姐,有幸被老爷看中赎身,我们只希望能在钱府好好过日子,不再被人欺负。老爷的妾室虽说不像其他府的那么多,但平日的争斗也不少,所以我们更希望明哲保身就好。”
吴姨娘叹了一口气,回忆着以往的日子。
“这次张姐姐和李姨娘一同负责这次宴会,平时就看李姨娘一副好人的样子,但我们毕竟是从妓院出来,最会的就是看人,她那些花花肠子能骗过别人,但骗不了我们。所以这次宴会的安排张姐姐一有事情就会和她对着干,但大小姐也说了有事自己商量着解决。正好有一次张姐姐无意中听到有个人跟李姨娘说什么是不是清白之身她一看就知道,让李姨娘不用担心,后又说药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只要加入一滴就会让人晕过去,就算检查也发现不了异样。张姐姐后来和我说起,我们一思量觉得这次应该是针对大小姐的,因为近来外面都在传言大小姐和闻轩公子的事情,而且如果想以这样的方式毁人清白就必须在像宴会这样的场合有很多人在,所以我们猜想她会在宴会这天对大小姐下手。”
吴姨娘放开李怡的手,叹气道:“本来以我们以往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指不定最后得利的会是我们这些黄雀。”
李怡点头同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最简单的作战方式,但却是异常的好用。
“本来我们也是这样决定的,但是因为最近我老是昏昏沉沉的,后去医馆才发现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这是老爷盼了好多年才来到的孩子,一定会如珠如宝的对待。我知道在这个大院中,越受宠,危险就会越大,若没有一定的保障,这个孩子很难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李怡看着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吴姨娘,很难想象以往牙尖嘴利刻薄的人,有了孩子会是这样的,若是自己有了孩子应该也会如此吧?
吴姨娘目光闪亮,回道:“是的,虽然老爷一定会宠爱这个孩子,但老爷对后院的事毕竟不了解,虽说都是枕边人,但真正了解的又有几个。自从大小姐从那次事情醒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并且大小姐管理后院,对这些事情也是了解的,所以我在赌。”
“赌?”李怡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对,就是赌,宴会开始后我就一直在注意四周,菜都是一桌的,所以李姨娘不会将药下在菜里,那剩下的就只可能是酒了,但一直都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在帮大小姐倒酒,只有李姨娘站起来敬酒后,是其他丫鬟给大家倒酒的,而给大小姐倒酒的是一个陌生的小丫鬟,所以我才在那时装肚子疼吸引注意力。”
“装?”李怡恍然大悟道:“大夫说你是动了胎气,难道是你先前就买通了大夫,我说那大夫怎么来的这么快呢。”
“不,我没有买通大夫,只是叫丫鬟提前叫大夫来府上。来宴会之前我故意闻了麝香,只闻了一口,不会让孩子有致命伤害,但会有影响。”
李怡不得不佩服吴姨娘的狠辣,为了自己能够帮她,这样的事情都想得出来。
“本来可以像大小姐说的,直接买通大夫演场戏,但我却没有这么做,堵得就是大小姐承我孩子的情,能够帮助我保住这个孩子,我保证以后这个孩子绝对不会和大小姐争家产。”
当时吴姨娘的表情,李怡现在还记忆犹新,这是一个做母亲为了孩子不惜一切也要护住自己孩子的心情。虽说吴姨娘这次做的有点过了,完全是以她们自己的思想在想李怡的为人,因为就算没有这件事李怡也不会伤害这个孩子。
再看看眼前李姨娘狰狞的面孔,李怡心里叹气,这初衷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吗,但不代表这样就可以害人。
李姨娘想的就是借李怡的手除掉吴姨娘肚里的孩子,将被买通的人抓在自己的手里,不愁李怡不听自己的。
这些人都是聪明人,计谋一个接一个,难怪有心机婊这样的词,说的就是这些人啊。李姨娘先是想让李怡被毁名声,一计不成又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敌人,然后将把柄抓在手中,可以威胁李怡,也可以让钱老爷彻底对李怡失望,就看李姨娘自己高兴了。而吴姨娘,若不知道钱老爷已经不能生孩子这件事,李怡还真会被吴姨娘给骗了。若真像她说的不想争家产,就不会去偷人,就算忍不住偷人,有了孩子也会**夫一起跑了,留在钱府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什么。都把人当傻瓜了,只有自己最聪明。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串联,李怡就看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心机婊啊,没一个能省心的。
“李姨娘,我记得那次宴会给我倒酒的丫鬟是你院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