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奏不对,到底是秦王叔叔赢了,还是陈老爷子赢了?董诗诗陷入一阵迷茫,这不能怪她,毕竟她不属于这个时代。
“明深,数你最乖,快告诉姐,你们在笑什么?”董诗诗几乎是用乞求的方式,她的好奇心已经升到了极点,如果得不到答案,必定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姐,你仔细看看现在的局势。”沈明深严肃起来的时候带有几分酷雅滋味,再配上他磁性的声音,竟有一种王者风范。当然,是乡村王者风范。董诗诗白了一眼,不满沈明深跟她卖关子。
顺着沈明深的话,董诗诗重新打量每一个人,大脑开始飞快旋转起来。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正中董诗诗心怀,这些人难道都是......
不等董诗诗多想,秦王嘴里已吐出一句:“一个不留!”
大门外,秦王的战士应声而到,不出三个数,阵仗在悄无声息之中摆开。
这是早就做过事前演练吗?董诗诗第一次流露出恐惧神情,也是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夺嫡之战究竟是一个如何血腥的概念。眼睛来不及闭上,一切已经结束。
从秦王进门开始,陈顾成就已经做好了血染陈门的准备。他不等秦王开口,他清楚秦王拜访自己的意义何在。为了遗旨,为了遗旨中威胁到他登上皇位的内容。
你有军队,我有圣旨。究竟是军队厉害,还是皇命更大。陈顾成下了一手好棋,即保住了沈明深,也掐住了秦王脉搏。
只是董诗诗不能明白,她想问为什么?
是什么时候达成的默契?是怎么来确认对方的真心?
刚才明明是秦王叔叔针对陈老头,然后陈老头的仆人把刀架在秦王叔叔的脖子上。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突然就和好了?
还有明深,他不是看秦王叔叔不痛快吗?怎么他们谁都没有讲话,就联盟了!
回到明王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依旧是那片**门边的田园,只是一片漆黑。董诗诗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呆呆地望着眼前曾美妙过的诗情画意,脑海中却是不断闪烁着令她害怕的画面。陈府的仆人们是自行了断的,还有其他无辜的人......
沈明深坐到董诗诗身边,他的脸上挂着几分疲惫,似乎也还在为白天发生的事情感到心惊。“姐,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
想安慰人,可惜自己的表情都不从容。
董诗诗没心情理会,盯着黑暗的风景。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指灭口,还是指我们突然达成一致?”沈明深反问。
董诗诗有些不平静。“你们是怎么可以一句承诺都不需要就可以打手杀......”
她想让自己看起来依旧是那个事事都姐说了算的姿态,可她做不到,潜意识也不允许她做到,她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无情的人,可以为了目的,坐视他人生命消亡。
就算他们签订了各种协议又怎么样?说灭口就灭口,皇权时代的人命真就如此不堪。
“承诺都是假的,利益才是永恒。”沈明深不忍董诗诗神情沮丧,今天的事情确实让这位了不起的姐姐有些消化不掉。“我本来也以为陈老会为了二哥把我除掉,没想到他选择帮我。”
“可你二哥还是想除掉你,你们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一伙!”董诗诗还是不能想明白,那一刻,她唯一想到的便是他们都笑了,说明他们共同的目的达到了。
唯一的共同目的就是太子。夺嫡!只要太子还在,他们有什么资格夺嫡!
“二哥是想干掉我,可是陈老也可以干掉二哥,就像陈老说的,二哥与太子斗,赢不了。”沈明深说把自己认识到的告诉董诗诗。陈顾成已经说得明白,要嘛合作,要嘛都输。
只是沈明深猜想不到陈顾成究竟有多大筹码。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商人,可万不没有想过他居然可以胁迫秦王。
董诗诗还是不能接受,刻意地回避,她想哭,想回家,这个世界让她感到疲惫。
是姐太笨,自认为聪明。明深和死人脸不过是逗姐,其实他们都比姐聪明......
想着想着,眼眶还是湿润了。是为自己的愚蠢感到伤心,还是因为那些消亡的人。
不管,反正姐要哭一会。
“姐,你怎么了?”
见董诗诗这般,沈明深怎会不酸。他认识的董诗诗是一个笑着脸,玩着小聪明的姐姐,而眼前流下眼泪的人是谁!有些该怪自己,让开心的人变难过,只因自己的自私。
“姐,别难过了好不好,你难过了,我会觉得...很开心的!”沈明深想逗笑董诗诗,可他的心境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但他说得话却是那么认真:“姐,等我和二哥干掉太子,二哥就是储君,我绝不跟他争,到时候你就可以做皇后了,不是很好吗?”
皇后吗?母仪天下,原来这些权利都是这样来的。以前看电视剧也该知道这是很残酷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却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明深,有酒吗?姐想...庆祝。”董诗诗很想正常地说话,可她的哽咽已经太明显。说没讲完,哭声已经响起。
“有!”急忙答应,沈明深还能说什么,只要董诗诗想要的,在此时此刻,哪怕是天上那轮明月,他...也拿不到,算了,赶紧找酒去吧。
其实真的想喝酒,但更想的是在沈明深离开之后好好哭一把!什么时候姐已经变得这么没用,只是觉得应该要哭,居然就真的哭出来了。明深还没走远,他一定听见了,他一定嘲笑姐了。
听见哭声的又何止是沈明深。这个夜太安静了,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清醒的人心间。肖玄墨打开自己房间的窗户,对于白天所发生的,他用不能平静的心跳来证明自己仅仅只是表面上平静。“看你平时总觉得自己了不起,说白了,你也只是个小女人。”
肖玄墨自言自语,离开窗台,打开房间大门。他想去陪陪董诗诗,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走过去,该如何开口表达心中期望陪伴她的想法。
“姐,我陪你一起......”还没讲完话,已见董诗诗咕噜咕噜地一口饮尽。
把酒递给董诗诗或许就是一个错误,麻醉之后的董诗诗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毫无忌惮。
秦王点亮房中烛光,他只觉哭声扰心,叫自己不能平静。今日之事或许值得高兴,陈顾成虽是为了明深,但至少与自己站在了统一战线。
只是他手中还握着皇爷爷的遗旨。
岳辛说过,那份遗旨之中提到了十九,今日看他这般支持十九,这事就已经是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