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们都是冤枉的!”苏晴岚失声问道。
苏晴岚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好伐,冤假错案多到这个程度……
请问这安定县的县令是脑袋里进水了嘛?便是这样,这地方还能算是安定县嘛?
然而,答案一样让她无语。
“咱们这知县大人是个糊涂东西,咱们县就没人不知道。
原本不过是个连正经功名都没有的浪荡子,这不是前些年知县位上空了出来,抓着了机会,掏空了他娘子的大半陪嫁和又陪上了他家里的产业,贿赂了原来的太原府知府,从一县里不起眼的小衙役成为了知县大人。
这牢里关着的这些人,被冤枉的人不在少数,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些狱卒待咱们这般和气,还不是都知道咱们是苦命人,相互间帮衬一把罢了!”老妪进来已经有一年多了,看着是个混熟了的,指着那些同样也在编草席的老少女人,无奈的叹气道。
神阿,一个雷劈死我算了,苏晴岚如此想着。
“不过,这糊涂人要是用好了,也有糊涂人的好处。
他最是看不惯这县里的捕快头子黑阎罗——韩秋柏,偏有奈何不了这黑阎罗,便只能在一些案子上给他找别扭。
但凡是那黑阎罗抓着的,他总觉得是冤枉的,之前就有一江洋大盗‘草上飞’被黑阎罗抓了,到了衙门还没等说话就被那糊涂知县放了。
结果这草上飞也是个有意思的,回头就在他府里偷了一对浮雕镂空的百子千孙白玉山子,还留下了一封据说气得知县大老爷吐血的书信。
听洪家娘子的意思,你这娃子也是被冤枉进来的。
所幸是黑阎罗抓进来的,估计到时候哭上几声,再说上几句好话就能被放出去了,只是不知道那糊涂县令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审你了!”柔儿自小就被卖到了程家做丫鬟,对于县里一些秘辛,比那邱老太婆了解的多,看着苏晴岚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抿嘴笑了笑,轻声说道。
苏晴岚无语望苍天,这算是个什么事呢!
虽说柔儿没有看到那黑阎罗送苏晴岚进来,但是从洪家娘子的举动,便也能猜出是那人交代过了,不然定然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一想到眼前的丫头很快就能得到自由,眼中流露出了些许羡慕之色。
她是出不去了,除非那个黑了心肠的程蓝能将已经到手的银子交出来,再和程家人解释清楚,不然……可是这种可能性小到不见,所以她也就不报希望了,只等着什么时候双腿一蹬,再下去找那个同样糊涂的程青算账去。
“别说这些个事情了,那丫头快说说,你这枕头是怎么弄的吧,老婆子我都鼓捣半天了,还是不成型阿!”邱老太婆也是羡慕的,但是相比于那柔儿还有个希望,她是一丁点希望都没了,不禁打断了这片宁静,扯过了摆弄了半天的枕头,尖声说道。
“邱奶奶,便是我现在教会了你,你这会儿也弄不成了,不如就先用我这个吧!”苏晴岚看着邱老太婆那已经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自是不好不尊老爱幼了,顺着木栅栏的缝隙将她弄好的枕头丢了过去,笑着说道。
邱老太婆也不过就是想要转移话题,见苏晴岚把辛苦弄了小半天的枕头丢了过来,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变了再变,喃喃道:“你是个好的,往后你出去了,我和这柔丫头会想念你的!”
牢房里再次静了下来,苏晴岚躺在已经有三层的草垫子上,身上搭着薄被,双眸微阖的琢磨着两个狱友的事情,要是能将这两个人弄出去,也算是在安定县城里有个熟人了不是……
网上不是流传了这么一段话么!
最好的交情就是一块上过学、一块扛过枪、一块瞟过昌,想必共患难后的朋友,也该是可靠的吧!
只是不论邱老太婆说的邱家族长,还是程家的当家人,估计都不会是太好打交道的对象吧,所以这事苏晴岚不过是在心里琢磨,并没有和两人说起,免得到时候空欢喜一场,反倒坏了交情。
许是心里有事,苏晴岚今个儿的饭量不如昨个儿。
洪家娘子送来的馒头,只吃了一个,她便吃不下了,又怕浪费了粮食,便将昨个儿留下的馒头一道用稻草薄薄的裹了一层,跳着脚摆在了那一人高位置的小窗口通风,打算彻底风干了再收起来,免得就这么潮乎乎的放在了被窝里都捂馊了。
“这木桶就放在你这里吧,姑娘家爱干净,用小瓢洗洗手什么的吧!”洪家娘子看到苏晴岚不再睡觉,便拎着一装着大半桶清水的桶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苏晴岚闻声,抬眸对着洪家娘子甜甜一笑,柔声道:“又麻烦婶子了,其实还不如让咱们这些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呢,您不是也能轻松些嘛!”
昨个儿,她便从柔儿那问清楚了这牢房里的布置。
按照柔儿所说,紧贴着大牢门口的那几间土坯房间里,除了有些刑具和狱卒临时休息的地方外,还有一眼苦水井。
虽然那井水不能喝,但是用来给犯人们洗漱,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只是她没脸要求洪家娘子每日给她送来一桶水洗漱,这才会有了这样的提议。
毕竟在现代监狱里,替犯人做饭、洗衣裳的同样都是一些犯人,只不过监狱里的设施齐全,不似这牢房里连个洗手间都没有。
“你这孩子真是个爱胡说的!
她们有的是还没有过堂的,有的则是有案情不清楚的,需要一审再审的,这要是跑了哪个可怎么好!”洪婶子隔着木栅栏瞧了瞧苏晴岚的脑门,笑骂道。
苏晴岚抽抽着脸,一脸委屈的反手揉着脑门,嘟着小嘴做可怜状的低声道:“婶子只需要守好牢门就好了呀!我听人说这牢房里就有苦水井,像这样子送些洗漱的水,还有倒夜香、刷马桶这样子的粗活,大可以让一些老实的犯人去轮流处理!
不然您天天拎着饭桶来送饭,不是也要闻着这些难闻的味道嘛,现在是春日里还好说,可要是等到夏天,这汗味和各种奇怪的味道混在一起,那可得难闻成什么样呀!”
说着,苏晴岚还拍了拍她那平坦如飞机场的小胸脯,一脸举人不避亲的自荐道:“您和几个狱卒商量商量,要是可行就从我先开始,再挑着那些柔柔弱弱的小媳妇接替,这样看看效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