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连平叔都忍不住抬头望向关举仁,那眼眸中的轻视与冰冷,让关举仁不禁猛然心惊,眯起了眼眸。
“关大爷~~~~~~,你给举义留脸面不?”平叔眯着眼睛,鼻中冷哼,满脸的鄙夷。
“哦?”关举仁倒是一脸吃惊,但他童生出身,该有的风度涵养还是有的,只见他微微一愣,就忙不迭的笑问道:“老弟?这话怎么说?”
平叔嗤笑。“大哥,举义兄弟这头七才刚过吧。”
“是啊。可没成想~~~~~”
“哎~~~大哥,我昨天可是看的真真的。”平叔伸手制止住了关举仁的话。“那两个‘灰褂子’把秀姑押回来,怎么就任由他们当着全村人的面将这事从头到尾的说?我就想不明白了,关氏一族有族公,举义有兄弟,怎么就不能听到这话语苗头不对时,赶紧将两人迎到安静的屋里,再细细了解,怎么就任由着别人败坏着关氏媳妇名声,都不站出来一个大男人?”
平叔说到这里,真的是气愤了,话语声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八度。
“平叔?还有这事?这是生生的打我爹的脸么?我爹才死了七天啊~~~~~~~”关思琪也是一脸吃惊,接着,便是痛哭流涕。“后娘,后娘,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在,连一个给你做主的都没有啊~~~~~~~~”
关思琪蹲下,抱住了秀姑的肩头。
含山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扑倒在秀姑怀中。一声一声声嘶力竭的喊着‘娘’。
坐在椅子上的十人此时脸色都不甚好看,尤其那坐在首位上的族公,紧握着拐杖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
关举仁此时则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己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这举义铺子里的掌柜一顿抢白,实属出乎他的意料。
可他只是须臾,便又换上了一副委屈的面容,抬头看向平叔说道:“大兄弟,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们了,自古官不与民斗,全村人站在那里,听着都乱了,我们族中的几位男人,在下边为秀姑兜着这事儿,已是实属难得,谁那会儿还能想到那么多,想着将人迎进去呢?”
“哦?那敢问关大哥,你为秀姑兜着什么了?”平叔真是不退不让,话语一串接着一串。
“呵呵,兄弟,当时人多,但我与几位堂兄站在那里,拼命给村人解释,这事来的蹊跷,望大家不要相信,怎么,我说出你不相信?”
“……”
平叔不说话,但那眼神中流露出的目光就是不相信的表情。
“这位兄弟,我知道你是举义铺子的掌柜,与举义也是交情深厚,我看,今日我族中公审,实在不方便让外人看见,你若还顾忌我二弟脸面,不如就回避一下吧。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会给秀姑一个公道的。”
关举仁这话,说的很有高度,一方面托举了平叔,但另一方面也告诫了他,听人家族中公审,真好比妇人听人墙根子般卑略。
平叔闻言,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份闪烁,这关举仁的话都说的相当明白了,他实在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还在这族审面前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