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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路遇鬼火

今天说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人呀一生中要遭遇到很多事情,稀奇古怪的,鬼呀神的,下乡当知青时我就遭遇过一次,不是鬼,是鬼火,把我吓了个半死。

那天我们在公社开完会往回返时已经是黑天了,我们几个有说有笑地上路了。走了一多半路时,我‘内急’,考虑到同行的还有两位女同学,我就落到后面‘小解’。放我‘小解’完毕,舒舒服服地喘了一口气之后,才发现同学们已经走远了。

开始时我没有在意,只是加快脚步向前赶。赶了好一阵仍然没有他们的身影,我心里才有些‘发毛’。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丝月光,听不到任何声响,我有些害怕,急促促向前走。没有风,夜很静,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沙沙作响,格外单调。开始,心里只想着走,走得劲头十足,走的勇气不减,两只胳膊甩得挺有劲儿。脚下的路渐渐伸向群山的腹地,大山犹如一个个的魔影立在路旁,山上的草木好像把月光都吸收了,整座大山黑沉沉的,我感到越来越孤单。慌不择路,越走越觉得路不对。我知道我迷路了。

月亮已经偏西了,有走出一身汗。拐过一个山脚,眼前是一片平地,我终于搞清楚走上路了,离住处不远。抬眼看看村子,一道不详的风景闯入眼帘——村里的坟场。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坟包,过去听过故事里的鬼人物一个个在我的脑子里演开了电影。我越想心里越发怵,头发一阵阵往上竖。

我一步一步地向坟地接近。突然,前面出现几团蓝绿色的火苗,那火苗跳来跳去,轻飘飘地,忽隐忽现。鬼火!我的头发一下竖了起来,两条腿也软了,站在那里迈不动步,心差点跳出来!我强咳两声,嗓子里哼出了嘶哑的小调,唱歌壮胆儿,可唱的什么歌我自己也不知道。两眼只顾盯着鬼火了,没走几步,脚下土疙瘩一绊,‘扑通’栽个大跟头,与此同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月亮没有了,星星不见了,景物消失了,一跤跌入一个漆黑的世界。我心里喊道:“完了,完了,碰上‘鬼’了!一翻身坐在了地上。我被无边的恐惧包围了。

过了一会,我伸出巴掌晃了晃,伸手不见五指,伸开两臂向四周抡了几下,什么也没有。我突然想起,都说鬼怕火,便急忙取出火柴,嚓的一声划着,以为‘鬼’一定吓跑了,瞪着两眼珠子往周围看了看,仍然一片漆黑。我一根接一根地划起来,不一会儿就快划完那盒火柴。看看周围,还是漆黑一片这样下去不行,一包火柴就剩下最后两根了,于是我点燃了一支烟。虽然只能看见烟火头上那一个暗红的火点儿,可就是因为有了这个黑暗中的火点儿,就像有了一个生灵与我做伴,我的情绪才渐渐镇静下来。

我忽然想起,物理老师讲过,人或动物尸体腐烂的时候能分解出磷化气氢,而且能够自动燃烧,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鬼火。想明白了这一点,我的恐惧感顿时减少了一大半。我捶了一下脑袋埋怨自己,遇事不冷静,一害怕什么都忘了。进而又想,看不见东西是‘鬼’在作怪吗?会不会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得了夜盲症?噢,想起来了,在一本科普杂志上看到过,当人体营养很差或者缺乏维生素A的时候,就容易得夜盲症或别的眼病,一定是自己的视力出了毛病。这样一想,我的恐惧感几乎都消退了,唯一担心的,还是身处险境,不要说猛兽,就是一条野狗,也能把我给撕碎了。必须走,危险之地不可久留。

我下定决心,就是摸,也要摸回家去。我摸摸索索地往前迈步,脚下坎坷不平,好几次差点绊倒,好几次碰到墓地里的树干。走着走着,脚下碰到了一个高坡儿,猫腰摸了摸,是个坟包,说明自己走到坟地里来了——这下我弄明白了自己的位置:路是向南走的,面对回家的方向,坟地在路的右面。现在摸到了坟,说明路在自己的左边,也就是东面,但是,四面漆黑,自己不知转了几个圈儿,哪里分得清东南西北?我忽然想起了那本说过,树能告诉你哪面是南:向阳一面的树干长得快,树皮不断被撑裂,因此树皮粗糙,背阴的一面树皮比较细腻。我一连摸了好几棵树,终于弄清了方位。当我摸到路边的土坎时,心里立刻出现了一副地图:左边是路,右边是坟,面向前方,前方不远就到了村边的大柳树。心里一明白,眼前忽然一亮——视力恢复了,所有景色历历在目!银白的月亮,闪烁的星星,起伏的山峦,那么和谐静谧,夜色呈现的是朦胧的美。我高兴得大叫一声:“我胜利了……”群山传来了一连串的回音……

我折腾了大半夜兜了一大圈,枉走了三十多里路。回到知青点之后才知道,大家见我这么晚没回来,已经派出几路人马去找我,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明白当时自己是不是遭遇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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