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悅飛的眼淚終于都流下來。她咬著唇，閉著眼轉身。
悅妃很傷心？轉眼去看她那抹消瘦的背影。她有身孕，所以，情感不可以低落．．．．．．擡頭看宇文澈，但是早就別過臉，似乎是在悅妃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別過臉。
直至悅妃完全走出去，宇文澈都沒有把臉別回來。
“宇文澈。”輕輕地叫了他一聲。
他垂下眼看我。
擡頭看他，“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她。”我完全肯定，我現在完全沒有生氣，也沒有吃醋，心裏面只是有淡淡的不知名感情。
他看著我不動，也不說話。
或許是不想聽到我說這些吧。勾起淡淡的嘴角，低頭慢慢笑起來。現在到底我在做什麽。我現在好像都不是他的誰。就算，想起了又怎樣。
他依然沒任何反應。
擡頭微笑，“你今天不用去批改奏摺麽？怎麽還在這裡。”
“已經做完了。”
“這麽快？”
“嗯。”
瞬間又陷入冷場。
對了，靜銘呢？看了看外面，“宇．．．．．．”
“寒兒，不如．．．．．．”
“對了，不如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在他說出口之前搶著說了。我很自私，我不想聽到這句話的我，因爲那樣我自己會好過一點。
他清澈的雙眼依然落在我身上，“嗯。”
“那，”捉緊衣角，“我明天就走。”他完全沒有要留我的意思，而且附和我，那就證明了，他也想我離開，“不了，我馬上就走。”把身上的被子掀開，站到他面前，擡頭看他一眼，“那，你要好好照顧悅妃。”把微笑派擺到嘴邊。
他只是送我出門。
“那，我走了，珍重。”
他的睫毛微微一震，然後點頭，“再見。”
轉身，慢慢在走廊上走。你說，現在我和宇文澈會像電視劇上那些人一樣麽，男主角跑上前把女主角拉到懷中，然後深情地說，“不要走。”
忍不住微微一笑，都說是電視劇了。白癡。眼淚自己跑出來，滑到已經忘記把微笑丟下的嘴角邊。當是給大家一個冷靜的機會吧。
郊外別院。
這是之前和宇文澈一起住的地方，美麗的綉球花被連續了幾天的大雨摧毀了往昔，帶來不堪。這個世界的所有顔色，似乎都在我離開他的那一天退色了。
“寒兒，你怎麽又坐在這裡？”子愈笑著走來。
“子愈，”擡頭看她，她是跟著我一起出宮的，“你看，今天還是在下雨。”
“嗯阿，”她擡頭看雨，“怎麽了嗎？”
搖頭。
“我們還是進入吧，這裡風大。”扶我站起來，慢慢走到屋子内坐下。
看著子愈幫我倒水，然後聼著她嘆氣。
“寒兒，其實你不用這樣對自己。”
低頭聼她說下去。
“你一直都在想陛下，我說的是不是。”她把水移到我面前，“后宮三千，陛下沒可能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你。”
沒可能？端起茶杯，看著裡面的茶水。
“后宮這種地方不適合你。”子愈繼續嘆氣，“靜銘大人一直都在等你，雖然他不是一囯之君，但是它可以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你，你不如去接受靜銘大人。”
沒有回應子愈說的話，把茶杯擧到嘴唇邊，慢慢咽下。
“寒兒．．．．．．”
對阿，靜銘一直都在等我，只是我已經變心。我這個蠢才，既然我可以不愛靜銘，那我也可以不愛宇文澈阿，爲什麽我一直都想不到這點。子愈說的對，靜銘一直都在等我，我應該走回去靜銘身邊，那樣的話靜銘可以很開心，我也不用害怕別的女人懷上靜銘的孩子。
“寒兒，你有聽我說話麽？”
“啊？嗯。”擡頭看她笑。
“你還是接受靜銘大人吧，那樣對大家都很好。”
接受？對阿，我去接受他。但是，我真的做得到麽？放在靜銘身上的感情花了整整一年去拿回，那放在語文澈身上的愛呢？我是不是也可以花一年去拿回？
“寒兒，靜銘大人已經來了，他在客廳等你。”
靜銘來了？！擡眼看前面，“子愈，我們去客廳。”站起來就走。
“寒兒。”靜銘站起來，微微笑著。看上去非常溫柔。突然想起宇文澈那欠扁的眯眯笑。
“靜銘～”走到他身邊。
“寒兒，昨晚睡得好麽？”
想起那天晚上趴在宇文澈身上睡了一整晚，好舒服。白癡，我怎麽可以去想他，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可是靜銘。
“寒兒？”
擡頭看他，“嗯，很好。”和他一起走到庭院中。原來雨早已經停了。
子愈沒有跟來，不知道去了哪裏，當我發呆完之後整個園子只剩下我和靜銘。
一邊的靜銘閉著眼享受雨后的新鮮空氣。微風吹過，吹起他的衣角和長長的頭髮，看上去靜銘很帥。
“對了靜銘。”低頭看花草。
“嗯？”
“你有喜歡的人了嗎？”不把我算在内。
“有。”
擡頭看他，“那，你要立那個人爲妃？”難道靜銘終于都把我放下了？我在擔心什麽，這不是很好麽。
他輕輕搖頭，張開眼看前方。
“爲什麽？”那人不喜歡他？
他轉頭看我，“因爲，我喜歡的人這輩子也不會到我身邊。”
突然明白，原來靜銘還沒有放開我。“那，靜銘，我來做你的王妃吧。”笑著看他。
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後搖搖頭向前走。
“你不會是嫌棄我了吧。”快步跟上去。
他依然是搖頭，沒有看我，嘴邊是苦苦的笑。
“靜銘，讓我來做你的王妃好不好。”留意了一下他的表情，“靜銘？”
“寒兒，有些東西你不可以説。”
“我不懂。”搖搖頭，難道就因爲我曾經和宇文澈一起，“我不是在乱说。”我實在說真的。
他嘆一口氣，“如果這句話在一年前出現，我肯定會很開心，不過．．．现在．．．”我似乎可以看到他的心在滴血。
我做錯了嗎？是不是。站住看他慢慢走的背影。
轉身看我，“寒兒，你現在还喜歡我嗎？”
还？用這個还字？看著他說不出話。为什么他用“还”这个字？
“給了我的，你可以很輕易拿回；但是給了他的，你已經拿不回了。”他苦苦地撐起嘴角，“寒兒，你已經沒有資格說那句話了。”
“靜銘，我．．．．．．”
他搖頭，然後轉身繼續向前，走遠。
我做錯了？我已經沒有說那句的資格了？我已經沒有資格了？沒有資格說做他的王妃？還是沒有資格說喜歡他。站在原地完全動不起來。我到底是不是做錯了，我錯在傷害了他？還是把他當作擋箭牌？是我錯了嗎？“靜銘——”
院子裏空空的，除了我一個人之外沒有任何。
真的是我錯了。我又一次傷到他了，可恶的冷雪寒，你看你做的好事，你又一次傷害他了。
擡頭看天，説到底，我已經沒有資格說喜歡他了，因爲我已經在不知覺間把自己給了宇文澈，那個要我傷心到要死的人。
可是我現在到底要怎樣做了，我喜歡他，甚至愛他。但是他呢？他和別人有了孩子，還附和著我，説和我分開．．．．．．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爲什麽那時候我說的是“珍重”而不是“再見”，難道我已經不能再回去了嗎？還是我已經沒有再回去的機會，還是．．．．．．我已經不可以再和他一起．．．．．
突然好想他，好想見他，怎麽辦，我好想見他，好想好想，怎麽辦，我應該怎麽辦才好。
終于都過了一個月。
我想不到，我居然連區區的一個月也挨不過。看看我現在的樣子，瘦了一大圈，臉上還有淺淺的淚痕。我居然每天晚上都夢見他，我居然夢見了他．．．．．．
子愈昨天告訴我了，宇文澈獨寵后宮。
好難過好難過。他不在我身邊，靜銘也不在我身邊，還有死人宇謙也不在我身邊。我應該怎麽辦，到底要怎樣做，才會讓自己好過一點。
“寒兒．．．．．．”
宇文澈？！轉身去看，發現身後一個人都沒有。可是我聽到的是他的聲音啊，怎麽可以這樣，我居然有他的幻聼。
“寒兒．．．．．．”
不要叫了不要叫了，我已經忍受不住。捂住雙耳，但是聲音仍讓不斷。
突然被拉到懷抱中，“寒兒，是我。”
宇文澈？“宇文澈．．．．．．”眼淚簌簌落下，擡頭看，是那讓我思念的完美下巴，“宇文澈．．．．．．”捉住他的衣服，大哭起來。
他閉著眼，“我以後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了。”抱緊我。
驚醒。周圍什麽都沒沒有，夢？是，我又夢見他了。
半夜，每晚都驚醒，每晚都夢到他，滿腦子都是他，睜開眼想的是他，閉上眼夢到的也是他。
説到底，我還是捨不得阿，捨不得他離開我，捨不得他不在我身邊。
抱住雙臂，周圍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也沒有一點聲響。
就這樣坐到天亮，靜銘來了。
“寒兒，你不如回去。”
看著前方不說話。
他閉著眼，“我不想看到你這樣，你快點回去好不好。”
“靜銘．．．．．．”一個關心我的人，被我傷到傷痕累累的地步。
“你快點回去，回去宇文澈身邊，快點。”他把衣服放到身邊，“我不想看到你現在的這樣。快點回去。”他似乎是狠下心，臉上有重重的痛苦的顔色。
“靜銘．．．．．．”
“只有回到他身邊，你才會開心，寒兒，快，快點回去。”他轉身，是不行看到我現在的模樣，還是不想被我看到他的樣子。
眼淚接踵而來，低頭看著旁邊的衣服，看著我那些因爲一個衰人而落下的眼淚一點一點把手背滴濕。
靜銘終于都接受不了快步走了出去。
關門聲過後，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
靜銘，如果我回到他身邊，那我真的開心麽？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可以不計較和那三千個人一起分享他麽？連我自己都不敢相像，假如哪天我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看他對別人說“我有你就夠了”這句話的時候，我會不會因爲這樣而痛苦得死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