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嗖嗖,带着冷意刮着冷风,然后刺入于四的皮肉里,冷意直入骨肉,然后于四随之而来便是感觉到一股暖意,那是他的热血。因为绿叶的速度很快,快刀斩乱麻,他感觉到的疼痛也只在一瞬间,瞬间晃过,那股暖意便迅速蔓延到他的全身,这让他感到很舒服,让他没有知觉,脑袋也被暖意侵袭后便没了思考,而后于四便带着脑中的一片空白地倒了下去。
“喂!”温琦叫了起来,人杀人,鲜血在飞溅,生命在流逝,他拼命想要去阻挡,但始终被胖子给按的死死的。
没有人能够确定于四能不能在之中活下来,所以老妇准备再给他一招,但这时黑白面具人已经来到于四身边了,坚固尖利的木头从妇人身边钻出,趁着老妇行动不便纷纷插入其四肢中余下的两肢。那老妇受到冲击被吊在半空之中,惨叫一声,当场死去。
随之而起的是范小姐刺耳的尖叫,她一个富家小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惨状,老妇的身躯表面无一不被鲜红浸染,残缺的地方露出可怖的骨肉,全身上下哪里还有人的模样,那可是照顾她十多年的罗妈,是她亲爱的长辈。
范小姐昏了过去,倒在了他父亲的怀里。
范老爷失神的喃喃道:“昏的好,昏的好啊孩子,等会就不会感到痛苦了。”说完也痛苦了起来。
他们一家只是个富贵人家,而且并没有作恶盗娼的行为和前科,他们不招惹人还有个本元境的老妈保护着,实在不明白,这样的祸事怎么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老天不公啊。这种时候,他这个大男人和身旁只知呜咽等死的妻子有何区别。
黑白面具人给于四止住了血,单手拿起了剑对温琦说道:“你要看好了。”
说完也不顾温琦的怒吼,朝着范家三人和一个小丫鬟走去。
这时一旁有人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点……点长。”吕樊颤抖地叫了一声,来到黑白面具人前进的路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吕也是看着孩子长大的,求您放过那孩子吧。”说着,泪流满面地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这一切,范老爷还能说什么呢,老吕是别人安插进来的卧底,但这个卧底又想救他们,心情复杂不知所措之后,范老爷也只能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闻言老吕哭的更是糊涂了,他现在只是个老头,在很久以前组织刚来源州四处招兵买马的时候便被安插来这园田镇,后来进了这范氏园庄,每隔一段时间向组织汇报着园田镇的情况。这么久了,他都在这园庄里变成一个老头了,人不是冷血动物,哪能不沾染人情世故。
“点长求你了求你了。”吕樊不住地磕头道。
面具人持剑停在他面前,正打算绕过去,但身后也被人拉了一下。
回头看去,有些吃惊。
于四的额头冒着冷汗,面目甚是逞强,只听其艰难地开口道:“我要她做我老婆。”
面具人安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缓缓点头。
吕樊的脑袋又砰砰作响,连地面也留下了血迹:“谢谢点长,谢谢点长……”
面具人来到范老爷面前。
丫鬟小凉对于四说:“我喜欢你。”
小凉被一剑划破了面容死去,面具人要让于四看到她毁容之后的样子,然后永远定格。
旁边范夫人哭的已经发不出声来了,范老爷想去护住她,却被面具人一脚踢开,但范老爷立刻又回来死死地抱住他的夫人。
范夫人在范老爷怀里哭道:“老爷,下辈子我再也不小气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一把剑刺穿了她的额头。
范老爷抱着夫人的尸体朝着上空无声地哽咽哭泣着,然后他又回过头来看着于四:“好好待她,你要包容她。”
于四沉默中点了点头,然后只对范老爷说道:“谢谢你。”
范老爷嘲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嘲笑谁,然后又低下头抚摸着范小姐的脸颊,目光恢复了柔和。
虽说很短暂,但这个时间,他们俩互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爹……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范老爷闭上了眼,黑白面具人背对着温琦说道:“你要好好看着,生命在这个世道是如何的脆弱,以及如何冷漠地收割。”
温琦想闭上泪眼,但却被胖子面具人阻止,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力量全都用在了在胖子手里挣扎,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把剑割破了范老爷的喉咙,范老爷一声不吭,牵着夫人和女儿的手倒了下去。
“你这个疯子。”温琦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的泪水已经流干:“我一定要杀了你。”
胖子面具人笑道:“等你力量恢复了就行了。”
温琦抬头看了他一眼,冷漠说道:“你也要死。”
闻言胖子笑的更大声了,对黑白面具人说道:“这招真有用,当场见效啊。”
确实,温琦已经想杀人了,这在于两个面具人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只要温琦脑中有了这个想法,待日久之后,便会影响温琦的观念,从而一个新生的冷漠的残忍的温琦便会诞生。
温琦不管他们的目的和对话,而是看向了于四,于四似有感悟,也回过头来看温琦。
奇怪的是,温琦什么话也没说。于四心里想,也许温琦明白他的无奈。
他原来在旅站里连杀两名学子,但那时他们都有于四认为他们该死的理由,但范老爷一家不一样,他们真的是无辜的,而且还对于四有恩,虽然那恩还没有落实,但范老爷确实是有这个意愿。而范老爷他们死去唯一的理由,便是黑白面具人打算杀他们给温琦看。那为什么是他们呢?面具人还顺带过来取走他们的财富。
面具人认为他们迟早要过来取这笔财富,那么这范家迟早也是要死的,那顺便拿来杀给温琦看也可以。说不定在他们看来,他们也认为自己并不是随便杀人的人,因为范家是迟早要死的,不如就再利用一些他们的价值好了,而不是去随便找些人来杀给温琦看。
但就这几个人真的够了吗?于四有些疑惑和担心地看着黑白面具人。
现在范家发生的一切也落下帷幕了,吕樊被叫去取范家的财产,但其离去的背影如风中枯木,尽显干瘦落寞。温琦也不挣扎了,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于四则静静地坐在另外一边看着他,身边躺着范小姐。
黑白面具人对温琦说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
温琦嗤笑一声,反问道:“你何曾去明白过他们。”
黑白面具人说道:“弱者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他走了出去,他们要去这园庄里看看,看看有什么遗漏的。
胖子面具人在房内溜达哼着歌,于四在一旁养伤,温琦则站了起来,来到那两名仆人身边,念出了他们的名字。又来到范老爷范夫人跟前,鞠了一躬。转个身,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凉,回头看于四,于四并没有什么反应,温琦不由得叹了一声,为小凉而叹。接着又来到罗妈身边,罗妈的身体被尖木刺在空中,实在是凄惨,温琦想要把她搬下来,人已死,但也不能死后还受身穿之痛吧。
温琦的双手搭在罗妈身上,正准备用力提起来,但此时却有一股怪异感涌上心头。温琦诧异地看了罗妈的尸体一眼,他感觉到了罗妈体内残存的元力,而那些元力似乎感受到了温琦的存在而纷纷聚拢在温琦的手掌边缘,正在一丝一丝地渗透进来。
温琦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手中白色粉末正在隐隐浮现。
他的力量似乎回来了,但并没有以前那么强。
胖子有所察觉,看了过来,脑袋突然一歪,咧开牙齿笑道:“你小子真的是非常适合干我们这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