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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道剑五与老人的一剑

????????远处有一点红光,看起来很淡,背着剑的老人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那个透出红光的小屋子,他的身体在雨里显现出轮廓,便如他的身体吸收了那一点点红光而变得发亮。

当老人看到那个小屋子时,开始变得和普通老人一个样,一步一步的踏着泥水走路,而且心里想“这么晚去打扰别人是不是有些不好?”

“嗯?”忽然地,老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异样,他的眼睛穿透了遮天的雨幕,落到那个孤零零的小木棚子上,在夜里,他的眼睛似是发着光。

明户道士看着小小的木门,木门上被虫子注了许多的小孔,可他并没有对这些小孔有所在意,他看的是小孔外面的雨,以及雨里的人。

两道目光隔着木门在大雨里触在了一起。

柳七斜躺在床上,背靠着冰凉的墙面,心里却乱的像被风吹皱的水。

不落山在他的体外时隐时现。

?????????明户道士慢慢地站起身来,神情有些异样的凝重,户明看到后,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吴老汉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话了。

“道之高人?”背着剑的老人话语里同样透着凝重,雨变成了雾,慢慢扩散。

门罗觉得明户道士一点儿也比不上这个背着剑的年迈剑客,可他又哪里真正了解夕晚这个境界,又哪里知道他是有多么幸运才能逃脱明户道士的道十三剑。当然,它也极其幸运地没有遭到背剑老人的认真搭理。

明户道士感觉到了随着老人话语而起的剑意,也透过这木门小孔看到了落雨被细如牛毛的剑丝撕裂为雾的情景。

“外面雨大,何不进来喝碗热茶?”清朗的声音自木屋里传出,穿过瓢泼的大雨,穿过扩散的雾气,来到老人的耳前。

扩散的雾气忽然变得稀薄,片刻被消散不见。

柳七刚刚闭上的眼猛然间睁大,悠远高缪的气息忽然再次充斥了整个小屋子,不落山上划过一道道地流光,但这光却没有往窗外透出一点儿,即便是对修者来说如沙漠甘霖一般的天地灵气也没有往屋外透出一点儿。

他的眼睛忽然再次发出了光亮,如同正午的太阳。

柳七觉得自己脑子如同被钝刀轻轻割了一下,炽白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爬满了他的身体各处,比第一次更加的疼,更加的痛,如要比喻,那就像此时的他全身被包裹在布满尖针的布匹里,不落山每吸收一次灵气,其上每划过一次流光,他便像被这布匹狠狠勒了一次。

吴老汉现在真正是被震惊了,就在刚刚,他亲眼看到大道士挥手间,一个倒扣的大锅一样的发着白光的东西将他们几人都扣在了下面,大道士说了一句话,屋子里便发起了光,那光像水一般流出了屋子,至于之后,他便不知道了。不过,他仍然觉得激动万分,青树县有谁真正见过仙人,见过仙人施法呢?

“这叫界境。”户明对吴老汉说。

“不必如此,”老人说着,“我今日只不过是碰巧来此处避雨。”随着他说话,他的身旁涌出了白雾,如海。

无数牛毛一般的细小剑丝随着老人的话语显现在雨中,雨滴瞬间被剑丝绞碎成雾。

看起来,茶棚就像海边的小房子,远处的白雾是涌起的海浪。

????“音杀之剑,你果然是太仓之人。”明户道士声音微寒。

自天空俯视,漆黑的大地忽然亮起了一点清白之光,白光自然清澈,不属凡尘,在白光底下,是一个不大的小木屋以及木屋后面的两个小房子,夜空的雨被白光照得发亮,不远处,是一圈扩散的云雾。

木门在吱呀声中被打开了,门内的红光透了出来,炉火旁,吴老汉酣然入睡。

“道剑五。”稚嫩的声音在雨夜里响起。

金红色光芒自木屋上方的空中炸裂,老人抬头看了看,视线落到了那个身高不及他腰腹的小孩子上。

“真了不起。”老人由衷的赞叹。

户明低头看着底下那片扩散的云海,以他的眼力,即便在没有任何光的情况下,依然可以看见想看见的任何东西,而那个发着光的老人,他看得见身体,却看不见面容。

?????“太仓有三大剑系,敢问阁下属哪一道?”

既称阁下,便是同辈,即便看起来老人要老一些,可修者并不是以年纪划分尊卑的,更何况,老人称老,也可能与明户道士一般年纪。

天空变得寂静,自天而降的雨停滞在空,冰凉的大地与天空忽然变得有些温热。

“太仓久不入世,阁下却知太仓剑系,想来也非无门无派的散修,”老人再次抬头,看着如初升太阳般炽烈的户明,说了句,“道剑十三?”

那些停滞的雨改变了垂落的方向,就像有一只手将其引导,捏造,在金红光芒的照耀下,一柄巨大的透明雨剑斜挂在天空。

这是一柄很细长秀气的剑,道剑五反应修者心中之剑,户明的心中之剑应是如此。

即便这柄剑太过巨大,剑的宽度与下方的木屋高度相仿,可给人的感觉依旧秀气。

在普通人看来,老人就像三尺青锋下的蚂蚁。

户明伸手,手掌刚好碰到剑的柄,缠绕他全身的金红流光如水般透过他的身体,流向巨剑,似是给这剑描绘这繁复的纹路。

“以黎清境界的所有道力换取这不熟悉的一剑,你这是要教他如何拼命,如何保命吗?”随着老人话语,涌出的雾海在刺耳的嘶鸣声中与木屋外的明户道士布下的界域相遇,丝丝缕缕的闪电迸射而出。

蛇一般的纹路转瞬爬满了整个巨剑,庞大的压力自天而降,伴随着石头一般沉重的雨滴。

老人抬头看着户明说道,“如此努力,我就为你出一剑。”

他很是随意地背过手,将背着的剑连鞘拿在手中,他低头看了看,是很普通的三尺四的剑,没有过多的装饰,颜色也是普通的黑色。

老人将手放在剑柄上,轻轻一拔,扩散的雾海突兀的停下,而后如同退潮一般极速的向老人涌去,大地上此刻出现了一个不断缩小的漩涡。

就在老人手放到剑柄的一刻,明户道士退后一步,来到吴老汉身旁,对着其身一按,一个小巧的白色光罩将其罩在里面。

密雨急落而下,落在地上,将泥地打了一个深深的孔,片刻,大地就像蜜蜂的巢穴,孔洞密密麻麻。

户明深吸一口气,顺着巨剑的剑锋看向剑尖下的老人,那些扩散的雾海全进入了他拔出小小一截的剑里,他看到,随着老人将剑慢慢拔出,老人全身的光亮渐渐消失,反而是那剑上透出了如太阳照在雾气上的迷茫光亮的色彩。

他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但修者慧眼早开,心智已如成人,不过是脾气还是小孩子。

他握住右拳,狠狠地砸向巨剑,炽烈的金红流光火焰一般炸裂,“这是我最强的招了。”他在心里说了一句。

“真心急。”老人终于拔出了剑。

“三七破虚,一二剑道。”他嘴里说了一句,三尺四的剑在空中横划了两道痕,如同一个“二”,而后在二的中央,又出现了一道竖着的“一”,一就二分为两半,大地上忽然响起一阵哀鸣,那是剑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声音,只因老人的剑太快,快的连声音也来不及追赶,所以在细痕出现后,声音这才响起。

“果然是三七破虚的杀生道。”明户道士说了一句,身影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摇摇欲坠的户明背后,

天空响起了一阵雷声,与大地的哀鸣响应,巨剑如柱,划破了大雨,划破了空气,最终与那个一分割二的剑痕相遇。

老人轻轻笑了一声,“还要努力啊。”

没有声音,没有亮光,一二剑痕如同细刀划过豆腐,畅通无阻的划过巨剑。

户明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被划成六截而后星点般消散的巨剑。

“道剑五?”他在心中问了自己一句。

明户道士一言不发,就手搭在户明肩上,两个身影消失在空气里。

“今日先替我这徒儿谢过阁下,若非必要,我也不愿与阁下多做纠缠,毕竟你我若要相斗,一时也分不出胜负……不过,太仓的杀生剑入世,那其他出世之所想来也不会落后,次方人间,以后会热闹许多了。”声音自遥远处响起。

“对,是会热闹许多。”老人说着,抬脚走过已不成样子的大地,不远处的小木屋孤零零的立着。

鲜血染红了柳七的衣服,他全身虽发着亮光,可那光却是如此苍白,如此可怕,不落山的山尖上,是一抹猩红,在那流光闪耀下,显得刺眼绝伦。

不落山主护持与蒙蔽,即便是夕晚境界的修者也不能发现,可这一切都在有足够道力的情况下,而道力来自天地灵气,在屋外那两个夕晚境界的修者眼下,若要继续蒙蔽其视线,又哪里那么容易,所以就需要大量的道力,大量的天地灵气,可作为将天地灵气转化为道力的柳七,以只不过惑人识境的身体,又如何撑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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