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林城,华夏大陆西南边陲楚境的一个沿海城市。
裕丰街是南林城最繁华的地方,这里商铺云集,人潮涌动,行人摩肩接踵,欢声笑语不断。更是达官贵人最喜出入之地。再加上街道上各种酒楼、浴场林立,使得这条街被认为是南林城最逍遥的地方,是休闲娱乐的好去处。说到休闲娱乐,南林城没有人不知道风华楼的。
风华楼就在这繁华的裕丰街。这风华楼是一家酒楼,单是称其为酒楼,怎能概括它的一切。因此他不叫风华酒楼,只以一个楼字概括所有。风华楼,风华之所在,有酒、有歌、有舞,当然更少不了美妙红颜。而美妙红颜,才是风华楼的主题。
你没有钱,你进不来风华楼;你没有本事;你进不来风华楼;你搞定不了女人,那你就更加不要进风华楼了。如果你有钱你随便进来,如果你有势力,没人敢拦你,如果你武功高强,当然想拦也拦不住。
这么出名的风华楼,老板是谁呢?这个问题,对于南林城的百姓至今仍然是个迷,有人说是茗姑,茗姑自己却否认了。有人说是官府开的,可是官府也有来风华楼找茬的时候。有人说是城里最有钱蛮横的赵兴。但是谁也说不准。不管是谁开的,风华楼能屹立不倒,繁华不衰,这个幕后的大老板一定势力庞大。而风华楼现在管事的茗姑,也是个极为精明的人。对于茗姑这样的名人,自然人们也对她褒贬不一。但作为多年的风华楼总管事,此人一定非凡。
茗姑这几天很忙,忙着打点楼中杂事,这几天很多事情她都要亲自查验,因为风华楼过几天将要举办一个盛大的活动,到时城内各方显贵都会云集此地。如此盛大的活动,可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怎么对得起风华楼这块招牌。
茗姑今天早早起来,对着镜子梳洗打扮,完毕,浑身显现出一种雍容高贵之气。眉宇间显露出精明、大气、威严。她今天要去查验厨房事宜,并找掌柜检阅一下账目,对筹备的开支重新核算。
茗姑的住所便安置在风华楼的后街处,于是茗姑便从风华楼的后门进入,径直往厨房走去。
厨房是风华楼最早开工的一个部门。当茗姑到来,厨工们早已各就各位忙得不亦乐乎。茗姑欣慰的看着自己勤快的手下。茗姑一眼扫过每一个人,突然皱了皱眉头。用深沉而威严的语气问道:“林凡那小子又跑去哪了?”
“不知道啊!有时候经常这样!”
“这小子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茗姑扣他三个月薪水,给他教训!”
“他天天迟到,不会总是赖床吧!”
..
对于林凡的行为,厨房里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茗姑听了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哐当一声,厨房门口一样物品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倒。众人往门口一看,一个少年愣头愣脑的闯了进来,当众人看清了这少年的面容时,都沉默的低头继续做事。只有茗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少年。
少年撇了撇嘴,低头装作不知,往柴堆处拿起斧头开始劈柴。
正当这少年低头干活之时,突然感觉到耳根一热,整个脑袋就被扯了起来。少年哎哟哎哟的喊疼。
“轻点啊!轻点啊!”
“你给我过来!”茗姑说着便往门外走。手指始终不离少年的耳朵。
少年怕痛,便就势跟着茗姑出去了。身后隐隐传来一阵低笑声。
没错!这少年便是刚才议论中的林凡。
“为什么今天又迟到!”茗姑抱着双拳,开始审问林凡。
“我!我!”林凡语无伦次,摸着后脑勺,尴尬的笑着。
“笑什么笑!”茗姑态度毫不转变。“快说!你都干了什么去了!”
林凡仿佛无计可施,便决定胡诌,“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一个老奶奶跌倒了,好可怜,我就过去扶她起来,发现她伤的很重,不能自己行走,于是我就带她去看大夫了!”
茗姑自然一听便知是胡诌。
“那前天呢,再前天呢?”茗姑继续逼问道。
林凡摸了摸脑袋,开始琢磨剧情。刚要说,脑袋便吃了茗姑一个爆栗。
“你啊!都这么大了,也要学会自我约束了!”茗姑摇了摇头,叹道:“你娘死的早,你又在这种地方长大,如果你总是这样撒谎偷懒,将来很容易变成市井无赖。你要是认真点,好好跟着前辈们学做事,等你长大成熟稳重之时,我自然会在楼中给你安排个管事的职位,也不至于让你堕落。也好让你死去的娘安心!”
听着茗姑苦口婆心的教导,林凡自知毋庸解释太多,瞬间低下了头:“茗姑,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知错能改!”
“嗯!”林凡以为就此过关了,于是笑了笑,重重地点了个头。
谁知道茗姑补充道:“为了给你个教训,也是为了维护楼中的纪律,对于你这次的行为,必须严厉地惩罚,这个月的薪水,就先扣住了!”对于扣薪水,茗姑说得轻描淡写。
“啊!”林凡表情恐慌,“这个月没有薪水,就是没有零花钱,那我会闷死的!”
“风华楼是管饭的,放心,饿不死你!”茗姑哼笑一声,便翩然而去。
于是林凡只好闷闷地回到厨房做起杂务活。
这时候一个女人步入厨房,看到低头做事的林凡,便喊道:“小凡,赶紧去给各厢各阁准备好泡茶的开水去!”
这女人叫芳姨,是风华楼的后勤主事,她吩咐完林凡,便离去了。于是林凡放下手中活,便去准备开水。
来到开水房,林凡取出一个庞大的陶罐装满开水,其重量刚好适合手拎。于是林凡便拎着开水罐在风华楼的各走道穿梭,出入于各包间,给各包间的茶壶内配备开水。
来到暖香阁前,林凡特意停了下脚步。这暖香阁,是风华楼中的名旦香玉的厢房。这香玉平时待林凡极好,比林凡年长四岁,林凡认其为姐姐。此时刚好经过香玉姐姐的地盘,便忍不住停下脚步。暖香阁此时门关紧闭。林凡便想问候一下这位姐姐,顺便做个鬼脸吓吓她。于是便轻轻地推开房门,房门发出一丝微弱的声响,这微弱的声响不足以引起里边人的发觉。房门渐渐地漏出一丝缝隙,林凡便往里窥视。
只见香玉早已梳洗装扮整齐,正端坐于茶桌前,手里持着一张纸,似乎在阅读什么,表情时而微笑,时而伤感,时而又放下那张纸,幽幽地看着窗外似有所思。
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林凡的脑袋先伸了进来,立刻做起一张鬼脸,嘻嘻笑着呼道:“香玉姐姐早啊!”
香玉果真被吓了一跳,将手中的纸张攥成一团,收入袖中。看到是林凡,才拍了拍胸口,嗔道:“小凡,你吓死我了!你这讨厌的混小子!”说着便举起茶盏,假意要投掷过去砸林凡。
林凡反应极快连忙用手掌遮住脑袋。
随后,这混小子便笑眯眯地步入暖香阁,端起水罐,往香玉茶桌上的茶壶里灌入开水。
配完开水,林凡便于桌前坐下休息。
“干完活就赶紧走吧!这里是包间,不是你们跑堂的能够久留的地方!”香玉杏眼一瞪,佯怒道。
“香玉姐姐,自从你当了咱风华楼的一等名旦,就再也没人陪我玩了!”林凡以手托腮,无奈地说道。
“你呀!就知道玩,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定下性子来做点事情!”香玉用手指抵了林凡的额头一下说道。
“难道人这一辈子都要为柴米油盐、功名利禄之事操心不已吗?”
“我只知道不干活就没钱赚,没钱赚就会饿死!”香玉说了一个简单的道理。
“可是我想要去闯荡江湖,浪迹天涯,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快意恩仇!”林凡突然傲然豪气地说道。
听到林凡这么一说,这香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用五指抓了一下林凡的脑袋,说道:“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籍或者吃错了什么药,成天胡思乱想不切实际呢,你这样子,以后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你过日子呢!”。
这番苦口婆心的教诲,对于林凡来说简直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林凡丝毫不以为然,突然笑嘻嘻地看着香玉
“说到男婚女嫁,姐姐你倒是来了兴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收受他人的情书!”林凡说着便看向香玉的袖口。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收人家情书了!”香玉说着便压低声音,示意林凡不要大声宣传。
“可是你刚才对着一张纸阅读什么,看的那么入迷,那表情如痴如醉!”
“那不过是李商隐的一首诗而已!”香玉摆摆手,淡然道。“这是一首关于青楼的诗句,我见写的美妙,自然看得出神了!”
“这么好的诗,姐姐给我也看一下吧!”说着,林凡便伸手欲拿。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去去去!别在这里瞎逗留!”香玉抓起赖着不走的林凡,笑着将林凡推出了房门。
林凡见香玉姐姐执意要赶走自己,想到自己是个跑堂的小二,本就不便于在厢房中停留太久,要是被茗姑发现,就少不了要吃一顿爆栗,于是便呵呵地笑着离开了暖香阁。
林凡离开后,看着林凡走远了,香玉连忙将厢房的门关上。
林凡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于楼道中,香玉回到茶桌边,坐在位子上,从袖中拿出了刚才攥成一团的纸张,轻轻地将纸张展开,抚弄平整,再浏览了一下,然后折叠整齐,放入首饰匣的最底层。
香玉拿起首饰匣,放在心口处捂了捂,脸颊上泛起一阵幸福的红晕。但随即红晕消退表情转而哀伤,便将首饰匣放入抽屉中。
这确实是一封书信,一个男人写给她的书信,书信的内容满满的都是表达这个男人对香玉的关怀和爱慕。毋庸置疑,从香玉刚才的表现来看,香玉也很喜欢这个男人。
他是个谦谦君子,他温柔体贴,他浪漫暖人,她要和他在一起。
但香玉毕竟卖身于风华楼,身体早已经不属于自己,这一世的青春都要葬于风月场中,她又怎能和他厮守到老。香玉想到这里,就泪流满面。
但同样,他是一个执着的男人,他说过,不管怎么样,就算自己身穷力微,也绝不会放弃香玉。待他功成名就,衣锦归来,必定为她赎身。
香玉相信他,因为她宁愿去相信他,他给她的承诺就算是过于奢侈不切实际,她也宁愿去相信这一切会实现,哪怕是个谎言。这或许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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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风华楼便开始热闹起来,开启了一天的营业,达官贵人接踵而至,风华楼外门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