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台上顿时轰然一片。
雪松则拍手道:“好诗,只是多了些忧愁善感”。
赤松则微笑道:“青松师弟,你这徒弟粗中有细,他明知道全诗,却只故意说出几句,如此却更让人信服,当真不简单”。
孤松冷哼一句:“登徒浪子”。
那台上的杨戢却是一呆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李焱低声道:“你都念了几千遍了,老子就是白痴,也记住了,你平日里总是挤兑我,这就算老子报答你的情分使然”。
杨戢不由心头暗恨,此时却也无可奈何。
只听李焱又复大声道:“当时,我去那里找这----这无耻之徒,半路上,遇上一只长了三个头,八只翅膀,十八条腿的怪兽,我与他激斗三天三夜,用了八千八百八十招,打得那怪兽抱头鼠窜,除恶务尽,我当然不肯半途而废了,直追到那怪兽巢穴,又用了八千八百八十招,方才将其制服,这巨剑,便是从那怪物巢穴中得来的”。
杨戢直气的脸色发白,倒抽凉气,忽然心中一动,叫道:“诸位,你们休要听他胡说,什么怪物,能长那副模样,只是几只僵尸而已”。
“僵尸”?众人本是将信将疑,此时更是疑窦丛生,皱眉道:“怎么回事”?
杨戢胸有成竹道:“你们若是不信,只管看那剑柄上的桃木,那剑哪里是什么怪物看守,而就是一把陪葬品,我三师弟随便捡来用的”。
众人急忙引颈去看,登时恍若大悟,啧啧道:“原来是死人的东西,没甚稀奇”。
不少人更是随之嗤之以鼻。
赤松点了点头道:“釜底抽薪,好策略”。
李焱大怒道:“诸位,这无耻之徒生性狡诈,诡计多端,最喜欢挑挑拨离间,莫要上了他的恶当”。
杨戢则微笑道:“那敢问李大侠,这巨剑既然如此厉害,又是你这般辛苦得来,敢问它叫什么名号啊”?
李焱一呆,这他还从未想过,眼见众人纷纷抬头看来,不由心头大急:“他这人便是这般,要他杀人放火,自是没问题,可要他想名字做文章,那可是要了他的老命”。面对众人咄咄逼人的眼神,慌忙低声求饶道:“二郎,算我怕了你了,赶紧跟我想个霸道无匹的名字,江湖救急,你也不想顾老爹的脸,被我们丢得一干二净吧”。
杨戢心道:“这下你想起师父的脸面了,刚才为何口若悬河,夸夸其谈”?见其已然上当,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巨吼’如何”?
李焱此时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闻得名字,还道杨戢真个为他解围,也未细想,便即脱口大叫道:“巨吼”!
“巨吼”一出,周围先是一静,继而轰然大笑。
便是台上的众长老也是忍俊不禁,顾青松面皮发热,心头暗骂:“好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待事情一了,你终生再也别想下‘思过崖’”。
此时李焱也恍然自己上了杨戢的恶当,大怒欲狂道:“杨二郎-----”。
谁知话音未落,只听一人厉声道:“李焱,你还嫌脸丢不尽吗”?这声音宛如晴天霹雳,震得众人耳边嗡嗡作响,场中顿时一静,众人转头去看,那说话之人却是以个美貌少妇,不是别人,正是顾青松旁边的岳宁。
陡闻这河东狮吼,李焱脸色一变,立马温顺得恍若小猫一般,一跳,便躲到杨戢背后,躲得严严实实。
岳宁眼光一转,看向旁边的杨戢,缓缓道:“杨戢,你今日为何而来”?
杨戢眼见岳宁神色不善,噤若寒蝉道:“参加百剑大会啊”。
岳宁冷冷道:“你可知这百剑大会为何而创”?
杨戢一惊,慌忙道:“古人云:业精于勤,荒于嬉,日月星辰,变换不休,想我青丘派数百年来依然屹立不倒,其原因便是前辈仙人明白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生换旧人的道理,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百剑大会,旨在推陈出新,提携后进,如今魔道猖獗,正道式微,正是我辈侠儿提三尺之剑,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抛头颅,洒热血之时,学无前后,达者为师,所谓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同门较技,便是为了相互映证,相互勉励,以致取长补短,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胜者,也无须骄狂得意,只因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还有强中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敢妄言天下第一,败着,更无须气馁,所谓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不经挫败,怎样大成,修真一道,本就是越挫越勇,若是连承受这点挫折的勇气都没有,从而止步不前,试问,我们还有何资格妄谈修道,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诸位,可明白百剑大会的良苦用心了吧”。
这一番慷慨陈词,直说得口沫飞横飞,声情并茂,众人无不动容,摩拳擦掌,热血沸腾,彩声雷动,欢呼不已。
哪像是在解说百剑大会,倒想是掌门人在训话,鼓励门下弟子。岳宁弄巧成拙,一时间,哭笑不得。
雪松轻笑道:“五师弟,你这徒儿原来可是城西卖大力丸的,口才这般了得”。
便是赤松也微微点头笑道:“果然是学海无崖,达者为师,此篇文章辞藻华丽,引经据典,恰到好处,通篇如行云流水,无半点斧凿之功,虽是匆匆而就,可见功力不凡,比我方才那一篇好多了”。
便是苍松,也是微笑点头道:“此子出口成章,五师弟果然教导有方”。
孤松则眉头挑了挑道:“废话连篇”。
顾青松仰天长叹:“也不知前世作了什么孽,今世怎收了这两个好徒儿”。
岳宁急忙道:“大长老,这两小子顽劣非凡,我等实是责无旁贷,若再放任不管,恐怕对我派威名有损,且让我----”。
话还未完,赤松忽然插口道:“既然五师弟的两位徒弟已经赶到,便继续方才的百剑大会吧”。
岳宁一愣道:“大长老的意思是----”?
赤松微微道:“先前三人虽已比过一阵,不过,如此长时间的休息,也足够他们回复元气了,五师弟的两位徒儿虽然顽皮了一些,修为可是不低,足有资格与那三位一战”。
此话一出,众人一惊之下,方自明白,这大长老为何坚持要看这余兴节目,原来从一开始便有此打算,闻得此话,心中也是微微一凛。
见大长老如此说,岳宁也只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退了下来。
赤松看了一眼雪松,轻轻道:“仍照先前,抽签定对手吧”。
雪松点了点头,继而站起身来,踏上一步,目光如刀,向着台下扫了过去。
眼见长老有话要说,众人立刻住了嘴,场面也随之安静下来。
雪松沉吟了一下,方才道:“顾长老门下弟子于规定时间内赶到,由此,百剑大会继续,参赛人数,南宫瑾,沈亮,韩冰,杨戢,李焱五人,仍以抽签定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