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见得李焱,脸色便是一变,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岳宁虽是心恨李焱闯祸,但此时杨戢搬回一城,教训了一下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南宫瑾,暗地里也是高兴。当下佯怒道:“李焱,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李焱一听岳宁发话,立马温顺得小猫也似,干笑道:“没---没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杨戢这般戏弄,那沈亮不由得恼羞成怒,恨声道:“小子莫狂,侥幸而已“。
杨戢还未说话,李焱已然叉腰大叫道:“怎么,你小子要是不服气,大可再来比试一场”。
沈亮脸色一变,他大怒之下,虽是有些冲动,却也不是草包,心里明白,连素有诡辩之才的南宫瑾,都不是杨戢的对手,更何况自己,而此时,有顾青松与岳宁在场,又不能动手比武。忽地心念一动,笑道:“在下口拙,若论辨合之术,实是甘拜下风,相请不如偶遇,想跟杨兄对弈一局”。
“下棋”?李焱顿时头大如斗,干笑不已。
杨戢皱了皱眉道:“我不会下棋”。他平日里只是读些书籍,并未学过下棋对弈,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得下棋,便是卫子衿与左判官的惊世一局,那一局深奥无比,便是高明如顾青松者,也是一知半解,更别说是他了。
此时听得沈亮要与他对弈,只得老老实实说了。
“不会”。沈亮先是一愣,继而捧腹大笑道:“原来只是一个会逞口舌之利的宵小之辈,银样蜡枪头,虚有其表,苗而不秀”。
李焱大怒道:“****,你他奶奶的,也不是一出生就会下棋啊,别人不会,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李焱说话,当真是粗俗不堪,沈亮不由得眉头一皱,呵呵冷笑道:“李兄若是不服,尽管下场,若是有本事赢我,再说风凉话,也不迟”。
李焱一听下棋,倒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顾卿云忍不住道:“沈师兄,杨戢不会下棋,如何是你对手,你何苦咄咄相逼”。
沈亮听得顾卿云维护杨戢,顿时妒火中烧,冷笑道:“顾师妹如此维护他,不知是何用意”?
岳宁眉头一沉,想要说话,但转念一想,这是两个后生晚辈之间的事情,自己若是开口,未免显得太没风度。心里却是还有另一层用意,却是要看看杨戢如何应付。
顾卿云立时羞得晕生双颊,容貌更是娇艳无伦,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腼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哪有啊?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话更是显得两人之间颇有些关系,沈亮铁青着脸道:“既然如此,杨兄只要开口认输,这下棋之事,便算了”。
杨戢本不喜与人争斗,先前也不觉怎样,此时一见沈亮那趾高气扬的表情,心底蓦地腾起一股怒气,差点就要出言应战。总算他年纪虽小,读书却颇多,尚能保持冷静,遂道:“这有何难,我下船之前,必定赢你”。他听顾卿云说过,此次乃是回青丘,料想从此处到青丘,还有好些路程,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只要这段时间专心学棋,怎么也不会输给沈亮。
众人不料杨戢竟会开口迎战,不少人更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顾卿云急得连连跺脚道:“呆子,你---你---你疯了”。
岳宁却是心头一凛,不由看了一眼杨戢,忖道:“此话听似含怒而发,实则颇有些余地,沈亮趾高气扬,所谓骄兵必败,这一局的胜负,表面看来,实力悬殊,实则胜负言之过早”。
沈亮生怕杨戢后悔,呵呵一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杨兄莫要后悔,谁要是输了,就得离开青丘”。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便是顾青松与岳宁,也是脸色一变。
顾卿云惊呼道:“沈亮,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她素来温柔可亲,能说出这种话来,已然是心中怒极。
李焱虽是鲁莽,却也不是草包,听得这话,也不由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
杨戢也知这一诺,干系重大,听闻这等赌注,不禁犹豫起来。
顾卿云心头一叹:“区区一局,怎值得以自己前途作赌呢?对不起了,呆子”。当下便欲站出来制止。
沈亮见得杨戢犹豫,只觉心里莫名快意,便道:“莫说我咄咄相逼,故意刁难,既然是在下提出对弈,当奉些彩头,此弈不必猜枚,就由杨兄执先”。
围棋之中,执先优势甚大,杨戢虽是不懂下棋,却也明白其中道理,见沈亮贡高自慢,早认定这一局胜券在我,分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顿觉胸口热血上涌,也不管能不能拜入青丘了,当下一挺胸膛道:“一言为定”。
沈亮见杨戢答应,一时,倒有些佩服杨戢的气度,点头道:“杨兄可要想好了,谁若输了,便永远成不了青丘子弟了”。
顾卿云脸色惨白,颤声道:“呆子,你------”。
杨戢直了直身子,似乎挺了挺一身铮铮傲骨,大声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就算做一辈子不做青丘子弟,我也无怨无悔”。
沈亮拍手道:“好,船到青丘,尚有十日路程,在下便不打扰杨兄学棋了”。转身和南宫瑾等人一起回自家船舱去了。
顾卿云虽是有心想劝,但此时木已成舟,只得一叹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