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阳光明媚,秋意浓浓,渔阳城某处茅草房中,破天荒几分惨叫,瞬间惊醒树枝上还在睡安稳觉的雀鸟,吓得各自逃命去了,“啊……红爷,你轻点…小爷这倾国倾城的容貌都要被你抹毁了。”
吃痛的霍心揪住红筱的腿一阵狂捏,于是乎屋中又多了一声惨叫!
“黑太岁,‘倾国倾城’那是形容娘们儿的,没念过学堂就别乱用四个字。你以为带了个眼睛,就可以假冒私塾先生了?”抄着手站在门前嘚瑟的轰天雷,抖了抖满身的横肉,拍了拍衣服,走到满脸是包两眼已经看不清视线的霍心面前,伸出那肥掌,在空中手舞足蹈的演说着,“想要四字连线使得好,你跟必须得我这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才高八斗,一页间风动了整个上京,迷倒数片名门佳丽的轰天雷大侠好好学学。”说完轰天雷不忘在霍心跟前做了一个绅士般的礼仪。
正在喝水的霍心猛的一口喷了出来,水花溅了刚抬起头来的轰天雷一脸,轰天雷脑袋甩了两甩,哑然木呆在了原地,钻山炮立马上前替他老大擦了擦。
霍心眨巴眨巴了一下嘴巴,对着钻山炮正儿八经道,“钻山炮,你知道牛是怎么死的吗?”
钻山炮掏了掏后老勺,傻呆呆的摇了摇头。
霍心闷声一笑,差点撇出内伤,红筱恰当而懒懒的接过话,“当然是被轰天雷吹死的。”
屋中一阵欢然哄笑。
轰天雷拂了一把脸上的水润,一脚撩上霍心身侧的椅子扶手上,整理了一下臭气熏天的衣服,故作神秘道,“黑太岁,你可别小看我轰天雷,老子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估计要吓死你们!”霍心一副很期待,很膜拜的样子看着他,他抿着嘴,目光好似已投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语言更加的神气了,“其实,你们有所不知,我也是一名门之后,怕是你们更不敢相信的是当今霍丞相其实是我亲娘舅,他的掌上明珠,实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黑爷,你瞧,就他!?”红筱一口闷气气得没上来,活生生咽在了肚子里,捏着鼻子,以防被轰天雷臭的发霉的脚熏晕,两眼更是恶狠狠的瞪着轰天雷,但在轰天雷看来她就是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
霍心面带微笑起身撩起袍子,那比轰天雷更臭的脚不偏不倚的踩在了轰天雷脚背上,拍了拍轰天雷肥嘟嘟的脸,提了提他的小辫子,眨了眨眼一副十分不可思议的崇拜样,“哟哟哟…没看出来啊,原来你还是相爷的亲戚啊!这么说来我们后半辈子都得指望你过日子了咯?”
轰天雷摸了摸他肥脑袋,鼻子翘到都快到了脑门上去了,沾沾自喜道:“那是必须得,怎么样,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霍心陪着他唱着戏并且毕恭毕敬的恭维着,“知道,知道,那你还不赶快去认亲,还在这里干嘛,正好将上次欠我的五千俩银子还上。”
听说要还银子,轰天雷立马心虚的一屁滚坐在了椅子上,故意小声小气道:“哎,我的烦恼你们这些小混混又怎能明白,现在霍丞相一天到晚,追在我后面死活要把他女儿嫁给我。你们是不知道,那什么上京第一美人儿都是骗人的,其实霍丞相的女儿其丑无比,别说让我娶她,就算她给轰天雷提鞋我都嫌弃。于是,为了保留我的清白之身,忍辱负重,不得不和你们这群混混搞在一起。怎么样?其实吧,对于我这惊天动地的身份,你们大可不比这么惊讶,要用平常心对待,啊哈哈…”轰天雷拿出那差点被霍心踩扁了的脚,赶忙摸了摸,站直了身子,高昂着头,一副高大上任由他们膜拜的样,突然感觉气氛不对,细细揣测黑太岁刚才的那句话,地面突然抖了几下,那肥猫般的身板猛然跳了起来,癫着个五根胖嘟嘟的指头数了数,“啊……什嘛?还是五千两,说好的折扣呢?黑太岁,不带这么坑人的哈!”
“你既是名门之后,又是霍丞相的亲侄子,这点钱对你来说,也就是一毛两毛的事,拿来。”霍心翻眼白了由如被冰霜冻傻了的轰天雷一眼,瘪嘴吹着口哨,翘个二郎腿,伸手要着银子,红筱狠狠的瞪了轰天雷一眼高昂着头,双手环抱月匈前,只待好戏上演。
轰天雷见这话题已经对自己不利,贼贼的眼睛转了几转,想到了今天他来这里的主题,赶紧叫上了板,“哟呵!黑太岁,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有大大的笔帐需要算清楚,你还好意思找老子讨起钱来了。你知不知道老子收到你龙飞凤舞的纸条,连美容觉都没来不及睡,立刻就直奔渔阳城来了,说,这大笔精神损失费你该怎么赔偿?”
“赔?轰天雷,昨夜怕是没赚死你吧!”
一边旁观的红筱实在是忍不住了插了句话,轰天雷贪婪的眼神躲了又躲,霍心趁机搭话,“啧啧啧…看你一副斗败鸡的样,莫不是什么都没捞着?还是说你压根就没去?”见轰天雷似要反驳又难以启齿的样,主仆二人对眼憋笑,霍心悠长着声音续道,“哎!红爷啊!真是不知何时何地何人曾信誓旦旦的说,要给我们厉害瞧瞧?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过过嘴瘾,实际根本就早不早的钻进了龟壳。”
即便难以启齿,轰天雷又岂会轻易认输,小眼神闪了又闪道:“谁说老子没去。老子当时还收获不少,只是……”
这主仆二人一合一唱,红筱憋笑着故作不知的问道:“只是什么?莫不是你不想拿出来,想私吞?我可告诉你我们手上可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哟,怕是到时候你后悔莫及!”
轰天雷啥话没听进耳朵,唯独‘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这句话那是一字不漏,想着金灿灿的一片,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立即一副仗义样道:“红爷,我豪气万丈,为兄弟可两肋插刀的轰天雷岂会是那种人?只是…”
钻山炮自然没有轰天雷那般死要面子活受罪,“大、大哥还、还、还是我、我、我来说、说、说吧,墓、墓、墓室有、有、有鬼。”
“是吗?原来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轰天雷,怕鬼啊!”
“哼!黑太岁你有什么资格嘲笑老子,老子虽然怕鬼,但至少还敢去,不像你听说是官墓就吓得夹着尾巴钻进了龟壳不敢出来!”
“那个墓室中是不是有两个女鬼,她们先是四处一阵游荡,然后猛地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霍心慢脚慢手的靠近神气中的轰天雷,一边神秘兮兮的幽着声说,一边配着女鬼当时的动作。轰天雷忽然想起昨夜的画面,身子不自觉的发冷,后退了一步,额头上已经细汗出现,瞬间语结,“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霍心高傲的笑了笑,白了轰天雷一眼,这时不知何时出去的红筱提了几个盒子进来。
红筱把盒子上的红布揭开时,金灿灿的光芒差点闪瞎了轰天雷、钻山炮的眼,二人直接扑了上去抱住盒子,轰天雷猛地站起身来,瞪着憋笑的主仆二人,这颗还不算笨的脑袋霎时明了,眼睛一眯,气道:“是…是你们?好你个黑太岁,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快把老子的珠宝交出来,不然…”
“不然怎么样?想打架是吗?来,来呀…”霍心衣袖往上一撩,活动着筋骨,抹了一下精致的鼻尖,做着热身准备朝轰天雷走去。
原本板着脸的轰天雷看了一眼桌子上堆积的珠宝,嘻嘻一笑,二话不说的扑去霍心脚跟前,捏着鼻子抱住霍心的腿,“哎呀…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高八斗、风度翩翩,一夜迷倒万千少女的英勇无比的盖世英雄黑…”
“换句台词,讲重点!”霍心拿出被他抱住的腿,一脸厌烦道。
轰天雷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放弃,连忙又为她揉着腿,满脸堆积着稀巴烂的笑容,“小的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小的知道您是开玩笑,哈哈哈…这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黑爷的钱不就是小的的钱么。那个,黑爷啊!您是知道的小的最近手头紧得很,要不…”
“停!哦哟,谁和你轰天大侠是一家,小爷这没骨气,钻龟壳的人可不敢高攀。”黑太岁摸了摸嘴边扯得有些疼痛的伤口,没好气的说着,红筱担忧的抿了抿嘴,赶忙上前为她擦着药。
立功的机会来了!
轰天雷灵机一动,起身拍了拍月匈脯道,“黑爷,赶快告诉小弟谁将您伤成这样了?小弟这就去给您报仇。”
“甭提了,今早小爷我一不小心踩到了构屎,被一骚娘们儿摸了几下,算了,这等晦气事,不提也罢!”霍心一脸触霉头的皱了皱眉,说完了话,突然眼睛一闪,如看见了猎物一般盯着轰天雷,贼笑道:“报仇就不必了,不过有些事情还得劳驾你一下下。”
轰天雷突感不对,立刻躲在一旁的柱子后拉紧了衣服,像是‘贞洁’不保一样恐惧的盯着霍心,“你…你要干嘛?”
可惜为时已晚,霍心笑盈盈的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扯出了轰天雷藏在腰带里面的一沓银票,“不干嘛!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来这渔阳城,有些想他们了。”
“你想那些难民,关我轰天雷什么事,赶快把银票还我。”轰天雷伸手就要去抢银票,霍心顺手扔给了红筱,轰天雷也只能干干巴巴的看着。
“因为我是你债主,你当真以为欠钱的是大爷,借钱的是孙子啊!红爷,我们走!”霍心一个栗子猛地敲在轰天雷的头上,得意笑了笑,提着桌上的盒子,横着八字步走了人。
“黑/太/岁/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轰天雷一吼狮子吼山后,歇了底气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藏了许久的银票,眼看就这样覆水东流了,心疼的坐在了地上。那是一种无人能洞的钻心尖儿的痛啊!那是他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那是他准备去捧别样小筑姚媚儿场子的银票啊啊…
“小姐,你有没有发现此次我们盗官墓这么大的事情,这街上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要是拿到以往恐怕满处都贴满了通缉令,会不会又有什么陷阱正等着我们啊?”红筱轻脚轻手的走着,四处瞄了瞄,压着声音说着。
“对,我也感觉有些奇怪!”霍心纳闷了一下,又笑着道,“嗨,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也不一定,反正也抓不到,天天贴又费财又费力的,干脆就直接省了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