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得起劲,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屋里有人吗?”
“好象是李公公!”心怡说。
小竹子立刻跑出去迎接。
李德全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太监,他一进门就给心怡行礼,“奴才见过格格!”
“李公公不必多礼,有事吗?”心怡问。
“皇上差奴才给格格送些零花钱。”李德全说着指挥随行的两个小太监把两只小箱子放在桌上。
小竹子和小篮子帮着打开,一箱黄的、一箱白的元宝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李德全又递过一个令牌,“格格,这是皇上给您的令牌。”
“有了这个是不是随时都可以出入皇宫?”心怡对令牌比对钱兴趣更大。
“是的!凭令牌随意出入,但晚上下了钥之后就不能了。”李德全说。
“用不了多久,我连令牌都不需要,混都混熟了,呵呵……”心怡接过令牌暗自琢磨,一撇眼,见那些太监都对箱子里的金银直直地瞅着,心里一动,拿起一只金元宝在手心里掂了掂,随后塞到了李德全手里,“李公公辛苦了!以后还要多麻烦公公!”
李德全也不客气,笑着接过,“谢格格赏!”
心怡也没亏待吴涪齐,照样也给了他一锭金子,“吴公公,别嫌少啊!”
“哎哟,格格您这是哪里话来,奴才怎敢嫌少!”吴涪齐笑眯了眼,“格格,您以后有事尽管差人来找奴才,奴才一准儿办得妥妥帖帖的。”
“这话可是你说的,往后拜托公公的地方多着呢!”心怡深深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同来的几个小太监虽没有金子可拿,但心怡也给了他们一人一锭银子,把他们给乐得只顾着咧嘴笑了。
一出了怡苑,他们就议论开了。
像吴涪齐这样有头有脸的太监平日里人家塞的红包也不少,何况他管着内务府,更是大笔大笔的银子经手,但现在他还是忍不住赞叹着,“李公公,这天上掉下来的格格就是不一样,一赏就是一锭金子。”
“我跟着万岁爷几十年了,从没见过哪个人像心怡格格这么得宠的,从昨儿开始,万岁爷心里就只装着她了,一晚上念叨了她好几回,住得惯吗?会不会想家?奴才们听不听使唤?这不,今儿早朝就给了个格格的封号,看来以后,往这里跑的次数多着呢!”李德全慢慢讲着。
“是啊是啊,谁都看得出来,万岁爷喜欢着心怡格格呢!这位主子是把其他的格格都给比下去了,我看啊,连婉格格都没那么心怡格格那么受宠。”
李德全忙阻止,“这话你对我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能传到其他人耳里,就算婉格格不会计较,她身边的就未必了。”
“那是那是,在宫里那么多年了,什么事儿都看透了,您放心,这话你我二人聊过就当风吹过。”
那几个小太监手里拿着银子走在两人之后,也在七嘴八舌,“心怡格格真大方!……我进宫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得这么大的赏呢!……就是,哪像有的主子,别说这么大的赏,有时候连小碎银都没有……她们哪能和心怡格格比,别看都是主子,差得远呢!”
唉!这就是皇宫,谁有钱谁有权谁得宠,谁就受欢迎!
吴涪齐听见了小太监的议论,回头教训着,“瞧你们高兴得那样,把这位主子伺候好了,有你们的好处,还有她屋里头那几位,千万别得罪,他们现在也是菩萨,得供着。”
李德全笑着对吴涪齐说:“你当他们是傻子,不会看啊,到了这宫里头,就算傻子也会变聪明的,否则,怎么混啊!”
暂时放下心怡,我们别忘了那位纳兰帅哥,今天,纳兰德聿不当值,早晨起了床,练完了功夫,正打算出门逛逛,迎面遇上父亲纳兰宏下朝回家。
纳兰宏一见到儿子就说:“聿儿,你知道吗,今天早朝,皇上封了昨天那个女孩为格格。”
“什么,皇上老糊涂了?”纳兰德聿脱口而出。
纳兰宏立刻斥责,“哎,聿儿,怎么可以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纳兰德聿陪着父亲进屋坐下,“不是儿子大逆不道,那个女孩要人品没人品,要相貌没相貌,言谈举止粗俗无礼,皇上若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会封她为格格,再瞧瞧人家婉格格,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纳兰宏笑了笑,“恐怕你心里除了婉格格,就没旁人了吧?”
纳兰德聿瞅了父亲一眼,“阿玛,这话什么意思?”
“儿子,你和阿玛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婉格格?”
纳兰德聿想也不想地就回答,“没有!”
“对阿玛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虽说君臣有别,可你若真喜欢婉格格,阿玛无论如何也会想法子让你得偿所愿。”
“怎么得偿所愿,你是想去求四爷呢还是求八爷啊?阿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承认,我确实很欣赏婉格格,美貌温柔又有才华,可是,仅仅是欣赏而已,没有别的,我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遐想。”这就是纳兰帅哥的聪明之处,天鹅不是人人都能吃的。
“可是,我从宫里听说,婉格格对你好象很有好感。”纳兰宏还不死心。
纳兰德聿平静地回答,“那是她的事,和我无关。”
儿子不肯承认,做父亲的也无奈,“好……婉格格和你无关,那我倒要问问和你有关的事,你到底打算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从纳兰宏提到婉格格起,纳兰德聿就知道父亲接下来一定问起自己的婚事,果然被自己料到,于是便说:“阿玛,你怎么又提这事?”
“你不娶妻回来,我天天提!”纳兰宏纳闷地,“京城里那么多的女孩,就没你看得上的?”
纳兰德聿悄悄地把耳朵塞住,纳兰宏见儿子心不在焉地有点不开心,“聿儿,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纳兰德聿无奈地样子,“阿玛,我听到了,可俗话说,命中无时莫强求,缘分没有到啊,到该来的时候就会来了。”
“你有耐心慢慢等缘分,我没有,明天我就找人给你说媒去,不,我现在就去。”纳兰宏说着起身就往门外走。
“阿玛、阿玛……”
纳兰宏听到了,但不理睬,头也不回,径自出了门。
纳兰德聿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我傻啊,在这里等,想要拉郎配,没门儿!开溜!”说着,飞快地跑出了家。
其实纳兰宏也没有真的去找媒婆,他都不好意思再去找媒婆了,从纳兰德聿成年后他就操心着儿子的婚事,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媒婆都到他们家来过了,可结果不是给纳兰德聿赶走就是媒婆自己气跑了。这一操心啊就是十多年,眼看着和儿子同龄的小伙子孩子都生几个了,可自己还不知道儿媳妇在哪边飘呢!
他在街上转了一圈,转到了好友兵部侍郎薛言的家门口,薛言是汉人,按理说和满人的纳兰宏是走不到一块的,至少也不会要好得不得了,可偏偏两人特别地投缘,也就不去计较你是满人我是汉人了。
纳兰宏进薛家的门连通报都不用,径直就入内了,熟门熟路地走到大厅,边喊着薛言的字边跨进门,“文和!”一走进大厅就感觉尴尬了,大厅里没有薛言的人影,却坐着三个女孩子。纳兰宏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三个女孩子本来正聊着,见到纳兰宏进来,倒也没有普通百姓家女子的慌张,其中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小的,大大方方地站起问道:“请问,你是哪位,找我舅舅什么事啊?”
“舅舅!莫非你就是秋燕?”纳兰宏听她这么称呼,便知道她是谁了,薛言早就对他提过有个最小的外甥女叫秋燕,在外学武。
秋燕笑了笑,“我也知道你是谁了,你一定是纳兰伯伯!”
“好一个聪明的丫头!”纳兰宏在心里赞叹着,不由朝她多看了两眼,秋燕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小小的圆脸蛋虽然还显得还很稚气,但一双眼睛里透着精明,一看就知道这丫头不是好惹的。
他正看着呢,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纳兰宏一听就知道是薛言来了,忙转过身,朝着好友打着招呼:“文和,我不请自来了!”
“习惯了!”薛言拍了纳兰宏的肩膀一下,“我给你介绍一下!”
见薛言出现,另两个女孩也站了起来。
纳兰宏抢在薛言前面,指指秋燕说:“秋燕小姐我已经认识了!”
“呵呵,好啊!那我就给你介绍另两位。”薛言招呼纳兰宏坐下。他们一坐下,三个女孩便站在了一旁,薛言示意她们也坐,三女这才坐下。
薛言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指着另外两个女孩说道:“这是秋燕的两个师姐。”
“这是我大师姐楚琴!”秋燕指着自己左边的女孩说,纳兰宏打量了一下,眉清目秀,一副沉稳的样子,年龄应该二十出头了,纳兰宏暗中点了点头,心道,“确实有大师姐的派头!”
再望向秋燕右边的,很可爱的那种,看上去和秋燕差不多的年纪,介绍后得知她叫红瑶,是二师姐。
看着这三个女孩,纳兰宏的脑筋开始转了,这其中的任何一个给自己做儿媳妇都可以呀,又漂亮又会武,怎么看都配得上自己儿子,就不信那臭小子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他的算盘倒是打得挺好啊!心里想着,嘴上就对薛言说了,“文和,我想求你一件事啊!”
薛言愣了愣,“纳兰兄,你遇上什么难题了?”
“我的难题你还不知道嘛!”纳兰宏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还不是我们家聿儿!”
“哦!我明白了!”薛言看了看三个女孩,笑了,“秋燕、楚琴、红瑶,你们学了很久的武,想不想和人比试一下啊?”
“当然了!”秋燕很好胜,快速接口。
薛言指指纳兰宏,“他的公子就是大内第一高手纳兰德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哦?早就听说纳兰德聿武功非常高,今天有这么个机会,我们姐妹仨倒想讨教一番。”楚琴也起了好胜之心。这也难怪,习武人的共性。
“不如现在你们都去我家吧,小儿刚好在家,你们年轻人可以一起切磋一下武功。”
“好啊好啊!”秋燕立刻起身,一副心急的样子。
红瑶拉了她衣襟一下,“你怎么改不了你的急性子啊!让纳兰伯伯坐一会儿嘛!”
见秋燕着急的样子,薛言和纳兰宏笑了起来,然后两人互视了一眼,露出会意的一笑。他们坐着说了一阵子话,这才一起去了纳兰府。
到了府中,却不见纳兰德聿,问了下人,下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一来,大家只好坐着等,自有仆佣去安排张罗饭菜茶果。
等到太阳快要下山了,纳兰德聿才回到家,一进门,就有仆人告诉他,有客人在大厅等了他一下午了,是三个女孩子,让他一回家就去见。
纳兰德聿一听头就大了,但父命难违,只好硬着头皮去。走进大厅,就见到薛言和父亲在说着话,另外还有三名年轻的女孩端坐着,他心里一阵嘀咕,“不会吧,阿玛真的找了这么多人来相亲啊!”朝她们扫视了一眼,立刻看出都是练家子,“好嘛,现在居然找会武功的女孩了,阿玛,我真服了你了!”。
想归想,但礼数不能少,于是走上前,“见过阿玛、见过薛大人。”
纳兰宏见儿子回来,忙招呼,“聿儿,快见过三位小姐!”
纳兰德聿满脸不情愿地瞪了父亲一眼,但仍有礼地朝三名女子拱了拱手,“三位小姐,纳兰德聿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