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打来电话,他有些兴奋地告诉张芊茹,自己收养小铃铛的程序已经正式启动了。而小铃铛得知小猫出院,一直嚷嚷着要去看看自己的好朋友。Grace,我这几天要出差,你能把小铃铛接过去看看猫咪吗?福利院已经批准我带小铃铛外出的申请了。
没问题。张芊茹爽快地答应了。眼前浮现出了小铃铛那张可爱的圆脸,这一次,她的内心升腾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感觉。
张芊茹的父母又忙开了。张父亲自出马,去超市里买来一堆五颜六色的糖果和零食,还顺带买了一个毛毛熊公仔回来。张母则指挥保姆更换菜单,要做几个适合小孩子胃口的、容易消化的菜肴。
末了,张父对女儿说,卷益好久都没有过来了,今晚把他叫上,我们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张芊茹从手机里调出罗卷益的号码,犹豫不决。抬头看着父母忙得不亦乐乎的状态,她终于按下拨出键。张芊茹在电话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罗卷益介绍了一遍,最后她说,爸让你过来吃饭,团圆饭。
罗卷益稍一迟疑,随即答应下来。张芊茹知道,从小失去父亲的罗卷益对自己的父亲总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再加上父亲在学术界的权威和地位,更让罗卷益生出了几分由衷的敬畏。
张芊茹把小铃铛带回家的时候,罗卷益已经在客厅里和岳父摆开了对弈的棋局。张芊茹的父亲是有名的好棋之人,常年参加各种象棋比赛,在四川的象棋圈里颇有名气。罗卷益成为女婿之后,张父就多了一个棋友,每次女婿来家里,两人都要捉对厮杀一番。罗卷益其实对象棋并无太大兴趣,当初和张芊茹谈恋爱,为了赢得未来岳父的认同,他开始苦学象棋技艺。一段时间的紧急恶补之后,他才有胆量和张父上阵对弈。
小铃铛初到陌生的家庭,显得很是拘谨。她怯怯地躲在张芊茹的身后,只探出半个头,警觉地看着面前陌生老奶奶和老爷爷。张母急中生智,弯下腰对她说,小铃铛,欢迎你,小猫在这里养伤,这里就是它的家。你是小猫的好朋友,也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我没有家……小铃铛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说。
张芊茹一把把小铃铛搂在怀里,迅速地分散她的注意力:小铃铛,还不快去看看小猫,看看它恢复得怎么样了?
此时,小猫站在阳台的门框处,抬头怔怔地望着小铃铛。它似乎认出了自己的好朋友,开始喵喵地叫唤起来。小铃铛拘谨的小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她向小猫跑过去,扑地一声坐在地板上,左看看右看看,伸出手慢慢抚摸小猫的背部。小猫听话的躺倒身体,尽情享受着小铃铛的抚摸。四周的大人,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张芊茹没有想到,一个四岁小女孩的到来,会给陈旧冷清的专家楼带来如此热闹活泼的气氛。丰盛的饭桌上,小铃铛渐渐没有了陌生感,她恢复了活泼好动的天性,给爷爷奶奶讲她和福利院小猫小狗的故事,讲它逃课上楼顶和鸽子聊天的趣事。说到高兴处,两位老人就会发出响亮的笑声,张母更是一把搂住小铃铛连声说,乖乖,你真是奶奶的小乖乖啊。
看着这一幕,张芊茹感慨万千。她不由得朝罗卷益看了一眼,而罗卷益也正好回看着他。
张父兴致很高,他取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要和罗卷益小酌。张芊茹轻声提醒父亲,爸,你有高血压,不能喝酒。
我今天高兴,少喝一点不碍事。张父取出红酒杯,给自己和罗卷益都斟上半杯。
罗卷益站起来,双手举着杯子对岳父说,爸,难得您今天这么高兴,我先敬您一杯。
好,好,好,难得高兴,来干杯。张父正在兴头上,不顾女儿的劝阻,执意地饮下大半杯红酒。
不知什么时候,小铃铛已经坐到了张母的大腿上。张母捏捏小铃铛的圆脸,你看,你真是我们家的开心果,你来了,爷爷奶奶多开心啊。
是的,孩子是会家庭带来很多快乐的。罗卷益冷不丁接了一句。
张母看看女婿,又把目光转向女儿,芊茹啊,上次不是听说你们要去试管婴儿吗?是不是工作忙又耽误了?
罗卷益张开嘴正要说什么,却被张芊茹抢了先。张芊茹说,前段时间确实有点忙,不过现在忙过了,试管婴儿的事情应该可以开始了。
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罗卷益略一迟疑,马上接话到:是的,我这几天正在安排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