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苗心中一凛!难道这一世她仍然不幸吗?但看了一眼镜中的美貌,和自己的纤纤玉指,心又踏实了,至少变美了,不是说美貌的女人都好命吗?
她倒要试试看!
“嗯,你叫什么来着?”
“少奶奶,您真是糊涂了,我叫海棠啊。”
“海棠,好名字。”窦苗捂着脑袋,忍着疼痛似地道:“最近我总是头疼,今日又遭人袭击,险些丧命,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你要提醒我。”
海棠呵呵一笑:“是的,少奶奶。”
从海棠口中得知,这身子的主人叫江如眉,是城东卖麻油的,一个卖麻油的女儿怎么会嫁到王府里来?
这其中原由,海棠不想讲,但被窦苗逼问得没法儿,才说了出来。
原来这七爷端木清平是个和尚,在自家寺院里出家了,他出家他母亲欧阳玉瑾不同意,就一房一房地给他娶媳妇,怎么说一房一房地娶,而麻油铺的女儿又怎么会嫁进来?那是因为嫁给他的那些姑娘都死了。
头一个死,就给娶第二个,第二个死又娶第三个,到第三个死已经没有人敢把女儿嫁给他了,所以麻油铺的江如眉就嫁了进来,结果也死了。
麻油铺的掌柜,江如眉的亲爹自然得到一笔丰厚的聘礼。窦苗听到这里,皱眉长叹:“前世被生母所厌,这一世又被父亲出卖,居然让女儿嫁给和尚。”
亏他想得出来,给和尚娶媳妇,也是天下奇闻了。
不应该只有一个丫环啊,窦苗问:“其他人呢?”
海棠畏畏缩缩地道:“其他人只有到吃饭的时间才能见着影呢,”
“那她们去哪儿了?”
“在后花园里的亭子里打牌呢。”
窦苗心里暗笑,这个江如眉准是脾气好极了,不然下人们怎么会这么不懂规矩。
“那你怎么不去呢?”
“我,我走了谁伺候您呢,再说,我怎么敢跟她们比?”
“怎么不能比了?”
海棠蔫了下去,吱唔道:“她们是太太身边的,我是他们花八两银子买来的,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谁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幸好您对我极好,遇上您这样心眼儿好的主子也是我天大的福气。”
窦苗笑道:“你很聪明,也很机灵,最重要的是这张小嘴很会说话。放心吧,以后跟着我不会吃亏的。”
金色的夕阳打在地板上,夕阳里窗棱上的雕花极为好看,比现代的塑钢玻璃窗不知要好看多少倍。
吃饭的时间一到,果然那些‘奶奶们’都来了,她们打打闹闹地涌进来,眼里一点规矩也没有。
进门的时候前推后搡的,一个个大模大样,搔首弄姿,阴阳怪气,然后又嘻嘻哈哈,围在餐桌前横七竖八地坐下。
坐下就喊饿,有的要酒,有的要菜,有的要点心,有的要粥。
窦苗忽然想起封神榜里去露台聚会的那些狐狸精,她们也只差没有尾巴而已。
“对不起了,各位,今天的伙食只有粥和咸菜,大家将就着吃吧。”窦苗大声。
窦苗吩咐海棠去厨房,说七爷房里的人都肠胃不好,每天都喝粥吃咸菜,什么时候换,再来告诉。
厨房里的人巴不得呢,省多少事啊。
窦苗和她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吃到半路,一高挑的丫环站了起来,把筷子叭地一撂:“少奶奶这是成心整我们吗?我们每天洗衣服,扫院子,收拾屋,哪一样不是体力活儿,您让我们喝粥?就算庄主家的长工也不会这样的待遇吧。”
窦苗优雅地抬起下颏儿,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好口材。”
这丫环傲然道:“我叫白菊,是太太那边过来的。我记得我已经告诉过您了,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一脸的轻蔑,完全没把江如眉放在眼里。
窦苗这才意视到,她们怎么会看得起麻油铺出来的江如眉呢,她们之中也许有的出身比她还要好。这个白菊就是一例,她应该是她们的头儿,据海棠说,她是白总管白川的女儿。
“你是白总管的女儿,怪不得腰挺得这么直呢,”
“我没有,这是对主子礼貌。”
窦苗笑道:“你还知道我是主子呢?你看我们是不是换换合适呢,我做丫环,你当少奶奶。”
白菊撇了撇嘴,冷笑道:“哟,这个我们可不敢,没您这福气压不住,再说我爹娘也舍不得。”这明明白白的讽刺,窦苗一时倒不知说什么了。因为这也是她心里想的,被她道了出来。
但是这六七个丫环在场,她不能让一个丫环抢白了,不然还得了。
“你是说我爹娘舍得我了?把我放到这府里任你们轻蔑?”
白菊不屑道:“难道事实不是么?”
窦苗忽然站起来,一个耳光甩过去,一声响四坐皆惊,她们没有想到她敢打白菊,唿哗一声围到白菊的身边,嘘寒问暖:“白姐没事吧?白姐疼吗?她敢打你?白姐我们找太太去。”
白菊捂着脸,怒视着她,眼里一股凶狠的火焰,嘴角冷酷动道:“若不是都叫你七少奶奶,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们走。”
一群人簇拥着她气势汹汹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