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感觉很棘手,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脑出血之外可能还有什么,却没想到是个肿瘤,若是要分离,需要非常的谨慎,一个不小心,哑了还是瞎了都还算好的,等下完全瘫了……
局部麻药的药效已经开始消退,云笑感觉左侧肩膀隐隐作痛,左手止不住的轻微颤抖,这样不行。
“东方澈,拿着那边那个注射器,按照我刚才做的往我肩膀伤口边缘注射。”云笑正剥离肿瘤到一半,不想停下分心。
东方澈拿起注射器却抖个不行,特别是云笑的手还在阮籍的脑门里,真正的脑袋大开啊!
钻骨的声音,肉烤焦的味道,每一样对于东方澈来说刺激都太大了。这个阮籍还活着吗?不可能吧?脑袋都被打开了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云笑聚精会神的剥离着,无暇顾及东方澈,左侧肩膀的疼痛始终没有缓解,使得云笑必须非常用力才能控制双手,不由得微微皱了眉。
大虎始终关注着云笑,注意到云笑在忍耐,而东方澈却迟迟没有动手。
和东方澈这样的书生不同,大虎一个打猎的什么血腥没见过,而且被云笑使唤多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加上心里对云笑的拥护,大虎对于云笑的一切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大虎拿过东方澈手中的注射器,迅速的拆开云笑肩膀的纱布,学着云笑方才的动作,尽量的一致,将麻药注射进去,接着麻利的包扎好伤口。
等大虎一气呵成的干完,东方澈小声的追问:“你会?”
“不会,可是刚才笑笑不就这么做的吗?”大虎老实的回答,看到云笑的眉头展开,继续沉浸在她的世界里,大虎才松了一口气。
东方澈气息一滞,有种输了的感觉,很不好:“你不怕吗?”这样匪夷所思的行为,怎么能在活人的身上将脑袋打开,怎么能凭空变出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怎么能动作熟练仿佛做过千百次的样子。
云笑,真的只是溪山村的一个村民?
大虎不解:“怕什么?血?还是这些东西?还是……笑笑?”问到最后,大虎明显释放出敌意和警告。
你若是敢对笑笑不利,我大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东方澈吃惊的看着原本老实憨厚的大虎露出如野兽一般的危险气息,摇了摇头:“别担心,我已经起誓,绝对不会危害到笑笑的,何况这些若真是可以治病救人,我又何必要阻止。”至于笑笑的来处,罢了,也不是自己该管的事。
大虎也没有回应,继续关注着云笑,并适时的用纱布擦去云笑额上的汗珠。这秋高气爽的天气,云笑仍然满头大汗,说明这真的是件极耗体力的活儿。
别人怎么样大虎不管,可是云笑的伤还没好,却硬是给自己用了两次药撑着继续治疗,这让大虎有点担忧云笑的身体。不知道那打进去的药对身体是否有损害?
太阳逐渐西落,天边布满绚丽的晚霞,映照在这院子里众人的身上,格外的美丽。
阮亦儒等人从未离开,滴水未进,粒米未进,就这么盯着那扇门。
炎烈自然认得阮籍,对于他的老毛病也有耳闻,在客栈初遇到时,就联想到这家客栈的主人可能是那个人,一开始没想过有什么牵扯,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让云笑接受治疗。
这个老匹夫,是个忠君爱国之人,炎烈私心里是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的。
突然,门被打开,东方澈首先走了出来,一脸的失魂落魄,脚步漂浮,出门时甚至还撞到了门边。
这副模样可把众人给吓坏了,特别是阮亦儒兄妹,阮亦宣当场就崩溃了,发出嘶声裂肺的哭喊声:“爷爷!”
这哭声实在太凄厉,吓得受了刺激的东方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阮先生好好的,你哭什么?”
阮亦宣的哭声戛然而止,眨巴眨巴眼睛不知如何是好。阮亦儒也崩溃了:“我爷爷没死?那东方先生您怎么一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我们能不误会吗?
东方澈也是有苦说不出,都跟老天说好不外露的,现在怎么说自己是被吓的,再说这个也很丢人啊:“你爷爷暂时没事。”没有交待清楚就头重脚轻的飘走了。
暂时是什么意思?阮亦儒正想冲进去,大虎挡在门口:“你爷爷如今不宜搬动,就先安置在这,人还未醒,你们能进去看望,但是别翻动他。”说完让出通道,阮亦儒和阮亦宣便冲进屋内。
这时大虎才对初晓说:“再给笑笑安排一间房间,她昏过去了。”本想去追师傅的初晓一听,赶紧吩咐人去安排:“人可还好?”
“没事。”大虎瓮声瓮气的回答,有点不太高兴那些外人让云笑如此的不顾自己的身体。
一听云笑晕倒,炎烈早就按捺不住,进了房间,发现阮籍躺在床上,头上缠着一圈圈的白布,而云笑正躺在房间另外一侧的软踏上,双眼紧闭。
好吧,炎烈收回刚才的话,阮籍你这个老匹夫还是赶紧死了算了,早点投胎去,云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让你被救活了就再死一次。
能够感觉到云笑平稳的呼吸,炎烈才将自己慌乱的心落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