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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亡路相逢

人群四散奔逃,无奈没膝的积雪阻挡了人群逃亡的步伐,大部分人在惊慌失措中,一次又一次被积雪绊倒,不过跑出去千米距离,就精疲力竭,速度慢下来,雪原漫漫,天冬严寒,许多人都明白逃命无望,雪地零零星星发出不甘和绝望的哭泣。

战熊兽昂起头,发出兴奋的吼声,似乎在嘲笑徒劳挣扎的人类,它人立而起,前肢拍打胸脯,迈动沉重的步伐,向最近的几名人类走去,不过几步,便追上目标。

突然,远处,有一人屈膝一跃,从积雪中拔地而起,在雪面上快速奔行起来,那人的身体发出微光,速度远超常人,丝毫不受积雪的影响,转眼间已消失在陈默的视野里。

修士!许多人瞪大了眼睛,连修士都是只顾逃命,他们还有什么力量保全性命,绝望的气氛在雪原上愈发凝重。

战熊兽发出更为高亢的吼声,厚实的灰白色皮毛抖动,它似乎发现了更为有趣儿的事儿。战熊兽前肢趴地,粗壮的后肢猛然后瞪,庞大的躯体猛然向那人冲去。

陈默进入超微感知的状态,洞悉周围发生的一切,雪兽的速度快的惊人,陈默只感觉到一阵飓风冲头顶掠过,随即扬起一阵细碎的雪花。

雪兽不再追逐普通乘客,把那个飞速逃离的人类当做了新猎物。机会难得,陈默不敢逗留,紧了紧身上的背包,快速朝雪兽离去的反向逃跑。其余人也明白这是逃命的唯一机会,都使出吃奶得劲儿,在雪地里蹒跚前行。

从上空观察,就会发现,两百多人以梭车为中心,呈扇形向外逃离,不过前进的方向,都与战熊兽离开的方向相反,大家都明白,分开逃才有一线希望。

超微感知状态下,陈默对身体的控制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陈默能够轻松地在雪地里前进,速度虽然远不及那名修士,却也胜于常人。

陈默与其他的人的距离迅速拉开,人越少,引起血兽注意的几率也就越小,即使如此,陈默在雪原上活下去的机会还是很小,矿工们有一句老话:矿洞吞噬岁月,雪原吞噬人命,可是,雪兽吞噬人命的速度,比严酷的环境更快更彻底。

雪兽速度极快,转眼消失在雪原上,那名修士多半凶多吉少,陈默恍然,那名修士也许并非逃命,他有可能是在引开战熊兽。

陈默心下感慨,却加速向前,两个小时后,陈默已经看不见其余的逃亡者。陈默眼前一花,从超微感知的状态退出来,陈默脸上布满倦意,脑袋昏昏欲睡。

小心从怀里的玻璃瓶里取出一颗乌白糖丢进嘴里,在这要命的时刻,陈默也不再吝惜那点存货。身体的疲倦稍缓,陈默突然瞧见,前方一个瘦小的白色身影,在雪地里踉跄前行。

陈默深吸一口气,使劲摇了摇头,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些。在这冰冷的雪原,自保已是不易,陈默没有能力在多管闲事,只是埋头前进。

陈默缓缓靠近那道白色身影,心中疑惑,梭车出事到现在时间不长,这个人居然能够悄无声息逃这么远。陈默有超微感知作依仗,而这人多半也有特别之处。

陈默虽然疑惑,却没打算与这人有什么交集,陈默稍稍向右,慢慢超过那道人影。

“你给我站住!”声音清脆悦耳,命令的语气令陈默一怔,陈默恍若未闻,继续前行。

“喂!我叫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此时正值凌晨,寒意渗人,陈默身心俱疲,大脑晕沉,四肢无力,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只能惯性脉动步伐,一步一步往前去。

“你以为你跑得出雪原吗?这里离最近的哨点足足有五百里,路上指不定哪只发疯的野兽,就把你当成点心,吞进肚子里。”那人走路都不稳,但是说起话来气势十足。

“我倒是以为,你应当多关心关心你自己。”陈默喘了口粗气,讥讽道。

“你知道战熊兽是什么等阶的雪兽吗?你知道其他雪兽的习性和活动范围吗?你知道该怎样判断雪暴的征兆,怎样躲避吗?你知道选择怎样的路线才能安全快速地到达哨站吗?你知道吗?”那人盛气凌人,连续问道。

“不知道。”陈默站在雪原上,双瞳望着这茫茫雪原,眉间难言疲惫和倦意却神情坚毅,“但是那又怎样?”

“不知道?那又怎样?你听说过:雪海茫茫见苍山,长空阴霾苦作寒。”

“身无绝艺仗剑行,尸横荒原应谢天。”

“你怎么知道这首七言绝句?你是哪个学院的?”

“你想说什么?有话直说,我还要赶路。”

“赶路?你现在体力下降厉害,跟我有什么两样?学院里的那些秘法,就是副作用大,不到半天时间,还真是缓不过劲儿来。”

陈默没有精力胡扯,现在暂时脱离危险,身心劳累,乌白糖的作用还没完全发挥出来,陈默再没劲儿赶路,直接躺倒在雪原上,两眼直勾勾望着黑乎乎的天空,只有极少星辰的光亮能够穿透云层。

咯吱嘎吱的声音慢慢靠近,一双明亮的眼睛凑到陈默眼前。

“喂喂!你还活着吧?天冬严寒,我们要团结一致,才能走出困境,你说是吧?”那人扯开蒙在脸上的白色围巾,畅快地大吸了一口空气,一张漂亮的俏脸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弯弯的眉眼,光洁的鼻梁,弯弯的嘴角,微微泛红的脸蛋,少女的眼中看不到世俗的尘埃,那种天真和灵动令陈默内心微微震动,陈默喃喃:“小莜。”

“什么小友?我已经十四岁了,在天冬,十四岁已经算得上成年了,再说,你也大不到哪去嘛,顶多十八,不像呀?十六吧,那也只大我两岁而已,大两岁就不要在我面前装成熟了。我的那些老师,一个个就是喜欢装成熟,哎,不对,是装深沉,真是烦人透顶。”

少女挺秀的鼻梁一皱,清雅灵秀的眸子里露出沉思之色,那双眸子突然盯住陈默的眼睛,闪现一丝狡黠,少女笑道:“那个,刚才那个乌白糖,还有没有?”

少女说完,眼皮一翻,直挺挺倒在了陈默身上。

陈默龇牙咧嘴,少女的体重全部压在陈默酸软的身体上,陈默吃痛,却大气不敢出,谁也不知道发怒吼吼,会不会引来什么凶残的生物。“喂喂,你没事吧?”陈默费力地支起身体,轻唤道。

少女陷入沉睡,陈默发现女孩儿身体冰冷,手背探上少女的额头,陈默神色一皱,少女额头滚烫,脸上的红晕更甚刚才。

陈默望了少女一眼,神色一凝,从怀里逃出玻璃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乌白糖来,陈默想了想,又倒出一颗,一起放进了少女嘴里。

少女的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令陈默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陈默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的疑惑。

陈默从小涉猎广泛,从那些怪传侠志中收获了一颗济世救人的狭义之心,可是在矿区的生活中,残酷的现实早就将陈默的那些心思磨灭殆尽,吃饱饭,穿暖衣才是生活。

陈默从小节省,此时用乌白糖救人,心底不免一死肉痛,要是还是被人骗去,陈默估计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索性不再多想。

陈默为少女裹紧身上的白袍,将身上的外套也脱下来,裹在少女身上,少女身上有着淡淡的馨香,陈默却未在意。

陈默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少女靠在陈默怀里,陈默下意思搂住少女的身体,少女陷入沉睡,嘴角挂着笑意,长长的眼睫毛缀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那一年,陈默搂着小莜,在434矿场的外面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只为一个可笑的赌约,一点可怜的食物。陈默紧紧抱着妹妹,风特别大,雪特别冷,陈默冻晕过去,差点醒不过来,小莜也差点没挺过去,如果不是那团奇怪的光火,陈默也许早就成了一副曝尸雪地的冰雕。

……

“妈的,真是倒霉透顶!”王天云神色仓皇,眉宇间凝重之极,身后那道渗人的气息迫近,自己无力摆脱,熊战兽之名,果然不是那些说书耍子杜撰的。

王天云急停,陡然转身,整个人立身雪原,脚掌一点也没有没入雪中。

熊战兽也停下来,雪兽智慧不如人类,却能与七八岁的小孩儿相当,熊战兽眼神戏谑,眼前这份食物营养丰富,是一道大补,所以它很有耐心,与猎物遥遥相对,并不着急捕捉。

王天云的身形相比较于熊战兽微不足道,差别犹如石与山。然而,王天云遥对熊战兽,虽惧不怯,敢正面面对,已是一种极大的胆魄。

王天云陡然摆出一个诡异的姿势,闭目垂帘,双手向前摊开,亮芒从手掌绽放。熊战兽眼中的戏虐更甚,它一动不动,对猎物的的动作视若罔闻。

王天云逃跑无望,决一死战死又被轻视,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想他堂堂引气阶初期修士,在冬圣学院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到哪里都是受人敬仰的存在,不想到了雪原,被一只熊战兽看轻,雪兽虽强,难道不惧引气绝技!

王天云苦修的引气技乃是冬圣学院的成名秘技之一——冬冽天冰,冬冽天冰威力强绝,是群攻利技,王天云已得七分真章,正是依靠此技,王天云才能稳居冬圣榜前三。

王天云闭目凝神,身体的呼吸、肌肉的颤动、甚至连血液的流动都在王天云意识的控制下,迅速协调,重新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当这种平衡达成,一股股能量波动猛然在王天云周身的空间涌动。

能量风暴悄然凝聚!

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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