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威奇格拉夫心里有了底,他觉得这个孩子还有救。
“放心吧,战事方面的事情不需要你帮助,你也不用在众人面前露面。你只需要帮我照看好一个人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威热徳没想到父亲专程前来拜托他的居然就是这么一件小事。“说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万丈圣光的玉光王。这个调皮的小子真是一天都安分不了。一听到狼兽开战的事情就主动请缨要上前线,但他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叫人怎么能放心呢。如果不是前方的战事拖住我了的精力,不然我也不会请你来暗中保护这位性情顽劣的小主人了。”说着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想想自己的儿子和圣神王的儿子这顽劣的一面还真有几分相像呢。
一听到玉光王这个名字,威热徳再次大笑起来。“我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呢,原来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废人呀,保他何用呢?”
“现在没有展现出能力,不代表他不具有天赋。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伟大的人曾经都是看上去平庸无名的。咱们暂且不论他现在能力如何,首先他的身份就注定了整个种族不能缺少他。所以,我要你保护他的安危,我要你让他在这场战争中毫发无损。”威奇格拉夫有点诧异原来在儿子的眼中,居然把米申看做了这么一个一无所长的废物。好吧,他不完全否定威热徳对米申的这个定义。与其说是废物,不如说是不务正业更恰当点。
威热徳摆了摆手,“绝对不可能。”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或许父亲还不了解,在他心里早就把米申排进了十恶不赦之人的榜单。“你回去吧,要我保护他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威热徳微微觉得身体开始有些疲倦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和父亲的对话。
“你快回去吧,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他急切的再次挥着手,语气开始变得强硬起来,似乎已经是在对父亲下最后的逐客令了。
“逆子!”
“难道你活在这个世上就自私得只为了自己的生死?”威奇格拉夫也开始了咆哮,之前他一直压制着自己内心的那团火,想着本来是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但看来现在只能胁之以威、诱之以利了。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放不下你心里那些幼稚的仇恨吗?”威奇格拉夫本不打算再次揭开儿子的这块伤疤,但是如果现在不趁机把儿子从这个仇恨的漩涡中拉出来,只恐怕他会一直越陷越深。
“孩子。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我何尝不知道你的痛苦与悲伤。当年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让你险些丧命,而你的母亲更是永被逐出东土······”
说到这些,威奇格拉夫突然情绪不受控制。或许是谈起妻子过于愧疚,也或许是往事太过沉重不堪回首。他竟令人大跌眼镜的扑通一下跪在了威热徳的面前。
场面彻底要失控。
威热徳并不想看到父亲这样。长时间和父亲不冷不热的关系已经练就了他一颗冷血的心,而现在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冰冷在父亲面前这么快的土崩瓦解。所以他只求父亲快快消失在他的眼前,好留给他哪怕一秒钟喘息的机会。
但是父亲此刻似乎已经无法收回自己如洪水决堤一般的情绪。
就这样跪着吧,就算倚老卖老我也不要转性上来扶你。况且我开始隐隐作痛的身体也已经折磨得我连正常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就这样,他只能站在原地接受父亲将要带给他的一场的爱的洗礼。
“十九年了,日子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但我内心的遗憾和愧疚却与日俱增。孩子,我亲爱的孩子,请你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吧。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我常指责你自私、黑暗、极端。但我何尝不是一个自私懦弱的人,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却抛弃了家庭和责任,为了大局为重却任由别人对自己妻儿惨下毒手。我是多么的荒唐啊。”
威奇格拉夫老泪纵横,原来一直憋在心里这么久的话终于可以在今天一吐而快了。
“记得你被我千幸万苦救回一条命的第一年,我过得特别辛苦。不仅要一边想办法在自己的身上做实验找出救治你的方法,还要不露声色的把你藏在仪事殿。每当我对视你双眼的时候,我都会想象成那是你母亲仇恨和委屈的眼睛。”说着威奇格拉夫真的拉起了自己的袖子,果然整个手臂都是乌青的,像挨打留下的淤血一样。
看到那极其恐怖如同中毒一般的手臂,威热徳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抽搐。想不到父亲为了救自己竟然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为自己寻找治疗的方法,可见大爱无言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父亲仍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他还有很多话要说。他还要继续拯救自己的孩子,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治疗灵魂而不是身体。
“尽管每天都在承受着心理上的折磨,可笑的是我却不得不在人前装出一副极其乐观的姿态。这真是一种双面人的生活,白天的我要心怀苍生,忠心为主。但晚上的我,却也愤懑难平,愁怨难解。”
“但是一切都是因果有缘的,我们今天品尝的苦果也是我们当时自己种下的,难道要因为当时的错误而导致现在任然还要继续一错再错下去吗?我们不应该只为了昨天而放弃现在,每天一遍遍去回忆牢记仇恨那只是庸人们的无聊的游戏罢了,而你我都注定是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事业的人。所以为何不放下眼前这个小小的绊脚石,往远方大步前进呢?孩子,你说对吗?”
看着威热德表情僵硬,威奇格拉夫以为儿子任然执迷不悟,无动于衷。他决定继续说下去,“是的,想要和过去和解确实一时半会很难做到。当时的我也曾经一度陷入仇恨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但是我终究还是觉得这样下去毫无意义。人们歧视我,厌恶我,想置我于死地,那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真实的我。在他们的眼中我或许是异类、是怪物、是具有攻击性的。但实际上的我是和善的、有爱的、造福大众的。难道就因为别人的误解而心生怨恨以至于真的要一步步把原本善良的自己塑造成千夫所指的恶人才方可罢休吗?你说这不是大错特错吗?而无论你是怎么的恨我怨我,我都不想你再沉迷在错误之中而永远都不能走向一条专门为你铺就而成的正确之路。”
“去保护米申就是我的正确之路吗?以德报怨就是你说的正确之路吗?”威热德大吼一声,吐血倒地。
吓得这位跪在地上唠唠叨叨的父亲目瞪口呆,原本就身手矫捷的他赶紧的冲过去抱住了儿子。看着脸色惨白嘴角鲜红的儿子,说不出的惊讶。为什么刚刚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突然就这样了,难道自己之前的治疗方式还是不对吗?难道上天又准备给他安排一次生离死别吗?
“哎呀。咱们主人又这样了。”从洞里传来一个声音。
威奇格拉夫循声看去,原来是那只蠢笨的大鸟。“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又这样了?”
“哈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咱们家主人已经偷偷的炼成了一种神功啦。”大秃鹫显得十分嘚瑟,好像是在炫耀自己多厉害似的。“咳咳,我家主人吩咐过我,这事可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哦。”
你看这该死的蠢秃鹫,明知道主人吩咐过不能说出来,他还故意要欲盖弥彰的借机炫耀一番。
真是天生一副讨打像。
果然,威奇格拉夫一把抓住大秃鹫,“这么笨的脑袋如今也学会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不然小心我把你身上的羽毛一根一根拔下来!”
“哎哟哟,我说,我说。”大秃鹫疼得连连求饶,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说它这不是自找苦吃是什么。
“咱们主人可今非昔比了,已经练成夺命紫蝶神功了······”
“啊!”一声惨叫。
“你这蠢奴才,居然敢不听我的话!”
大秃鹫和威奇格拉夫向威热德望去。
只见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威热德瞬间像爆发了一般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嘴角的血还未干,双腿还有点颤栗。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威热德的胸口飞出了一群紫蝶。
正如大秃鹫所说的那样,这种诡异程度只能用夺命紫蝶神功这个名字来形容了。
只见紫蝶飞出的胸口变得如同黑洞一般,看不见任何器官和血液,只剩一个恐怖的漩涡!而这个白发白肤的少年正是这个黑洞的中心!
“难道······难道······”威奇格拉夫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哈哈,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已经可以控制紫蝶的力量了。你没想到吧。”像是在示威一般,威热德显得无比骄傲。
“不可能!”
威奇格拉夫直接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紫蝶的用途只能是拿来为你吸毒疗体伤的。你绝对不能吸收紫蝶的力量,是会毙命的!”
“毙命?哈哈哈,笑话。你看我现在是什么?你看我现在如何毙命?”
威热德愈加猖狂起来,他竟然随着这群纷飞的紫蝶翩翩起舞。一圈又一圈的旋转着,是呀,他倒要看看自己如何毙命。
如同一个醉汉一般,内心被自己的骄傲和幻想填满,哪里还能拥有正常人的思维。威热德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伟大之中,他热烈兴奋的旋转着,试图要来一场技压群芳、艺惊四座的表演。却不料脚下无力,一个不小心脚底一踩滑,扑通一下直接跌了个狗吃屎。从那么高的高台上跌下去,估计也够他疼的。看他血都流了一地,也是从另一种角度达到了他想要的一鸣惊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