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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旅行

高考是我过的最平静的两天,想到那将是我最后的卷子,觉得整个人都好起来了。父母虽然对我近几年的变化有些奇怪,但是考虑到高中繁重的课业也就默默理解了。高考结束后,我再次享受了满汉全席,回忆起曾经的那一次,只觉得世事难料,人世沧桑。人在偶尔的时候就是很矫情,明明只经历了人生的一点点就觉得这辈子注定了的荣辱岁月。在这种宿命情绪的催促下,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独自旅行。

到达XA市是一个下午,阳光好的有些过分。我拎着不大的行李箱依然汗流浃背,在我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白河拎走了我的累赘。我很诧异他的到来,这种毫无预兆的事件已经远离我很久了,我有点无法适应这种异国他乡的突如其来的状况。白河估计因为忍受不了我的迟钝,所以无奈的解释了一下说:“你妈说你在这里。”

我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长久的我认为我妈妈并不关心我学习以外的东西,我也习惯了她对我生活上的放养。也许我错了,没有哪一个母亲对孩子是完全放心的,无论她平时表现的多么大条,毕竟儿女曾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我一直以来的反常她是知道的,她只是用她的方式在保护我。终于在我独自离开后,她的忧虑出卖了她的淡定,所以她想到了白河的母亲,想到了白河。当然,我的眼泪也有一部分来源于白河妈妈和我母亲之间的友情,来源于白河和我之间的友情。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无条件的为你遮挡烈日风雨,倍觉温暖和安心。

我们来到下榻的青年旅社。这里很酷,古香古色里夹杂着淡淡的现代气息。大厅是一个台球室,几张台球桌和几把木头椅,旁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吧台,三三两两的人在喝酒打球,很帅。有亮白色的阳光穿过古老的格子窗照射在柜台上,能感觉到跳跃的色彩在木质桌椅上留下的温度,旁边的君子兰翠绿翠绿的,像是金雕玉琢的器物。走廊里挂了一些绘画作品,色彩搭配很鲜艳,像是血脉喷张的时代,能让我想起一句话:不放逐,无以成青春。

这里的老板很好客,给我们讲解了地方风俗,还送了我们旅游手册。我和白河坐在过道的太师椅上研究未来的出行计划。之前我俩最爱拌嘴,这次却觉得有他在很安心。很久没有这么踏实的感觉了,也在闪神儿的一瞬间想起了寻续,当初我无比的盼望能和他有一次旅行,不知道如果当初得偿所愿会不会像今天这样觉得舒适坦然。可能不会吧,当时有太多粉色的心情,一心在人可能只会有激动,而忽略了路上一切风景。看着白河认真的规划旅行路线又照顾我的体力和爱好,觉得很惭愧我曾经对他的误解和讨厌。也许我并不是真的讨厌他,我们只是太小,不懂得相处的方式,所以一直用了彼此最反感的关怀去关怀。如今,我最要感谢的就是我的母亲,感谢她的友情给了我们从小到大的相处,让我无论何时都有一个可以嬉笑怒骂的朋友。

晚上,我们去了一条很著名的小吃街,这是一条看上去很普通的小吃聚集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过这里的东西都很不错。我带了白河这个大钱包自然是吃了个天昏地暗、人神共愤。白河一路上都在思考:为什么这么一个大帅哥放到我面前,我居然还能吃的那么不顾形象?他觉得一定是和我在一起,所以他颜值下降了,否则就是我眼瞎,当然结论是:我眼瞎,因为以他空前绝后的容颜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外力因素而被无视。我吃的很开心,所以决定对他采取忽略政策,要知道对待一个平时被众星拱月的人,任他千言万语你都岿然不动是最不能忍受的事。白河喋喋不休的嘲笑我没眼光,不知道珍惜和帅哥同游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审美,不会欣赏???我不仅没生气的和他斗嘴反而觉得这样的白河很可爱,不像寻续,永远都高冷的像广场上最高的喷泉,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每次接近都需要燃烧自己变成烈焰才不会觉得寒冷凛冽。说好了不想他,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不要在我面前想其他男人。”

“那你也不要想其他女人。”

“我啥时候想过女人,你以为和你在一起还有想女人的心情吗?”

“你什么意思看,和我怎么就不能想女人了?”

“你到底是想让我想还是不想让我想啊?”

“我??????”

看来恋爱真的会让人智商降低啊,我记得以前我俩吵架怎么也是平分秋色,怎么现在几句话我就无言以对了呢,话说我不是已经分手了么,怎么还这么迟钝?

这样吵吵闹闹的睡前教育偏偏孕育了一个无梦的夜晚,也许是因为长途跋涉的累,也许是因为毫无压力的安心。

一觉醒来发觉天空还是暗暗的,拿起手机一看已经11点了,原来是旅社的窗帘欺骗了我诚实的眼。还是想多赖一会床,所以这不免又是一次日上三竿的旅行。到这里很著名的凉皮店解决了早午餐,然后拖着白河踏上了我们新的征程。这哥们非要打车旅行,话说旅行的过程就在于体验不同的乡土风情,一个人憋在出租车里算怎么回事。本着谁打赢算谁的原则,我成功击败貌似一直让着我的他,获得了决定权。说实话,这里的公交车真的很一般,但是这里的售票员的确很正点并且声音特别好,一场路途解说真是风轻云淡又娓娓动听。

这是一个有底蕴的城市,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骄傲和感动。骄傲在我们对先人智慧的崇拜,感动在历史饱经风霜的脸上绽放出人性的光辉。夕阳映照下的景区是温暖的颜色,花草树木鸟石都生动的展现在眼前,游客们在各个美丽的地方留下灿烂的笑脸,成为这个世界最通用的语言。有对情侣在我们面前嬉戏,男朋友很体贴的给女生准备水果饮料,然后像很多爱人一样亲吻女生的额头和唇角。我忽然觉得自拍神棍太短,如果它能够伸到天上去那我就可以记录到这么多美好的时光,然后告诉千万年之后的孩子,我们曾经这么幸福!

美中不足的是,经过这一番舟车劳顿我终于病倒了。这次生病本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它来的这么晚这么汹涌澎湃。和寻续分手的那段日子我靠着学习来让自己站起来,一直屹立到高考结束,期间很多次我都到了强弩之末,全是凭着一股倔强之气支撑着我不丢脸的誓言,我以为我会在高考结束的第一天就晕死在饭桌前,没想到它迟到这么久。现在我真的特别感谢白河,我知道没有他我也不会客死异乡,但是没有他,我将独自面对脆弱的的自己和空荡荡的房间。我总是不间断的头疼和发烧,白河不放心,便一直呆在我的房间,给我端茶倒水换毛巾还时不时督促我吃药打针量体温。他守着我,头发都乱了。

等这场生病结束的时候,我和白河回家了。旅行计划并没有执行到最后,因为我在病中特别想我妈,虽然平时我俩是家里两挺不同阵营的机关枪但这场病痛明显是我生命里的西安事变,其伟大的历史意义在于使我和我妈越来越矫情。白河虽有遗憾但“不敢不从”,只能和我一起回归。爸爸妈妈和白叔叔白阿姨在机场等我们,也因此我和小白同学在机场分了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机场这个地方本身充满了离别的冷漠感,白河从飞机降落的那一秒忽然回归了曾经的战斗模式,对我不冷不热兼冷嘲热讽。我就特别想问一句:男生是不是都他妈如此善变,亏老娘还默默的下决心要对他好一点。那个在飞机上帮老娘盖被子借肩膀的白河是被佛祖收走了么?哎!男人呐,靠不住呀靠不住。还好父母温暖了我受伤的心灵,和父母分享了旅行趣事、美食,另外送了他们旅行礼物,妈妈是一条丝巾,爸爸是铜质烟灰缸。虽然很普通,但爸爸妈妈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暗恋也好暧昧也好再见也好,都是青春里的一场甜蜜的风苦涩的雨,到如今,雨过天晴。洒在心里的阳光带着泥土的芬芳,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终会习惯终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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