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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深思熟虑后,拽着美人鱼她们召开了一个小会,通告她们我和阿羽再一次分手了。我一直淡淡地微笑,温柔得就像夜空里的一颗星星。她们的眼睛却蒙上了雾。可可对我说:“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我咬了一大口手中的苹果,飞溅出甜甜的汁液,我一边嚼一边说:“哭你个头啊。”我又说:“我他妈早就不爱他了。”她们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之后,美人鱼说:“你不爱他了?谁信啊。”于是这个小会在沉默中落幕了。
关于阿羽和圆圆的事,我是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地听来了五花八门的版本。有人说,阿羽在一个周末追去了那个盛产小保姆的省份,圆圆一感动,就又投降了。也有人说,实际上圆圆特爱阿羽,但她为了报复阿羽以前抛弃她,这次就成心抛弃了阿羽。俩人整个一怨怨相报。现在扯平了,俩人就再也不分开了。还有人说,听见阿羽大半夜的对着电话哭,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圆圆一心软,就给他这次机会了。这些话互不矛盾,所以我干脆都信以为真了。我还滔滔不绝地给美人鱼她们讲:“阿羽以前伤害过圆圆,圆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现在阿羽感动了她,所以大团圆了啊。”可可吼我:“人家俩大团圆了,关你什么事啊?”我哑口无言,心想我怎么成一多余的人了。
我知道阿羽爱我,但他的心分了十份,给了我三份,给了圆圆七份。而如今二女共侍一夫不合法了,所以我不得不松开他,虽然我的心不管分成一百份还是一千份,也只属于他一个人。
一个晚上,班长哥哥拨来了电话。我说:“美人鱼还没回来呢。”他却说:“我找你。”我问什么事啊,他说咱下楼走走吧。
我下了楼,看见班长哥哥后,特卑微地问:“组织,我犯什么错误了?”他乐了,说:“没事,我就是想和你聊聊。”
于是,我们在公寓城里转悠。
班长哥哥沉沉地说:“别再为阿羽伤心了,不值得。”
我一惊,然后马上说:“哟,我这小老百姓叫组织费心了。”
班长哥哥不理会我的嬉皮笑脸,他又说:“你知道男生管阿羽叫‘小蜜蜂’吗?”
我又一惊。和阿羽谈了两年恋爱,我还真不知道他这个绰号。
我挥了挥手,说:“别提他了。”
我和班长哥哥慢慢地走着。路边大一大二的小孩儿们正围了一圈玩排球,男男女女,说说笑笑。忽然球飞了来,班长哥哥一抬手,替我挡开了。来捡球的小孩儿对我说:“抱歉抱歉啊。”我摇摇头,说:“没事。”我这“没事”二字说得特雍容,没一点精气神儿。我对班长哥哥诌了句深奥的话:“岁月不饶人啊。”
走了几大趟,班长哥哥终于说了正题:“美人鱼越来越依赖我了,但我给不了她什么。”
我说:“我真想抡你一拳。”
班长哥哥要我劝劝美人鱼,他说得大义凛然,说“希望她幸福”,而我却在心里骂了他一溜够,我心想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点点头,答应了他,然后声明:“我不是帮你,我是帮美人鱼。”
他送我到寝室楼下的时候,正巧碰见美人鱼回来。她诧异地盯着我们,只一瞬间,又恢复了自然。我对班长哥哥说:“组织再见。”然后挽上美人鱼准备上楼。美人鱼却挣脱我,说:“我一会儿再上去。”我看着她痴缠地望着班长哥哥,心里特疼。我心想,也许我救不了她了。
小顺并不如可可所说,当我是恐龙,但我们也没擦出爱情的火花。当我们面对面在食堂中吃小炒时,小顺说了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他说:“你输给距离了。”
距离产生美,千真万确。阿羽高中时抛弃圆圆,令她借着高考悲愤地逃去了外地,结果距离真的产生了美,俩人思念来思念去,最终又在地愿作连理枝,在天愿作比翼鸟了。而我这个伺候在阿羽左右的人,败得溃不成军。
我又投向了网络的怀抱,这次,盯准了外地人。我也要距离产生美。
他叫疯子。他的家乡是我大学所在的城市,而他就读的大学,在我的家乡。这两座城市相距不过两小时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