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拔剑,杀了他!”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也许之前杀与不杀还在挣扎之间,如今却只剩恐惧,我怕了,我不敢动手,我一步一步往后退着。琮叔转过身子去,这时,费峻也结束战斗过来了,一把将我推向前,扑倒在那惨叫的敌人身上。
“啊~~~~~~~不要,不要逼我。”
紧闭着双眼,我使劲地摇头。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也许当我睁开眼时,我还躺在床上,但是久久的,我都不敢睁眼。眼泪和着溅到脸上的血一起往下流。
慢慢的,我身下的那个求死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停息。我才被人拉了起来。转头看到了琮叔那张充满关怀又心痛的表情,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四周逐渐安静,只剩下“簌簌”的风雪声和我哭泣声。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哭到很累很累才停下。王孙贵族的生活便是如此么?那简直就是地狱啊。既然我已经没有选择,我也只好认了。脸上现出一阵坚毅,我松开琮叔的手,对着尸体。。
拔剑、斩首!
丢下手中的剑,我全身颤抖着,一下子倾倒在地,此刻的我已经感觉不到脸正枕在冰雪上,琮叔将我抱起,我却一丝力气也没有,动也动不得,脑子却是很清晰。没有想哭,没有想笑,反而是一种麻木。感受到琮叔正抱着我前行,后面跟着昭云轩上次议事堂聚首的几位。奇怪的是,这次费峻居然没有再嘲笑我,而是别着脸,不愿看向我,其他人也都是黯然神伤。
原来并不是只有我才会如此,这里的每一个人,不论是山头串动的白影,还是昭云轩这几位巨头,都曾经有过第一次,都曾经如此害怕过。也许将来,我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冷血无情,但是现在我却是在为我将来会失去单纯而感到痛心。
看着一具具尸体越来越远,我努力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想要在心脏上刻下这一刻的怜悯,也许将来可以翻出来回忆。就这样想着,疲惫开始侵袭我的身体,慢慢的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已经在自己厢房了,脑海里回想起不久前自己砍下尸体脑袋,还心有余悸。暗叹一口气,我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全身乏力的我,现今身体非常虚弱,口干舌燥,仿佛生了一场大病。过了不久,阿观端着药进来了,见我醒着。忙过来问我感觉如何,我敷衍了几句。
阿观说我刚进府的时候就昏迷着,这是进府后昏迷的第三天,加上我回来的路程,大概有五天了。确定我现在状态还行后,阿观便出门去叫琮叔了,这是琮叔专门交代的,等我醒了,第一时间通知他。听到这个,我有点感动,自从被费府的人发现,一直以来似乎就只有琮叔才在关心我,照顾我。当然,阿观也是。想到我的未来是一条血染的修罗路,我感觉只要有琮叔在,我始终能够坚持下去的吧。不多时,琮叔推门而入。也没有多少话,只是嘱咐我要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三日后,我身体恢复过来了,早早的,阿观就告诉我,今天要去演武堂了。当我再次踏入这片雪地时,场中央已经站着人,还是那个爱面子的长老,还是那几个孩童,此刻却是如此的亲切。啊,不对,一、二、三、。。九。今日竟多出两人,也许是昭云轩其他队伍又找回来的,不免对他们有了一丝了同情。我不知道我离开的这几日,伙伴们,姑且叫着“伙伴”吧,他们都修行了什么厉害的功法或者之类的。
但是今天却是学习费府的另一绝学—《费氏步法》,通过将真气聚集脚底,然后按照天道十二星的排列来踩步子,通过步法里心得使真气与天地灵气相互共鸣,从而可以控制天地灵气,让自身的步子身形变得诡异,且增幅速度。
除却晌午时分吃过各自小奴带来的饭菜,其余时间都在长老的监督下修习步法,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到黄昏时,各自都小有成就,至少都能引起灵气共鸣了,本来是晚饭的时间却迟迟不见小奴来,长老也不开口说结束。就这样一直到天黑,肚子都饿了,长老才开口道:
“今日增加一项锻炼,黑夜中负重跑步,一直跑到天亮,明日休息一日,后日再来。”
就在我们都纳闷的时候,进来一些人,将一捆被棉花裹着的东西压到我们背上,此物也并不是很重,比我们要高一些。就这样在我们莫名其妙与抱怨声中,开始重复的一圈一圈的跑步,索性大家都练出了真气,一夜的体力活后,总算是熬了过来,天已经大亮,我们扔掉背上的东西,纷纷仰卧在雪地里,我看到有几个孩童好奇心泛滥,去拆开背着的东西,顿时脸色大变,惊讶的抛了开来,棉花里滚出了一具干瘪的尸体,吓了众人一跳,除了少数几人,其他的都害怕的推开身后的尸体,不断打着哆嗦,我瞥了一眼,挪过尸体当起枕头来,我知道,此刻肯定有人在看着我们的表现,如果不够淡定,将来还会有更血腥的训练在等着。雪已经没有在下了,久违的阳光晒来,刺得眼睛有些睁不开,我伸个懒腰,不去想周遭,枕着尸体,安详的进入到梦境之中。。
却说现今整个帝国,都处于一种莫名的紧张之中,诸王分据各地,都通过各自的手段收罗身染“龙气”之人。另一方面也在疯狂征兵,将己方封地内的大小势力整合,编制成由王府统领的军队,并且各地都在发生清缴行动,灭门血案此起彼伏。诸王之间也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并非是直接开战,而是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相互之间结盟的结盟,联姻的联姻,策反的策反,暗杀的暗杀。一时间,风暴席卷帝国,暴风雨的脚步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