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我猜的一样,司马子良有问题。不知道我回去后,他看到我还活着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也许在他一路辉煌的历程中,很少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事。那么,要让他放过我,绝不能去求他,看来跟他一次长谈是避免不了了。
处理完尸体后,我开始往回走。一路上,脑海中满是搭救我的那名女子。想必她就是琮叔给我说的“第一倾”了。想到此行目的之一便是要去参加她的比武招亲,我一阵头大。小凌跟曹淑的感情我还不知如何处理,如今又得面对她了。虽然我知道我能夺得第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既然要参加,我实在做不到保持应付了事的心态。然而我又不得不参加,因为费府就我一人有资格。
哎,头疼,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些出乎我意料,司马子良只是淡淡的望了我一眼。我壮着胆子上前跟他打了声招呼,他也谦谦有礼的回了我。若不是我先入为主的怀疑了他,还真以为刚才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不过我这声招呼,想必他也知道了些许,至少他会对我有所忌惮了。
“阿文,怎么去了这么久,越是离王都近,就越危险。还是小心为好。”琮叔关切的说道。
“知道了,琮叔。”我其实很想告诉琮叔,但是现在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且若琮叔知道了,他肯定会限制我的出入,我也就没办法去了解真相。
“琮叔,你知道黑风令吗?”我有些担忧的问道,怕琮叔会为此深究下去。但是心中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这种担忧。
“黑风令?没听说过。阿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看着琮叔望过来的眼神,我心中实在纠结,刚想要开口坦言一些,琮叔却先开口了。
“阿文,若是你不愿说便别说了,我相信你!只是,切记要小心为上,你现在还不是很强,要是能够借助我的力量,一定要开口讲给我,我也不会再问你理由,知道了吗?”
黑风令,连琮叔都不知道,只能亲口去问司马子良才会有答案了。
魏王的临州城真的是好气派,比我费府的越州城、司马家的晋州城还要大,街道是由青石铺垫,每一块都很工整,像是被人精工雕琢过。街道两旁的房屋装饰也很华丽,没有一点陈旧的地方,繁华如斯,已经没有哪座城能够比拟了吧。我们一行人在魏王府管家的接引下住进了王府中,那奢侈的程度简直要亮瞎我的眼睛,走廊中的夜明珠,墙上的宝石,婢女身上的绫罗绸缎。
啧啧,不愧为一字并肩第一王魏王。
而此刻的我,却在努力装着微笑,生怕一声惊呼,被人当成土包子撵出府去。笑着哭,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魏王更是夸张,全身金光闪闪,并非是外漏的霸气,而是金子的反光。从头到脚都是,珠光宝气的,不想是世家的家主,倒像一个暴发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般。再看了看走过去行了一躬的曹淑,要不是之前对她有所了解,肯定会以为他们两父女不是父女关系。不管从穿着上还是态度上,相差都甚远。
家主们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找地方歇息去了。琮叔还是要跟我住一屋,却被我回绝了。来了魏王都,再怎么样也得溜出去玩玩,可不能有大人管着了。琮叔在我屋里小坐了一会,扔过来一个锦囊,金丝边的,很好看,鼓鼓囊囊装了不少东西。我打开一看,里面一粒一粒的石头,亮晶晶的很漂亮,而且好像见过,我不解的看向琮叔。琮叔很是无奈的摇摇头,笑道:
“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呐,普通上讲,这是一种稀有的矿石,蕴含着一定的真气,但是不能为人直接吸收,不过可用来炼丹。从它的价值上讲,它是我们修炼者之间通用的货币,凡世的钱财可以换来这些魏府走廊上的宝石,衣食住行等等,但是高端些的灵器、灵药这些只能用这种灵石来换了。”
琮叔耐心的给我讲着,还真如他说的,平日子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从没想过,修炼者之间竟也有货币,望着这些亮闪闪的灵石,我一阵窃喜,琮叔真是善解人意。刚想着要溜出去玩,他就送灵石给我了。
“阿文,你出门带着费峻,一来,临州城同样也潜龙暗藏,我需要你绝对安全。二来,这些灵石的价值,你应该还不清楚,有费峻在,倒不怕你被人讹了。还有,后天四月初八,在我们聚会前一天肯定有另外一个聚会,主要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功法、丹药和灵器之间的交易。明天或者今天就会有人来通知你了。到时候,我再让费峻翻一些你们年轻人用得上的东西给你,是留着还是换别的东西,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琮叔便起身要走,我送至门口,琮叔最后说了一句离开了。
“阿文,玩得开心些!”
想着可能会有人来通知我,我便按下心中的沸腾,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历经大半月的行途,这一路上,说不得多么凶险,也并非一帆风顺。甚至越是快要到达目的地,出的事越多,曹家跟司马家虽然停战多年,看似和谐,却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竟然紧张如斯,炎帝皇室难道坐视不理?而且家主曾说,在两年前刚刚六王朝圣过,如今魏王再次聚会,而且地点选在临州城,炎帝皇室难道视而不见?真如传闻中所说,帝室势衰,将星要主。如今的六王聚会便是这乱世的开头,公开站出来挑衅皇权么。那么前来参加的人,便是同样站在了皇室的对面,没有前来的则是皇室的守护者或者干脆隔岸观火的。魏王不敢独自起兵,于是有了这么一出,试探各个世家的态度,没想到的是跟曹家水火不容的司马家居然也前来了。而另一边,炎帝皇室也一定在看着这边。
我感觉到一双巨大的眼睛在头顶看着我,让我惊恐不已,但是我做不了主,我没办法让我费家停止造反,更不可能阻止的了这场战争。想到此处,我那懦弱的性格又回来了,先前自己发誓要如何如何,如今面对着将要让天下生灵涂炭的这些个决策者,我又一阵一阵的无力,想要就此逃走。
逃走,我第一次在费府中萌生了这样的念头,也许这才是我最正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