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恨费恭,但是此刻我却已经没有心思去在乎他死了没。我努力从惊恐中镇定下来,把事情经过捋了捋。
一开始,我们一道出来,便是一个陷阱,目的就是我们一行五人,也可能是我们其中的某一个。是谁召集我们一起出门的?曹淑来叫的我,然而也有可能是子良,这就排除了费恭,而且我不相信费恭能在甄城组织起杀手来。
曹淑一开始就退出了,是故意的吗?不不,不对,那是偶然事件,怎么可能是曹淑。
子良到了以后就被城主公子叫了过去,是子良跟城主公子串通好了的么?对了,司马家跟曹家有纠葛,子良的嫌疑实在太大。
还有一种可能,我们无意间的聚会,被他人知晓,然后才发生了悲剧,这样子良就是无辜的,恰巧子良被城主公子叫去,这个城主公子嫌疑也很大。
对了,我想起我装醉撞进包间时,子良本欲过去察看的,却被那公子几句话给挡住了。而如今见到这血腥的场面,他居然没有先表现出恐惧,一定是他了。而且就算是子良策划的,他也逃不了干系。
“公子,请吧,随我们一道回府。”
这时,在那城主公子身后已经站了两人,另外还有两个人将我往外推了推,然后把守在包间的门口,为今之计,也不便多想,便跟着他们一起往楼下走去。楼下的人已经聚集在了一起,有的窃窃私语的望着楼上,有的跟堵着门口的护卫在争执。
“在座的各位听着,本公子是城主长子刘卫,今夜醉风楼出了人命大事,在护城将军到来之前,谁都不准离开此地,若有违之,视为凶手,立斩!”
行于月色之下,四周的黑暗笼罩而来,胆战心惊的我,不敢开口说话,只得暗暗警惕着,希望这位刘卫不会傻到宁愿暴露也要杀了我。等等,不对,之前猜的太容易了,刘卫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吗?如果调查,他必是嫌疑最大的啊。我抬头看了看他,只见他步法稳健,行动自若,丝毫没有什么担心。
难道是我猜错了?但是他的这种镇定更是奇怪,即便自己没有参与,也不会有这种从容的表现才是。
算了,理到这里,我脑袋已经有些涨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下吧,剩下的事就交给城主来。只要不将我牵扯进去,我就当个局外人也挺好。
“公子跟子良兄认识?”
终于开口了么?其实我等你了好半天了。
“恩,我是这次前来打扰的‘费子’,正好跟司马子良同行,所以认得。”
“这样啊,今夜让公子受惊,是我照顾不周了。改日定当向公子谢罪了。”说完,刘卫欠身拱手,丝毫没有他城主大公子的架子。不过我却不敢买他的帐,只好诺诺应声。
“费公子,今夜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抱歉,这种事,前无因,后无果,我也摸不清头脑,不过遇害之人中有我费府的嫡系,若是城主拿不出个交代,我费府时无论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壮起胆子,小心的试探着。
“说来也是,我刘家愧对公子,只是此事蹊跷,还需要公子稍等几日,待我们查明后,还费府这个交代。”果然,这刘卫也不是笨蛋,说话滴水不漏,那么他会笨到将种种不利都揽于一身吗?
交代。。
我脑袋里突然白光一闪,只是回想起来,却什么也抓住。只记得似乎“交代”两个字极其重要。连忙把之前的事,和以后可能的事都往“交代”两字上覆盖而去。
之前的事好像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此次事件后,想必城主会严加搜查,抓出真凶,给我们一个“交代”。而另一方面,费府,司马府,甚至城主的主子曹府,都会盯着城主,找其要这个“交代”。第一个“交代”也许会是幕后主使的嫁祸,这就要看城主最后缉拿的真凶是谁,那个人便是这次刺杀事件将要被嫁祸的人,否则刺杀就没有意义了。第二个“交代”,若是城主给不出“交代”来,那么这个城主将会变成曹府的“交代”交给我们几家。这就是说也许是有人要嫁祸给城主。
我突然感觉整个事件变得明朗起来,而我眼前这个刘卫,必然是做了别人的棋子,还犹不自知。不过转念一想,不管是哪种结果,似乎都扯不到费府来,更扯不到我身上来,那我管他什么阴谋阳谋的,等回去后,我就闭门不出,专心修炼,坐等车队启程那一天。这样既不得罪人,也不会被人得罪。
正默默的走着,忽然一阵风声,护卫们立刻拔出剑来,我却没有拔,因为我发现了,原来,虽然有着“龙气”的我们,在世家眼里如此的尊贵,其实,我们如今的实力却是那么的渣,以至于费恭他们三个,竟然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砍翻在地。那么我拔剑与不拔又有何区别。
生与死,在别人,而非自己。
来人并没有动手,而是在我们前方停了下来,他的身影我有些熟悉,随后更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文,是你吗?你没事吧!”
原来是琮叔,可能在府里听到了外面出事便赶了过来。
“护法大人,是小子刘卫失职,让费府蒙受丧子之痛,刘卫发誓,掘地三尺也要将凶手擒拿,为费恭兄长报仇。”刘卫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起来。
“什么,你是说,恭殿下死了?”就连琮叔也大惊失色,“可有凶手?”
“司马子良兄与护卫已经追去了,醉风楼上下也已经包围起来。”刘卫答道。
“阿文,我们先回去。”说罢,琮叔抓着我肩膀,带我离开了,看着刘卫远去的身影,仿佛能感觉到他脸上邪邪的笑,我叹口气,心想,这个白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