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苏媚儿怀孕的消息便传遍整个皇宫。人人都庆祝,人人都高兴,唯独东方炎这个当事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奴才叩见皇上。”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太监。
“何事?”他的声音冷如寒冰。
太监跪在地上,低头道:“太后请皇上到永和宫用膳。”
“就说朕吃过了。”他冷冷地道。
这个太监显然是新来的,不了解东方炎的性子。“可是……”那太监有些忸怩,好像非要等到皇上去了才罢休。
如果他认为东方炎的忍耐限度够好的话,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怎么?朕的话没听清么?”声音中,明显有些愠怒。
太监仍是不肯退下。“可是……”
东方炎不耐烦了,厉声喝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滚!”
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云絮一阵眩晕,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太监顿时吓得面如灰土,说了一连串的“是”,然后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御书房。
安静,死一般的沉寂,仿佛这一刻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到落地的声响。
此时有风吹过,将书案上的书吹得“唰唰”作响,翻了一页又一页。
大概要下雨了,云絮心想,早晨的时候天气就是一片阴暗沉闷,就像东方炎阴沉的脸。
其实,她和他一样,心里都不好受,苏媚儿如今因为怀了孕更加嚣张,有时候她都恨不得把苏媚儿一巴掌拍死,可是她又不能伤害她,尽管她很讨厌她,可她毕竟怀的是东方炎的孩子,而且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
愈想愈矛盾,愈想愈难过,她甚至幻想,如果苏媚儿不存在就好了。她也有私心,她不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但这也只能成为幻想,东方炎是皇帝,三宫六院很正常,他的想法,岂是她能左右的?
窗外,一片雾水朦胧,大雨倾盆而下,扑簌簌地落到地面。偌大的皇宫中,所有的声音皆被雨声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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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
“什么?皇上不来了?”太后有些生气。
“是是的,皇上说他已经用过早膳了。”刚才从御书房回来的太监仍是惊魂未定,唯唯诺诺地说道。
“罢了。”太后叹了口气,扭头对身旁的苏媚儿道:“皇上就是这性子,媚儿你也别往心里去。”
“太后说的哪里话,皇上政务繁忙,媚儿知道皇上是心系天下,怎还敢有责怪之意。”苏媚儿低眉浅笑道。如今,太后可谓是把自己当老佛爷一样供着,要什么给什么。可笑的是,她不知道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孙子,却不是东方炎的孩子……
“唉,皇上就是不懂得怜惜,像媚儿你这个么好的女人,普天之下,他还到哪儿去找第二个?”
“太后抬举媚儿了。”苏媚儿唇角微勾,阴险之色自眸中一闪而过。
大雨没完没了地一连下了七天,有时是倾盆大雨,有时是淅淅细雨。地上,树叶上,宫殿的瓦菲上,都被冲刷得没有一丝灰尘,整个皇宫仿佛笼罩着一层白蒙蒙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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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东方炎上朝去了,云絮就常常站在御书房的窗柩前,望着雨雾中的荷花池发呆。其实荷花池里的荷花在雨中早已看不清楚,只有隐约的白色和绿色。
雨意清寒,初冬悄然而至。
已是冬月中旬了啊……
几天后,雨后天晴,阳光明媚。
午后,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云絮懒懒地趴在御书房外的梯台上,没精打采的。也不知怎的,最近老是觉着浑身乏力,没有食欲,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开,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这样惬意地趴着晒晒太阳,就很舒服了。
人一到冬天,果然是变懒了吗?
不知道东方炎最近在忙些什么,听小顺子说,他在宣政殿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忽然,有人俯身搂起她。
“怎么闷闷不乐的?”东方炎将她揽入怀中,薄唇勾出温柔的笑容。
“没……”云絮闭上眼眸,把头埋在他怀里。其实她想问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什么,距上次苏媚儿被传怀孕的事已过去半月之久,由于太后的缘故,其间的热闹气氛一直还未散去。苏媚儿也曾明里暗里向她示威,她次次忍气,步步退让,只想看看他是何种态度,可他却沉闷着,仿佛把自己隐藏了起来一般,令她捉摸不透。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
“呵呵,是不是朕最近没有理小絮儿,朕的小絮儿生气了?”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感觉,东方炎调侃道。
“才没……”云絮抬头,反驳道。
说话间,东方炎趁机吻上她的唇。
“你你你……”一如往常的羞涩,云絮惊得连连往后退,但东方炎紧紧箍住她的后脑,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他的脸距离她是那样近,只有一双睫羽的距离,他似乎瘦了。他眼底泛着柔和的光芒,精致的脸庞是那样俊美。
东方炎轻轻离开她的唇,伏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缓缓地说道:“这半月以来,朕没有去落花苑,一直都在宣政殿。”
云絮微怔,为什么告诉她这个?表明他对苏媚儿仍是厌恶的态度?还是,有旁的什么?
“那个,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相较他有没有去找苏媚儿,她其实更关心他到底在做什么,竟能令他半月都不眠不休?
听闻这话,东方炎瞳孔收紧,眸底升起阴寒之气。“女人莫问朝堂事!”
见状,云絮望着他长久地发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回忆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不记得是哪句话激怒了他。关心他一下,有错吗?
“朕还有事,就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