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说亲
秦绛一个捧着匣子进了内室，打开匣子，里面是两把十分精美的宫扇。秦绛却没有多看，掏出扇子，在匣子的底下发现一张字条，字迹刚劲有力，一看就知道不是许文慧的字迹。说的也是南阳伯督军的事，与玉桂刚刚说的大同小异。秦绛明白，这是许文渊借许文慧的手给自己递来的消息。
秦绛心里对许氏兄妹很是感激，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只是再想到郑宜辰，就又是满头雾水。自己和他可没有和许氏兄妹的情谊，虽然她不想把人想的太坏。可是古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秦绛在这里脑补了一大番阴谋论，可是谁知道，从那天起过了半个多月，也没有再听到关于郑宜辰的消息。秦绛渐渐把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只从南阳伯督军的事情之后，永昌侯府的来客就不像以前那样多了。虽然依旧有人来拜访，却大多是些破落户，想要搭关系的。
太夫人就拉着秦绛的手，在那里长吁短叹:“早知道就趁着前些日子把你的亲事定下来好了，如今那些高门大户家里谨慎的都不会和我们家结亲。而那些上门打听的不是家里的子弟不成器，就是那些想要借你父亲的势、急功近利的。”
秦绛觉得太夫人的担忧实在没有必要，自己也不是十六七岁了，更不是家里没落了。无非是现在皇上对父亲有些戒备而已，自己也不至于因此就嫁不出去了。
只是想归想，却不能这样跟太夫人说，只好道:“祖母也不用担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说，您不是也不舍得孙女这么早出嫁吗。”
太夫人不赞同的道:“我是不想你那么早嫁人，只是这大户人家说亲，那个不得个两、三年。到时候你也十五六岁了，也就不早了。”
秦绛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劝太夫人。太夫人也无奈，不知道该上哪给秦绛找一个东床快婿。一时间，祖孙两人相对无言。
这个时候丫鬟来报，道:“魏国公府的舅夫人来了！”
秦绛连忙站起来，道:“还不快迎进来！”在这么沉默下去，她可坐不住了。秦绛亲自走到门口，替周夫人撩了帘子。
周夫人上前给太夫人行礼，太夫人就吩咐秦绛，道:“快把你舅母扶起来，”对着周夫人道:“你和我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说着把周夫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周夫人笑着坐在了太夫人身边，道:“这段时间光顾着孩子的事了，一直也没腾出个空来。”前几天周夫人的次子周容宁和泰安侯府的二小姐定了亲。
太夫人还带着秦绛亲自去了，闻言笑呵呵的道:“孩子的事情是大事，理当如此。”说着就夸起了周容宁，道:“……当初那么大的小人，眨眼这么几年，就长得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又从周容宁夸到周容宣，将周家的几个孩子夸了个遍。
秦绛是知道太夫人的心结的，老人家一直就喜欢孙子、盼着孙子因此对亲戚家的小字辈的男孩都十分喜欢。尤其是周府的几位表哥和表弟，太夫人更是时常挂在嘴边，常常道:“我若是有这样的孙子，到了底下也有脸见老侯爷了。”
周夫人也是明白的，应和了几句，就将话题引到秦硕身上去，道:“那孩子白白胖胖的，真是招人喜欢……”
太夫人听人提到自己最喜欢的孙子，笑的更是开心，道:“你都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就已经认识人了。哭的那么大声，谁抱都不行，只好我来抱着他。”
周夫人就笑着道:“这是您和这孩子有缘。”
太夫人显然很赞同周夫人的话，闻言直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要不然怎么偏偏我抱着他才不哭。”说着就喊崔妈妈，道:“把小少爷抱出开给舅夫人看看。”
崔妈妈就进了暖阁，把刚刚睡醒的秦硕抱出来。周夫人见了，连忙上前，将秦硕接到自己怀里。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婴儿睁着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周夫人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
她一边轻轻拍着秦硕，一边小声地对太夫人道:“这孩子长得可真好，比满月的时候可胖多了。”说着，又仔细的端详了片刻，道:“这孩子的眉眼倒是和侯爷像了个十成十。”
“还有那头发，乌黑油亮，和他父亲一个样。”太夫人就像找到了知己，和周夫人不停地说着秦硕的事。
周夫人则时不时的接上两句，每句都说在点子上。太夫人就兴致勃勃的继续说着。
秦绛见两人说得十分融洽，知道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下来。便趁着两人停下来喝茶的空挡，道:“我下去吩咐厨房做些舅母喜欢的菜，舅母就留在这里吃午饭好了。”
没等太夫人说话，周夫人就抢先说道:“如此甚好，我许久没有和太夫人说话了，正好陪着太夫人多坐一会儿。”
太夫人正说的兴起，闻言直点头，道:“说得是，说得是。”一副让秦绛快走的样子。
秦绛哭笑不得，应了一声，带着玉梅下去，留了崔妈妈在一旁服侍。
周夫人见秦绛出去了，就寻了个机会，道:“其实我今天来拜访您老人家，还是有件事情要和您商量。”
“哦？是什么事情？”太夫人就一副认真的样子。
周夫人就笑道:“想必您也知道，当初侯爷托我给元娘说亲。”周夫人说到这里，就顿了顿，等到太夫人点头表示知道时，她才继续说下去。
“当初我原想将元娘说给济安侯府的二公子，只是侯爷和元娘的意思都是想找个平平常常的人家，不想嫁到公卿之家。加上当时您老人家又不在京城，我也没人商量，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太夫人听她这口气，像是要给秦绛说亲的样子，不由来了兴致，道:“舅夫人这次可是给元娘说亲来了？”
周夫人就笑道:“说不上是说亲，只是我娘家的一个堂兄现在在翰林院任职，他家长子今年十六岁。太夫人若是觉得可以，不妨就相看相看。”
太夫人沉吟道:“只是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
周夫人就笑道:“这个太夫人放心，若是人品差了一点，我也是不敢说给元娘的。孩子的品行相貌都是极好的。不过我这哥哥只是翰林院的学士……”言下之意是家世有些低。
太夫人就道:“舅夫人还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形？我们原本就只求孩子们都能清泰平安，不求她们大富大贵。再者，江南的卫家可是百年的书香世家，而且翰林院又是再清贵不过的了。这样的亲事若是能成，我们也是求之不得。我只怕到时候嫌弃我们是武夫出身。”
周夫人就笑着道:“太夫人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侯爷可是有名的儒将，他若是武夫，那其他人该怎么办？”说着又问太夫人，“那您的意思是？”
“舅夫人既然提了，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挑的。只是这该有的步骤还是要有，你说是不是？”太夫人道。
周夫人点头，“正是如此。”
“那就约个时间一起见见，也不说是相看，不过就是彼此熟悉熟悉，这种事情总要看两个孩子的缘分。怎么样？”
周夫人点头，两人就这样敲定了这件事。只是作为当事人的秦绛还被蒙在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