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人们通常认为德洛斯帝国是一个强大的帝国,但实际上,它的前身佩鲁斯帝国还要更为强大。
数百年前,当佩鲁斯帝国还有一个弹丸小国的时候,卡赞和奥兹玛就已经开始为这个国家效力了。作为帝国的将军和大法师,他们从训练军队开始,配合国王实现帝国开疆扩土的计划。
在卡赞和奥兹玛的帮助下,他们首先训练出了一支精锐的军队,对临近的国家进行侵略,蚕食他国的土地。后来帝国的实力快速提升,国王陆续向各国宣战。
卡赞和奥兹玛带领军队四处征战,攻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那时的佩鲁斯帝国已然成为阿拉德大陆的最强霸主,大有统一大陆的势头,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军事、文化都空前繁荣。一个伟大的帝国诞生了。
就在这时,国王手下的谋事向国王献策,他们认为卡赞和奥兹玛的功劳太大,已经达到功高盖主的地步,如果不将他们除掉,很可能会威胁到国王的统治以及帝国的安危。可怕的是,国王居然采信了他们的话。
卡赞和奥兹玛本应是佩鲁斯帝国最受人景仰的英雄,但现在却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国王的圈套中。
国王很清楚,无论是卡赞还是奥兹玛,作为战士,他们的实力都非常了得,想同时拿住他们两个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时,谋事又献了一计,准备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天是我远征归来,但刚回城我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卡赞吃完烧烤后,从容地说着,“那时北方的虚祖国在边境处总有动作,我奉命征讨,历时将近一年才平定北方。可我回城之后,城里的居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热情地迎接我。他们只是站在道路的两旁安静地注视着我,那眼神不像在看凯旋的将军,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有的人眼中还充满了敌意。”
他喝了口清水接着说:“进城后,我带着十几名卫队回到家中,可家里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出门来迎接。我知道事情不妙,却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带着卫队推开大门往家里走,边走边叫着家人的名字,但没有人答应我,就连平常家里的仆人也一个都不见了。
“我一直来到后花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从两旁的花丛中窜出许多士兵来。他们身穿战袍,手持长枪,看样子是王宫里的禁卫军,大有威胁我们的意思。我们问他们想干什么,他们的队长却说国王得知我背叛了佩鲁斯帝国,现在派他们前来抓我回去问话。我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双方打了起来,我的卫兵誓死向我效忠,一直保护我突出重围。我们杀出一条血路逃出了城,从此便和佩鲁斯帝国决裂了。”
说到这里,卡赞轻轻地叹了口气。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的眼神中已没有太多伤感,更多的只是惋惜……
米歇尔问:“后来怎样?”
卡赞说:“还能怎样?国王把叛国罪加在了我的头上,并称我逃走时杀光了当时在场的所有禁卫军,要罪加一等。我带着为数不多的侍卫逃进大山之中,这期间有一些将军是我的好友,他们害怕受到国王的陷害也来投靠了我。我本以为只要躲起来不与帝国为敌就可以平息这件事,可谁知道……”
他无奈地笑了笑,又轻轻摇了摇头,像一个老人在品味自己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米歇尔催问道:“后来怎么了?”
“国王派来奥兹玛征讨我。”他看着米歇尔,脸上没有任何不安的表情,反而非常的镇定。
这倒是出乎米歇尔所料,可仔细想想又不无道理。卡赞和奥兹玛,一为大将军,一为大法师,为帝国征战多年,实力更是旗鼓相当,能制服卡赞的恐怕只有奥兹玛一个人了。同时,奥兹玛也是国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派他捉拿卡赞,如果他不去,那就是违令,会被诬陷与卡赞同伙,如果他真的去了……奥兹玛和卡赞两败俱伤,从中收益的就是国王了……
卡赞说,那天是一个阴天,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就像夜晚一样。褐色的山坡上,两军对垒,那时奥兹玛的军队人数众多,根本不是卡赞可以相比的。但这并不是最让他痛心的,真正使他感到痛苦的是奥兹玛居然相信了国王的话,忘记了他们的友谊。
“奥兹玛!我的兄弟!你是来抓我的吗!”卡赞冲着对面大喊,紧握缰绳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几个月的逃亡生活使得他模样大变。他面带憔悴,金黄的头发胡乱地披在肩上,护肩只剩下了一只,就连腰间的大刀和板斧也暗淡无光。
“卡赞!你为什么背叛帝国!”奥兹玛愤怒地吼道,眼神中充满了对卡赞的失望。
卡赞则看着这个单纯的好兄弟,苦笑着说:“我的兄弟!难道你看不出我是被陷害的吗!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们的兄弟之情了吗!”
“那就和我回去!”奥兹玛天真地说,“去把事情说清楚,我给你担保,国王一定会相信的!”
听到这里,卡赞仰天大笑,同时泪水也滑落脸颊:“奥兹玛,国王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你这样想,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奥兹玛说着,已经抽出了法杖。
卡赞回头看了看手下的众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明白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算了,”他轻轻地说,“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两军冲锋,拼杀在了一起。虽然卡赞的人手不多,但他们都明白,这一战一旦失败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各个奋勇杀敌,竟然和奥兹玛的军队杀得不分上下。
那一战,鲜血染红了土地,整个山坡上尸横遍野。近两个小时的厮杀让双方的士兵都筋疲力尽。
大将军出身的卡赞一马当先,带着军队冲破奥兹玛的防线,杀的对方只得边打边退。就在奥兹玛心里万分焦急,不知所措的时候,另一支帝国军队从背后开了过来。
奥兹玛见状大喜,以为援军来了,可等两军相接之后才发现,帝国军队并不是赶来支援的,因为他们手里的刀不但砍向卡赞的军队,也砍向奥兹玛手下的士兵……
那一刻,奥兹玛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帝国军队坐收渔翁之利,把我和奥兹玛关进了大牢。”卡赞望着篝火轻声叹息着,将杯中的清水一饮而尽。
米歇尔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早就知道无论是国王还是大臣,只要是政治家都是非常危险的。在他们眼睛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哪怕你是从最初就辅佐他起来的那个人,只要和他的利益相悖,就很可能招来不幸。
“没有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米歇尔说,尽管心下也还有一丝怀疑,但基本上卡赞已经说服了他。
此时,卡赞的嘴边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一种被人理解后感到释然的微笑,但那微笑刚刚出现就又消失了……
“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卡赞说,翻身躺了下去。
米歇尔看着卡赞宽广而柔弱的背影,渐渐有些明白为什么卡西利亚斯让他来请他帮忙了。卡赞是个命途多舛的家伙,他与帝国、与奥兹玛的恩怨让他有可能站在米歇尔这一边。
米歇尔在篝火旁躺了下来,因为一天的劳累,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在睡着之前他还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在被抓之后,卡赞和奥兹玛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般可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