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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空气中属于宴会的气息愈加欢快,他们已经到达了宴会的地点。
他们首先听到了凛冽的少女声吟颂:
“就在此刻
有谁对无助之人施以援手
命运被命运所击溃
吾等苦痛无分高下
混沌交织秩序倾倒
美德自天而坠琴弦
疲惫长日将尽……”
那吟颂的少女声包含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这声音如同自山巅而倾泻的雪水般不可抗拒,轻而易举的就在初次聆听的田中父女心中掀起了波澜。
“神偏爱山羊、诗雨、夏汁。”紫菀寺守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也浮出了像被吸进的宴会气息感染了似的欢愉,“《致命运》。第二次分裂后游丹大师所作。那一次表面是分裂,实则是紫菀寺的胜利,也是世界的胜利!将契约所铭刻的结算日推迟了整整一千年!自那以后,这就成为了宴会必备的开场项目之一。多备战了一千年,这次的战争紫菀寺必将获胜!当然,紫菀寺不会忘记朋友的帮助,战后的世界必有诸位的位置!”
田中太竹慷慨激昂的许诺让田中太竹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尴尬的挤出笑容,轻轻咳嗽,田中白月终于也回复了仪态,为了掩饰尴尬,她和父亲一起跟着紫菀寺守正一边前进一边小心的观察这场盛宴。
离头顶大约八米处是人造的璀璨星空,繁华如烟的宝石们点缀其上,每五米就有一颗格外华贵的明星大放异彩,让脚下的白玉都纤毫可查。宴会的大厅呈一个大约的五角星形状,最中间的珠光格外明亮,而其余地方则要黯淡一点。路上,时不时可以看见穿行不息的白裙侍女,最常见的是捧着各种奇珍的侍女,还有一些侍女捧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最外围的人大多都是斜躺在石床上,一脸的销魂,但稍微往前走一段路,就能进入到新的圈子,石床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线条顺畅的石桌,石桌光华无比,雕刻着奇异的花纹与异兽,桌腿与石椅的腿都有着深浅不一的凹槽,晶莹的水柱从凹槽中喷涌循环,这时的人们都端庄的坐好,极力收敛着魂游天外与意犹未尽的味道。再走一段路,就快进入到珠光最明亮的区域,这里的人都保持着站姿,脸上尽皆带着掩藏不住的锐气,哪怕是两鬓斑白的老人目光也锐利刺人,他们三三两两的站着交谈,但却自觉的压低了嗓音,让整个巨大的宴会场所都只有吟颂声飘荡。
“餐厅即宇宙。这是紫菀寺一直以来的传统。”紫菀寺守正兴致高涨,特别是田中白月一脸收不住的惊叹与崇拜让他谈性更甚“我们一直坚信,与吾共食者好人也。宴始则拜魔,宴终则祭世。一般拜魔都用山羊,我们已经错过了。但祭世则使用夏汁,非常值得一看。”
紫菀寺守正与田中白月不紧不慢,田中太竹却越走越慢。每一个经过的侍女捧着的奇珍膳食都散发着勾人的香味儿,让已经走了很久的田中太竹双腿发颤,但他咬了咬牙,脸上保持着淡漠努力跟紧紫菀寺守正的步伐,可侍女所呈上的食物散发的香气却越来越强,饮食者满足的微声叹息也在耳边回荡。
紫菀寺守正突然停止了介绍,他嘴角扬起了轻微的幅度:“是我不对,没有体谅老人。田中先生可以先休息一下,我和白月去和同胞们打个招呼就来找你。当然,我们会把田中先生的份也一起介绍的。可行么?”
田中太竹喉咙有些干涩,心中一直充盈着的想要揭开世界面纱一睹为快的欲望痛苦翻滚,但他走了很久很久的路的腿是如此的疲乏,他空空如也的胃袋是那样的痛苦。食物的香气、宴会的欢愉气息、外围所见斜躺之人的轻松销魂更是加强了这些冲突带来的痛楚。答应的话就在唇边滚动,几乎要一吐而出。说出来便能畅享欢愉,而不是忍受如此多不可抗拒的痛苦不知再走多久,反正去不去都一样,紫菀寺守正都会把他的名字介绍给紫菀寺的人。而且到达了宴会的中心地带就代表着他已经成为了紫菀寺的朋友。刚刚一路遇见的许多人都对他点头示意,其中不乏各大财团的主事人,甚至有王室的成员。
但最终田中太竹还是露出了微笑,尽管难掩疲态:“不了。哪有让年轻人替我打招呼的道理。我还是跟着守正你一起过去吧,然后我们一家人再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紫菀寺守正一愣,但这个瘦高的年轻人很快回过神来,他露出了笑容,不再是虚无的礼节性笑容,而是包含着真实心意的笑容:“好的。”
紫菀寺所有成员都知道,宴会中有一个巨大的炼金法阵,会无限扩大宴会参与者的欢愉与物欲,连紫菀寺血脉稍弱一点的族人都难以抵挡。而宴会的食物散发的气息更是让紫菀寺的朋友们难以抗拒。田中太竹出乎意料的拒绝了欢愉,理所当然的赢得了紫菀寺守正的尊重。
田中白月笑容甜美。
田中太竹勉强一笑,疲惫与食欲在切割着他的灵魂,让他几乎看不清路,但他仍然骄傲的挺起了胸膛,跟进了紫菀寺守正的步伐。
田中白月悄悄的拉了拉紫菀寺守正的袖子,她有些哀求的看着他。
紫菀寺守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