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背靠青山而得名,是进入百首山脉的必经之路,也是武者们交易之所。
百首山脉妖兽众多,而妖兽的皮毛、筋骨乃至于血肉都是好东西。皮毛能制作甲胃,筋骨也是制作材料,血肉更是大补之物能增强气血,说妖兽一身是宝也不为过。
这也吸引了众多武者前来猎杀,换取自己修行所用,所以虽然年年都有人葬身白首山脉,也依旧有更多的人继续前来赴前人后尘。
酒馆里,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要来一壶酒,自斟自饮,目光似有意无意地观察众人,正是楚狂。
自幼在候府长大,虽然当初不能修行,但也看过了很多藏书,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楚狂也有一定的认识。百首山脉即使是外围,也是极为危险的,稍微松懈,就可能会丧命,所以楚狂打算加入一个小团队,顺便赚点钱花,对于他的想法,桀也是赞成的,不过还是说了一句,“人心永远比妖兽危险。”楚狂深以为然。
酒馆一向是人流扎堆的地方,在这里寻找团体,机会比其他地方要大的多。
楚狂目光停滞,心里一动。
酒桌上,两个汉子正在扳手腕,只见其中一个壮汉稍一用力,直接压下对方,咧嘴一笑,“哈哈,大军承让!”
被称作大军的汉子脸色阴沉又夹杂着震惊,冷冷地道,“你突破第六层了?”
大汉憨厚地摸了摸脑袋,笑道,“侥幸侥幸,亏了兄弟们,我才能拿下一颗聚气丹,突破到了第六层,嘿嘿。”
“只增加了三百斤气力,确实是侥幸。”大军冷哼一声,未尝没有羡慕嫉妒,只是这语气恶劣,大汉身后几个兄弟都站起身来,怒目而视。
大汉却没有生气般,摆摆手压下众人,说道,“愿赌服输,大军,你的那株血灵草是不是该留下啦?!”
大军眼里露出一丝肉痛,却没有迟疑,从怀中掏出血灵草,碰的一声放在桌上,起身就走,待走到门口时,忽然说道,“莽牛,血灵草你可要收好了……”
莽牛眉头一皱,喝道,“大军,你什么意思!”
大军嘴角挂着冷笑,没有回答,大步走远。
楚狂在周围人的交谈中大致了解了状况。大军和莽牛各是青蛇团和山牛团的团长,因为各种利益冲突常有摩擦,但谁也压不下谁,慢慢地成为了死对头。
这次,大军在酒馆炫耀自己得来的血灵草,与莽牛起了争执,便以血灵草作为赌注,要与莽牛比试气力,没想到莽牛已经突破了第六层,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楚狂摸了摸下巴,总觉得有些蹊跷,看大军阴沉的样子,并不像没有脑子的人,怎么会立下这样没有好处的赌约,连赌注都是自己的血灵草,有问题。
桀突然打断了楚狂的思考,传音道,“那不是血灵草,快拿下它,对你有极大的好处!”
莽牛还在思索刚才大军那段没头没尾的话,又想不出来什么,喃喃道,“或许只是一句场面话……恩?”抬头,一个少年站在桌前,面容清秀,衣衫破旧,看上去人畜无害,但隐隐间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忌惮。
再一看又没了那种感觉,莽牛暗自奇怪,难道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殊不知桀正传音怒骂楚狂,“怎么连气息都收不干净,你这几日的敛气都白练了么?!”
楚狂如若未闻,直视莽牛道,“看你气力不错,有没有本事和我比一比。赌注嘛,就那棵血灵草怎么样?”
莽牛还没说话,身后的兄弟先坐不住了。
“哪来的小屁孩儿,还想与我大哥比试,也不怕笑破肚子。”
“也不看看自己的大腿才多粗,一捏就碎。”
“可不是,小孩儿,还是回家找你妈妈喝奶去吧!”
“哈哈哈……”
莽牛也是皱了皱眉头,感觉楚狂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楚狂面色不动,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平静道,“有志不在年高,更何况试都没试过,你们怎么知道我就赢不了你,难道你怕输给我丢了面子?”
莽牛脸色一沉,但仍忍住怒气说道,“小子,我已经突破了第六层,虽然只是刚刚突破,但气力也已经达到了二千八百斤,在这青山镇也算数一数二的。不要不识好歹,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你还是别见宝眼热,徒增伤残为好。”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来吧!”楚狂微微一笑道,心里对此人的观感大好,被如此挑衅还能心怀好意劝诫,着实是个好人。
“等等!你拿什么作为对等的赌注呢?”莽牛兄弟中的一人开口道。
楚狂撇了撇嘴,说,“先前大军与莽牛对赌,你们可有赌注?”
莽牛心里一动,若有所思地看了楚狂一眼,开口道,“好!既然你都考虑清楚了,那就来吧。”
片刻后,楚狂从呆滞的莽牛手中接过“血灵草”,放入怀中。这时,莽牛才恍过神来,喃喃道,“炼体境三层,二千九百斤……我是在做梦吧?”如果他晓得楚狂还隐藏了实力,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我天生力气就大,实际上炼体三层只增加了两千一百斤气力罢了。”楚狂把事先准备好的借口拿了出来,显得自己不那么惊世骇俗。
“那也很了不起了!平均下来一层就是七百斤气力,我差了整整两百斤,真是天赋异禀啊!”莽牛赞叹不已,忽然想起了什么,沉默片刻,对楚狂说道,“不知道小兄弟来此地是做什么呢?”
楚狂故作轻松道,“来到这里,不就是没钱,除了杀妖兽还能做什么。”
莽牛眼前一亮,询问道,“那你可有团队?别怪我莽牛说的难听,百首山脉的凶险以小兄弟你的实力仍然不足以自保,还是加个团队为好。没有的话,加入我们山牛团怎么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正好这次我们有一笔大买卖,兄弟你要能加入,更是万无一失,收入一定亏待不了你!”说完,莽牛也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睛却期待地看着楚狂。
楚狂略作沉吟,实际上也就是装装样子,他的目的本就是如此,又怎会推卸,缓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好、好、好!”莽牛高兴地连叫三个好字,身后的兄弟在见识到楚狂露出的实力后也是开心,毕竟山脉凶险,多一个好手,就多一点希望。
“小二,再上些好酒来!”莽牛大声叫道,然后挤眉弄眼道,“这家店菜色一般,但酒却是一流的好酒,今天结识小兄弟高兴,我请客!对了,还不知道兄弟你的名字呢?”
楚狂没想到这个憨厚的汉子还有如此搞怪的一面,忍住笑意,说道,“我姓楚,名狂……人。”犹豫一下,楚狂还是选择了隐匿下姓名,取了来自古诗词“我本楚狂人,凤歌笑仲尼”的字。
“好名字!”莽牛赞赏道,他当然不懂其中的内涵,但却感觉好大气,在他的印象里大气就是好名字。
“对了,你不是说有一笔大买卖么,不知道是什么?”楚狂好奇的问道。
莽牛神秘地笑了笑,让兄弟们隔断他人的眼线,开口道,“我们上次误入了一个寒潭,发现有一只雪豹在旁边筑了巢,经过仔细观察,我们断定它这几天就要产仔了!”后面一句压低了声音,仍难言语气中的激动。
就是楚狂也不禁瞠目结舌,立刻就明白了莽牛的意思。要知道雪豹是二级妖兽,相当于人类的人元境,如果是平时他们一群人也不够它一个爪子玩的,但是在产仔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元气大伤,他们便足以与之一战甚至杀死!
虽然危险性依旧很大,但得到的更是不菲。二级的妖兽是有内丹的存在,而二级内丹是人元境丹药的主药,价格高昂。更别提还有血肉筋骨皮毛了。
“果然是笔大买卖!”楚狂与莽牛对视一眼,相即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