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抓到黄齐与老外的第二天夜里,睡了一天的曲艳怎么都无法入睡,她心理强烈不安,总觉得今晚会出什么事。于是告别母亲,拿了外套便直奔警局。此时警局同事均已下班,几个值班的蠢蠢欲睡。见曲艳进来只抬了抬眼皮随口问好,曲艳摇了摇头便进了自己办公室。她坐在椅子上越来越觉得不安,此时已是零辰3点多,值班人员早已睡得酣声如雷。她不想叫醒他们,或许是觉得叫醒也没用,一个人走出来准备去两个犯人的房间看看。
一路上她觉得有些不对,按说监狱区日夜都会有人,而且晚上还会更多,怎么今天晚上倒一个人也没见着。怀着疑惑她进入到里间,各房犯人都睡着很安稳,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因黄齐与老外属于重犯,因此被关在警局最严密的看管房。这里一般都会有武警守位,可今天也是一个人都没。她紧皱眉头,慢慢向看管房走去。
从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用说了,如今事情暴露,你我都自身难保!”
黄齐的声音传来:“姓曲的,你不要忘了,货源是你提供的,按罪名你比我都大!”
曲艳心里一惊,姓曲的,这警局里除非了她们父女俩再没有人姓曲。难道里面会爸爸!她不敢相信,悄悄走上前从门缝里瞧见爸爸正拿着枪对起黄齐说:“是,货源是我提供的,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所以今天你一定得死!”
曲艳一个闪身便冲了进去,她大叫一声:“住手!”
曲局长惊慌的回过头来,眼里全是不信,他拼命摇着头说:“艳儿,你……你怎么会在这!”
曲艳更是不敢相信这个背后的同伙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她想到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不正是自己的父亲么。到现在她才明白,其实自己早知道是他,只是一直不愿相信,一直不敢相信。现在从他嘴里说出的事实像尖刀一样深深刺痛着她的心,她紧咬牙关,拼命克制快要溢出的泪水,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满眼的悲痛包含在那欲滴的泪水中……
黄齐见有人进来,忙不失时机的抱着曲艳的腿哭求着说:“曲警官,求你救救我,我只是负责找客源,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做的,都是他做的!”
曲局长愤怒地举起枪就要开,曲艳横过身档在黄齐身前,怒视着爸爸说:“你先打死我吧!”
曲局长手颤抖了,他声音嘶哑地说:“艳儿,爸爸也是不得以,他不死就会告你爸爸啊!”
曲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今天除非我死,不然我决不会让你再错下去!”
曲局长紧紧盯着女儿看了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想到我竟栽到自己女儿手里!“
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待曲局长走后,曲艳才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来!坐在办公室里她头脑里仿佛一片空白,又似乎被所有的事塞得满满的。眼神呆滞地盯着桌上的电话,她到底该怎么做,举报还是纵容呢!举报自己怎么对得起养育自己这么多年爸爸,而且自己也不想失去爸爸,更没有这个勇气。而纵容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那些人,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曲艳徘徊在报与不报之间,沉重的选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好累,仿佛被一座巨山给压着,永远都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