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成武用时间和耐心,成功地大秀了一把恩爱。
妖娆的蓝色妖姬,花瓣上自然形成的“昕我爱你”的字样,十分抢眼。
不仅如此,成武还别出心裁,本来是在花瓣顶端点缀的金粉,被他小心地用细毛笔点在字外一圈。
这样一来,“昕我爱你”那串小字,更加的明显。
当成武偷偷拍下这张满是心意和情意的玫瑰花照片,并且趁项也昕不在,用她的账号发出去时,洗完澡的项也昕正躲在门后默默看着这一幕……
因为靳鹤年的吩咐,律师在第二天靠近中午的时候会来医院找他。
但实际上,律师一上午就来了医院,到了靳鹤年这一层后,他直接去了刘光国的办公室。
律师一进刘光国的办公室,刘光国就笑着招呼他坐下。
“东西带来了?”刘光国给律师泡了杯大红袍。
律师翻开公文包,眉头微皱,显然一副犹豫的样子。
“带来了,但是——”律师欲言又止,手里的文件也不知道是否该递给刘光国。
刘光国一把夺过那份文件,匆匆扫了几眼,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
“很好。”刘光国把文件放到抽屉里,那动作看起来格外小心。
“你真的打算……”律师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刘光国眼中闪过的凶光。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几次见面,刘光国的表现,总让律师心里毛毛的。
“只有这样,你和我才有钱可以拿。”刘光国神情突然一缓,然后轻声笑了起来。
律师想了下,不由点点头,“那靳安晴她……”
他惦记靳安晴,不是一天两天的,或者说从他做靳鹤年的律师开始,他就是冲着靳安晴去的。
“明天就可以送去你那里。”刘光国嘿嘿干笑了两声,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律师问:“你真的想要把她带去你那里?不怎么安全吧?”
律师坚持地说:“就是送去我那里才安全,我别墅那边有个地下室。”
换言之,只要靳安晴被送去了律师的别墅里,他就会把她关在地下室里,至于地下室的门,律师有信心除了他以外,不会有人知道。
刘光国本想问出具体的位置,但现在他还有要用得着律师的地方,所以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死。
于是,刘光国大手一挥,“她是送给你的礼物,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律师在听到“礼物”两个字的时候,眼光闪烁了几下,随即低头猥琐的笑了起来。
“老不死那里——”刘光国拖长了尾音,眉头微微皱着。
律师放下茶杯,等着刘光国说下面的话。
“我想他今天让你过来是为了立遗嘱的。”刘光国坦白地说:“今早他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情况很不好,我估计他自己也感觉出来了。”
处于癌症末期的人,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痛苦,那种身体和精神双重受折磨的感觉,并非一般人能想象得到。
“你觉得他想把钱给靳安峰和靳安晴?”律师垂下眼皮,心里偷偷计算着,如果他娶了靳安晴,是不是能分得更多一些。
刘光国光是看律师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冷哼一声,阴测测地看着他。
“别打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我实话告诉你,靳安晴根本就不可能嫁给你。”刘光国的语气凉凉的。
刘光国最讨厌背叛,律师和他之间的合作才进行到一半,要是让他知道律师掉链子,他一定毫不客气的现在就除掉他。
“为、为什么?”刘光国的眼神实在太骇人了,律师心慌得不得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喜欢的人只有项也晨。”刘光国突然顿了一下,“或者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你或许不知道,靳安晴口口声声说喜欢项也晨,但这些年项也晨因为她差点死过三次。”刘光国冷冷地笑着,“第四次你也知道,就是项也晨脑袋两次被砸。”
律师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是喜欢靳安晴,但这也是在他有命的前提下。
所以,在刘光国说完这句话之后,律师心里琢磨了一下,是不是应该在地下室装几条锁链,这样也好绑住靳安晴,省的她乱跑。
刘光国瞥了眼律师的脸色,干笑了两声,“所以,我早就劝过你,把靳安晴看紧一点,别让她在这段时间里破坏我们的好事。”
“我知道了。”律师郑重地点点头,他已经决定了一会回去的时候,先去买条狗链子,然后再找工人在地下室地上凿个洞,埋一条粗铁链。
“走吧,那老不死的也等很久了。”刘光国看了眼手表,示意律师跟他一起去病房。
在离开办公室之前,律师小声问了一句,“那个……我问一下,他还能活多久?”
“最多到这个月。”刘光国冷冷的勾起嘴角,其实他更想说就这几天的时间了,但有些事他现在不愿意跟律师多说。
两人往靳鹤年的病房走去,一路上律师都在想刘光国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等到了靳鹤年病房门外的时候,有护士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到刘光国的时候,护士明显愣了一下。
“刘医生,那个……”护士压低了声音,同时还谨慎地看了眼病房。
律师狐疑地看着护士,比起他的怀疑,刘光国则表现出懵然的模样。
“怎么了?你慢慢说。”刘光国想了下,拉着护士往外走了两步,“是关于这位病人的事情吗?”
护士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点了点头,“那个叫靳安峰的患者,刚刚死了。”
“什么?靳安峰死了!”律师吃惊地大叫起来,他神色古怪地看着刘光国,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刘光国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反而同样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这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拉开,枯瘦的靳鹤年颤抖的问:“你们说什么?谁死了?”
律师已经有两三天没有见到靳鹤年了,突然一见他这副形销骨立的样子,不由一愣。
“是我的一个病人,昨天送到医院,没能抢救过来。”刘光国很自然地说着,只是看向律师的眼中透着一抹责怪。
刘光国边说边走到靳鹤年身边搀扶着他,却被靳鹤年猛地一把推开,刘光国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护士忙扶着刘光国站起来,眉头轻皱着看向靳鹤年,“你这人怎么……”
“小雨。”刘光国拉了护士一把,板着脸朝她摇了摇头。
刘光国越是表现得为靳鹤年着想,叫小雨的护士越是对靳鹤年刚才的行为不满。
律师一直不出生,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早就冷到极点。
看着刘光国,律师脑中不自主想到两个词——与虎谋皮、与狼共舞。
不断利用和善的表面形象欺骗他人的刘光国,就是不折不扣的虎狼,与他合作共事,律师突然间感觉到一丝危险。
他甚至考虑着要不要尽早中断跟刘光国的合作,但律师又担心他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他的下场只怕是会更惨。
正在律师为自己的情况担忧时,激动的靳鹤年一把揪住了刘光国的衣领。
“说!刚才你们到底说谁死了!”靳鹤年感觉今天自己好点了,便下床走走,可谁知道刚走到门口附近,就听到律师的话,顿时心里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先放开刘医生。”护士看到刘光国被靳鹤年掐的难过,下意识挺身而出,试图去掰开靳鹤年的手,但靳鹤年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刘光国脸都涨红了,却还是不顾自己,而是朝护士摇头,“小雨,别、别这样,他是我的干爹。”
他这话说得断断续续,但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
“老爷子你要掐死你儿子吗?”护士立马喊了一句。
靳鹤年脸色微变,手上不由力道一松,刘光国这才能喘过气得。
“爸……”刘光国边大口喘气,边一脸心疼地看着靳鹤年。
靳鹤年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看向律师,“你刚才说,谁死了?”
刘光国刚要伸手去拉律师,就听靳鹤年低喝一声,“让他说!”
于是,刘光国抬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无力地落下。
律师为难地舔了舔唇,眼珠转来转去,就是不肯将视线停落在靳鹤年身上。
还是护士快嘴,抢先说了一句:“老爷子,是你的亲儿子靳安峰死了。”
刘光国有些急了,猛地扯了护士一把,“别胡说,明明是……”
“刘医生,家属有权力知道亲人的情况,更何况你比他那个亲儿子要对他更好。”护士为刘光国打抱不平。
刘光国却黑着脸,瞪着护士。
“安峰,他死了?”靳鹤年愕然,脸上浮现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嘴里一直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
护士还想说什么,却碍于刘光国冰冷的视线,一言不发。
靳鹤年的身体摇摇欲坠,一行清泪从眼角滚落,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哽咽声。
不管是谁看了这样子的靳鹤年,心底都会同情可怜这位失去儿子的老人。
就连护士也有些自责,她不该不听刘光国的话,她怎么就忘了靳鹤年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呢?
律师和刘光国先后伸出手要搀扶住靳鹤年,可两人都还没碰到靳鹤年,靳鹤年便一头往前栽去。
“爸——”刘光国紧张地大喊一声,连忙挡在靳鹤年面前,硬是将他扶住了。
护士一看这情况也急了,“刘医生,这怎么办呀?”
“你去叫护士长来,让她把药带过来。”刘光国镇定地吩咐着,然后抬头看了眼律师,急切地说:“麻烦你帮我把我爸抬进病房里。”
这一刻,律师被刘光国脸上的急切感染了,他二话不说,刘光国怎么指挥他就怎么做。
等护士离开后,刘光国和律师抬着靳鹤年进了病房,刘光国的一声冷笑,登时让律师清醒过来。
“现在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他撑不过这个星期。”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靳鹤年,刘光国侧头看了律师一眼,眼底满是得意的笑。